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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宿低着头:“我与他有愧,我……” “行了。”年却升不耐烦地打断,眸子中的哀伤神色尚未褪去,他看了白宿一眼道,“现在说谁对谁有愧都没用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 白宿的头颅向来抬得很高,从未对任何人低声下气,只在这死而复生的年却升面前,始终有自愧不如的敬畏,没有底气。 年却升面上悲伤与愤愤交织,冷锐逼人之气尚未褪去,回头看向屋里,语气却出奇的温柔:“哥哥,去帮我把白月光拿过来好吗?” 年却升转头多待了一会,姜冬沉取剑过来的时候,年却升还捏了捏他的手。 他在不安啊,姜冬沉一眼就看出来了。 白宿有些惊讶地看着年却升把白月光递在自己面前,听见他道:“白月光我留着没什么用,现在她神力已尽,就是一把精心雕琢的普通银剑,与我而言是身外之物,你便拿着走吧,拿给尉迟家的人。告诉他们白月光根本就没有分毫的高深莫测,而是心诚则灵。你拿走,换你们白家安宁。” 白宿赶忙摇头,退了半步道:“我怎么能收,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年却升道:“那白家呢,也本就是属于你的。” 这一句话让白宿又想到年却清,他低头看了怀中的人一眼,闭了闭眼,念诀从袖中取出一物,交给年却升。 是家主印。 年却升看了那家主印一会儿,一手接过,另一手仍是递去了白月光。 白宿还是拒绝:“我不……”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年却升近乎咆哮道,“我是为了你吗?他活着的时候我不能尽兄长之责,死了我还不能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吗!” 白宿噤声,终是低头默认。抱着年却清的手没有松,勾了勾手指将白月光收入乾坤袖中,低声道:“这是我欠你的。” 年却升不想再多看自己已经活力不再的弟弟,人事已非,年却升只能在事过以后尽力把他们抛却脑后。年却升别过眼,踏回屋中道:“你欠我的多了。” 毕竟手足之情,年却清好也好坏也罢,都是年却升亲眼看着长大的。 从小小的一个,到玉雪可爱的小朋友,再到青涩稚嫩的小少年,嫉恨缠身也好,阳晨如煦也好,再到后来年少承事,独当一面,以至到年却升缺席的四年,再就是冰凉苍白的脸。 他确实长大了也成熟了,眉眼间满是将至成年之人的风度,正是如此年却升才不敢多看,他知道那荣辱不惊的风度是由什么搭建起来的。 是仇恨啊,——永远于年龄不符,过于沉重的仇恨啊。 白宿走后。年却升就赶紧把门关上,把那枚家主印交到姜冬沉手里,唤道:“哥哥。” 姜冬沉接了,嗯了一声。 年却升道:“把它交给父亲保管吧,我……怕收不好它。” 姜冬沉点头同意了,然后向年却升张开手道:“行了,别撑着了,来抱抱。” 第84章 偷情 年却清的事一出,年却升在家也坐不住了——人闲的时候都容易瞎想,年却升每天都死压着不让自己想到年却清,郁闷的不行。于是他终于忍不住了,向姜冬沉道:“要不我们走吧。” 姜冬沉道:“去哪,远游吗?” 年却升道:“对。” 达成一致后他们往姜家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不过应姜冬沉的要求,他们第一站去的便是原城。 夏日将近,飘荡的风不再燥热逼人,但是很干很爽练,两个人不御扇也不御剑,就是徒步走着。感受生活明朗和万物可爱,用自然的山川草木,河流湖泊,去驱散年却升心中的阴霾。 从千欢渡到原城并不很近,他们先去凤城山探望了安知和俦侣,随后往原城又走了好些天,每新到一个地方,都蕴含着未知的惊喜。 他们两个人本身,对于原城的姑娘来说,也是知道巨大的惊喜。 原蝶开门见到年却升时,激动地就没差把年却升一把抱住了。 她叫道:“啊!!!年小公子!你回来了!!!” 这一声险些把一条街的人都叫出来,年却升感动之余又有些无奈,笑着道:“别激动,别激动。” 原蝶赶忙向他们招手:“快快快进来坐。”然后又跑向内屋喊道:“jiejie!你快出来!年小公子和年小夫人来了!” 原忘闻言便步履匆匆地出来了,她身后跟着一位有些面生的年轻女子,模样很是清秀,跟着原忘过来,也怯生生地行礼叫了年小公子和年小夫人。 怯是有些怯弱,但是关于这两个称呼姑娘没有表现出半分惊奇。年却升心想他们两个的事已经流传广泛到随便一个姑娘都见怪不怪了?可姜冬沉目不转睛的望了那女子好久,——方才见她过来就觉得眼熟,这会儿听见声音清婉越发觉得熟悉。姜冬沉十分有礼地问了一句:“这位姑娘可是那位……相思不可尽?” 那姑娘笑了,微一颔首道:“年小夫人还记得,小女子从前是宵春楼歌女,再从前在一小家族习艺,后与原蝶原忘姑娘知遇,如今为原家门生,二位只唤我原夜便是。” 姜冬沉笑道:“原夜姑娘,幸会。” 原蝶在一旁叫道:“原夜原夜,你把那首歌再唱一下嘛,年小公子是没听过的。” 原夜有点无奈:“可是原蝶jiejie,我的琴还没有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