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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一句话说得这么快,“这”和“儿”又是分开说的。 肖纷迪实在忍不住,“季格儿,你的儿化音到底跟谁学的?” 如果他没有再次填补记忆空缺的话,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在街边找他算命,他说话还没有这奇奇怪怪的口音。 季格的表情立马变得跟吞了苍蝇似的,说话也瞬间变得吞吞吐吐,“就……别人教的啊……” “别人?咦~~~”肖纷迪的八卦之魂苏醒,他还想问呢,季格一个动作把他声音都打颤了。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熟悉的物件——放着金色光芒的怀表。 接着,只见他两个胳膊花里胡哨一顿乱划拉,然后翻转手腕,动作帅气地将手中发着光的怀表倒扣到地上! 霎时间,地动山摇! “啊!”肖纷迪一刹那飞了起来,脑海中回想着相似的场景,都飞出井口了还不忘回头喊一声:“……季格儿!原来你当年真是无意间把我和岑弋救上来的啊!!!” 在对付那两只噬灵的时候一招把他和岑弋从井底震了上来,所以才会惊诧地问:“你们怎么上来了?” “哎哟!卧槽!嘶……”肖纷迪落地的姿势和十五岁的岑弋如出一辙,他正揉着屁股叫唤呢,耳边一声熟悉的低音炮让他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迪宝!” 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肖纷迪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嘴角慢慢向下弯起,泪珠子挂在眼眶,好像眨一下眼睛就能落下来。 肖纷迪感觉自己就像一瓶充满二氧化碳的碳酸汽水,胸口酸酸软软的,瓶盖子一拧,里面蓬勃冲撞的感情就能喷发出来。 温热的液体充溢着眼眶,眼前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耳边仿佛刮起一阵晚风,他来不及反应,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不由自主地喊:“哥哥,我……”他话没说完,人先哭上了,委屈得不行。 岑弋把人抱得更紧了,心疼得直抽抽,情绪波动得不太正常,也不知道是在安抚自己还是在安抚怀里哭得快要断气的人: “嘘,先让我抱抱。” 岑弋的情绪先稳定下来后开始不停地亲吻怀里的人,肖纷迪一开始还能边哭边回应,后面直接喘不上气来了,干干脆脆张嘴享受这个绵长的,带着委屈和悔恨的吻。 “哥哥,哥哥……”肖纷迪嘴里嘴被占着还闲不住,含含糊糊不停地喊他。 “哥哥来接你了,”岑弋心软得直冒泡泡,从他口中退出来,又在他脑门儿上补了一口,笑出泪窝来,“小话唠。” 肖纷迪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冰雹哥哥。” “小话唠!” “冰雹哥哥!” 两个人小孩儿斗嘴似的互相喊对方绰号,然后相识一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却好像都读懂了对方眼睛里的东西。 肖纷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地上,拿脑袋蹭他胳膊,“岑弋,一开始我没认出你,你是不是很生气?” 岑弋用袖子给他擦眼泪,哄他:“不生气,你当时还那么小,不记得很正常。” “骗子,”肖纷迪不信,“你肯定气坏了,还跟我签合同。” 岑弋闷笑,伸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签合同是怕你跑,起来吧,回家了。” 肖纷迪整个人往后仰,呈“大”字型平躺在地上耍赖,“我肚子饿了,起不来,没力气走路。” “我背你回去。”岑弋说着蹲下了来,背对着他笑了,“我保证,回去就有好吃的。” “好,那我们回去吃饭。”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远处的山峰边缘放出赤红里透着金色的光芒,太阳要出来了。 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拉出一道影子,像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 两个人,一个影子,越走天越亮,声音也渐行渐远。 “岑弋。” “没大没小,叫哥哥。” “你怎么戒烟了?以前不是抽烟的吗?” “不健康。” “老干部,你抽烟还挺帅。” “行,那晚上抽给你看。” “哥。” “嗯?” “帽子丢了……” 第50章 喝醉就上嘴 “哇!岑弋,你又做了一桌子菜啊!” 这已经是连续好几天肖纷迪回来说的第一句了,一字不差,连那惊喜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可能就是为了表明自己记性好吧,岑弋想。 “先过来我这边。”岑弋把手里的书放下,把手递给他,等他接过去,一把拉他过来抱在怀里,埋头在他颈窝里嗅气。 肖纷迪五指摸他根部有些硬的头发,这几天以来,这几乎已经成为他们的饭前仪式了,他觉得岑弋是被上次吓到了,做了一桌子饭菜,眼睛都望酸了却等不到人回来,一问就被告知他失踪了。 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到处找他的?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等得几乎绝望,慌张得手脚发抖。 “岑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的朋友中岑弋只有夏亦流的电话,而夏亦流又没和他上山。 他后来从岑弋口中了解到,当时同学们和带队老师找了他一圈,没找到,以为他先回了,也准备撤了,遇到赶过去的岑弋,知道他还没回去,更是焦急,一直从日暮找到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