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枸杞子腿脚快,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看张华若在细心照料那些花花草草,蹲在张华若身旁开始向张华若汇报从薄雾先生那里得到的情报。 “少爷,自从咱们上次跟陈记糕点铺打了官司,他们咎由自取损失了一颗上好的珍珠,再加上糕点铺长久以来没什么客人入不敷出,那陈老板打算出手转让糕点铺,最近一直在寻找接盘的人。” “找到了吗?” “没,那里位置虽好,但是陈老板长久以来攒下的坏名声太响,大家生怕被连累,接手了店铺却无人敢上门买东西可就遭了,现在好像就有一个对陈记糕点铺感兴趣,但也没有非常想接手的意思,估计不会成。” “找个外人,去接洽此事。” 枸杞子不解:“少爷是想从陈老板手里接手糕点铺?不必啊,趁着现在陈老板想脱手,让姑爷去跟他姑爷爷一家说清楚,从他们那里把店铺赎回来不就好了,那陈老板只有糕点铺的使用权,地契还在姑爷亲戚那一家子手里呢。” 张华若停下修剪移栽小苗枝叶的手,淡漠道:“让大宝花五百两去赎当年才给五十两的店铺,我可吃不下这亏。” “少爷的意思是?” “让人去跟他谈,谈谈而已,又不是一定要买下那店铺,地契不在陈老板手里,价钱谈到差不多的时候,陈老板就会主动去请大宝那家亲戚来长安城,地契在场他们才能做最后的敲定和交接,到时候我们再以他们并不是完全拥有地契使用权为由,暂且搁置买铺子一事。” 枸杞子明白了:“少爷好主意!姑爷那家亲戚根本不肯来长安城,上次少爷和姑爷成亲,姑爷派人去请他们来参加,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们都没来。” “他们怎么有脸来,这些年他们靠出租大宝家的店铺,赚的钱可不止五百两了。”如果他们那一家安守本分,不做掉包收据欠条这种事,这些年出租店铺得来的收益是他们应得的。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杨大宝本该在好几年前就能把店铺赎回来,凭白让他们又多占了这么多年的时间。 “大宝心善,就算明知他们使了计谋,也会想着私下里解决,这事拖的越长,他们那边的准备就越充分,到时候假的也要变成真的了,只有出其不意,利用其他事先把他们引来长安。” 枸杞子认真记下,待张华若讲完这件事后,枸杞子将自己打听到的其他事告诉张华若:“少爷,你以后可别再去那个画师那里了,他可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我都打听清楚了,他呀,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张华若被勾起兴趣:“此话怎讲?” 光从那天路止游的谈吐来看,张华若觉得路止游这人还不错,只是有一点画师的怪癖行径罢了。 枸杞子将从薄雾先生那里打听到的事情津津乐道地讲给张华若听。 “少爷您听过秦不易吗?” 张华若摇摇头。 “秦不易也是个画师,在二十年前啊很有名,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了,也不知现在是生是死。” 张华若侧过脸看他,似乎在问这个秦不易和路止游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提到这个人。 枸杞子舔舔唇,继续讲下去:“秦不易就是路止游的师父!路止游年幼丧父,是秦不易将他这个故人之子带在身边照顾抚养,教他书法画技,可以说路止游之所以有现在的成就,绝大部分都是秦不易的功劳,秦不易将自己的绘画技巧倾囊相授,一点都没委屈自己这个徒弟,从来都舍不得责骂。” 张华若算是有点猜到枸杞子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枸杞子前面说过路止游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现在提到路止游的师父,前后一联想,不难猜出应该是路止游后来对秦不易恩将仇报了。 “大概十八年前,秦不易外出远行了一段时间,那时候路止游留在长安城接管了秦不易的画馆,等秦不易回来后不久,两人之间不知因何事起了争执,据说经常能听到两人在画馆里动手摔凳子摔画具,到后来,路止游直接把秦不易赶出了画馆,秦不易气愤离去,留下路止游将他的画馆据为己有。之后画馆经营不善,路止游直接将它卖了,是一点都不念师徒情分,养育之恩。” 张华若听的若有所思,枸杞子忙再接再厉地劝他:“少爷,这样的人您可不能跟他成为朋友,他对自己亦师亦友的师父都能如此绝情,更何况其他人,天性凉薄,招惹不得。” 张华若笑笑,并不是十分在意:“耳听为虚,薄雾能打听到的消息,大抵不过从外人口中探听故事,这师徒两之间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实际发生了什么,外人仅仅只能管中窥豹。再说了,我也就只想让他给我画张画,除此之外,我对他并无其他兴趣。” 枸杞子想到路止游的画技,虽不情不愿但还是忍不住夸了一下:“他的画技是真的好,也就不知道他师父比他画的更好,还是路止游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因为记挂着张华若,杨大宝今天比以往都更早地收摊回家,回来时看到张华若正坐在窗台上,倚着窗框看着书,一条腿曲起,一条腿随意垂挂着,微微晃荡,一派好不悠闲的样子。 杨大宝那七上八下悬挂着的心啊,在看到这一幕后算是彻底放下来了,赶紧先去井边打水洗手洗脸,脱掉最外层的外衣,待一身清爽后再走向张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