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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莨神色微顿,未再多问,将陈太医送出府。 他再回去时,祝雁停已靠在榻上昏昏欲睡,见到萧莨回来,又勉强睁开眼,拉住萧莨一只手,问他:“阿荣先头与你说了什么?我怎见你们都这般神色凝重?” “没什么,你困了便睡吧,我守着你。”萧莨放缓声音,哄着他。 祝雁停不乐意道:“你有事别瞒着我啊,你不说我心里反而一直惦记着,更会胡思乱想了。” 萧莨无奈一叹,只得将事情简要说了一遍,祝雁停闻言愕然:“……竟是这样,赵允术的妻子竟是被人下了毒么?那小姑当年难产去世,背后当真也有隐情?” “不知,”萧莨微微摇头,“或许是,或许不是,我会托太医院中可靠之人去细细查一查。” 祝雁停提醒他:“为何不干脆就让陈太医去查?他与我们怀王府相熟,也是可信之人。” 萧莨没说什么,只端起下人刚刚送来的甜汤,舀起一勺,喂给他吃。 祝雁停敛下眸,默不出声地吃着萧莨喂到嘴边的东西,到底食不知味。 萧莨确实真心待他,却又始终戒备着怀王府,所以明知陈太医与他们怀王府走得近,却不肯用他。 手掌无意识地抚上小腹处,那里尚且一片平坦,祝雁停的心头一阵似冰一阵似火,他果真还是得为萧莨生下个孩子,才能借此要求他为自己做更多的事情。 “雁停?”萧莨帮祝雁停拭了拭嘴角,轻声唤他。 祝雁停回神:“无事,我不想喝了,甜汤你喝吧。” 祝雁停躺下身,萧莨搁了碗,靠过去将人揽进怀中,在他耳边低语:“当真困了?” 祝雁停闭起眼睛,迷迷糊糊点头:“嗯。” “别在这里睡,我抱你回床上去。” 祝雁停不吭声,萧莨直接将人抱起,进去里间,放上床,给他脱去外衫和鞋子,盖上衾被。 不多时祝雁停便已沉沉睡去,萧莨在床边坐了一阵,帮他将贴在颊边的发丝挽去耳后,低头吻了吻他额头。 再醒来已是入夜,房中烛火颤颤,萧莨就守在床边上,手里捏着本书,听到动静他回过身,便见祝雁停已睁开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萧莨倚身过去,抬手抚了抚他面颊:“醒了?” 祝雁停眼睫翕动,哑声问他:“什么时辰了?” “酉时已经过了。” 祝雁停愣了愣,他竟不知觉间睡到了这个点,果然这嗜睡的毛病是不能好了。 他没忍住抱怨:“你怎不叫醒我?你用晚膳了吗?” “还没,等你醒了一块。”萧莨叫人送来温水,扶起祝雁停,让他靠着自己,给他喂了半杯水润过喉咙,再吩咐人传膳来。 “我要是一直不醒,你就这么一直饿着啊?” 萧莨低头,鼻尖贴着祝雁停的,亲昵蹭了蹭:“我不饿,看着你就好了。” “……表哥这情话倒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打哪学来的。”祝雁停软了语调,与萧莨逗趣,他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面上又重新有了笑意。 “你若是喜欢听,我再多学点。”萧莨面色淡定,不似刚成亲那会儿,祝雁停三言两语便能将他逗羞窘,如今倒还学会话赶话了。 祝雁停噗嗤一声笑出来,贴着萧莨面颊,亲了几下,睡着之前心头郁结着的那点闷气,倏然消散于无形。 萧莨帮他穿上鞋,披上外衫,又拿了件斗篷将之裹住,抱回榻上去:“先用晚膳。” 第31章 不得安生 萧莨要查的事情,不几日就有了结果,虽只查到慧王妃在太医院留的脉案被毁,但已足够。 午后,祝雁停正闭目养神,阿清过来与他小声禀报:“郎君,荣郎君先头来找大人,俩人这会儿在书房,似是吵起来了,前头院子里都能听到摔东西的声响。” “摔东西?” “确实是摔了东西,应当都是荣郎君所为。” 祝雁停闻言淡笑:“阿荣这性子,果真是不好。” 顿了顿,他又道:“你叫人盯着些,大人回来时与我说了一声。” “诺。”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萧莨进门来,眉头郁结着,显见心情不太好。 祝雁停问他:“阿荣知道了?” “嗯,我本不想告诉他,他一直缠着我问,我就知道他会闹腾。”萧莨叹气。 祝雁停牵过他的手:“是不是阿荣给你难堪了?” 萧莨神色疲惫,在祝雁停身侧坐下,沉默一阵,哑声道:“他质问我,既已知晓小姑难产一事有蹊跷,为何无动于衷,是否打算就当做事情没发生过,就此揭过,不再追究小姑的死因。” 祝雁停望着他:“你又是如何想的?” “我不知,”萧莨苦涩道,“我还未想好要怎么做,阿荣太过冲动了,我见他那模样,若不拦着,只怕是要去与皇太弟拼命。” 祝雁停皱眉:“不怪阿荣会这样,小姑当年怀孕后的脉案被毁,为她看诊的王太医偏又与皇太弟走得近,这事皇太弟想必是知情的,只是他到底在当中扮演何种角色,却不好说。” 萧莨神情晦暗:“我找人查过,储君府最受宠的良娣张氏,家中与那王太医有姻亲关系,张氏亦是皇太弟的表妹。” “……我听人说,那位张良娣与皇太弟是青梅竹马,还先小姑一步进慧王府,不过说是表妹,其实也拐着几道弯,她又是庶出女,身份不显,做不了正室,但多年来一直颇受皇太弟宠爱,便是连之后再娶进门的储君妃和另几位侧妃,俱都被她压着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