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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作一向偏寒的体制,此刻却也浮出一层热汗,打湿了原本清爽的发丝,成股留下。 正当他眉头紧锁想要将脑海里反复出现的邪念赶出去时,一只手忽然拉动了他脖颈上的红绳。清作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缓缓睁开眼睛。 是夜无拘。 顿时方才心中的炽热云消云散,不紧不慢的起身坐起来。 夜无拘看着他,不自在的想挣脱,却被清作抓得死死的,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把另一只手伸出来:“把那颗犬齿给我。” 清作抬眼看着对方,“为何?” “你根本不知道男子的犬齿在魔族代表着什么含义吧?我跟你实话说吧,犬齿象征着长大成人,男子会把自己的脱落下的第一颗犬齿送给心仪之人当作定情信物。你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把他那颗犬齿给我!” 清作淡淡垂下目光,眼睫轻轻眨动。眼中异样的光芒一闪即逝。 “这他送的,你有什么资格要?” 这句话把夜无拘问的一愣,以前只感觉清作这人一副木头疙瘩样,充其量就是脸长得好看,你说什么他都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没想到此刻竟也会说出这么凌厉的话。 问他有什么资格?呵呵,简直可笑。 “就凭我觉得你们这样恶心,夜东篱那家伙离经叛道惯了,帝君你总不能跟他一样胡闹吧,这要是让天界知道,恐怕会让你们仙族在六界中的威望一落千丈。” 他这话里藏刀,威胁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清作怎会听不出来。 可他却毫无反应,只是弯了弯嘴角。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把夜无拘看得分外恼火。 “你笑什么!” “你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就不怕你们魔界也跟着遭殃。就如你所说,六界之中天界的威望本就颇高,而你们魔族却是臭名远扬,就算你说出去,听你的人也微乎其微。不信你大可试试。” 没想到清作竟然会这么打算,夜无拘为他出乎意料的反应感到焦躁,可现在唯一能然夜东篱陷入万劫不复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已经等了几万年,怎能如此容易就放弃。 为了父王跟母亲,绝不! 稚嫩脸庞上的慌张无措渐渐收起,浮现出阴郁的笑容。 “这犬齿你不给也可以,我现在就去叫夜东篱,让他当面把那颗犬齿从你那要回来给我,你看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别忘了他可欠了我两条命。帝君也不想他难堪吧?” 嚣张的态度,势在必得的模样。 清作看着他脸上横贯的刀疤,握紧了袖子里的手。 他从脖子上摘掉那颗犬齿,递过去:“他对你很好,你如此待他,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拿到犬齿的夜无拘冷笑一声,“后悔?这两个字我原封不动的还给帝君。很快要后悔的人是你,不是我。” 他俯下身,对上清作那双寒气四溢的眼眸,笑容越发灿烂。 “自古以来帝王后宫都会有数不尽的妃子,可是却没一个他爱的,那是因为帝王注定不能钟情于一人,否则那就是一个国家的灾难。而夜东篱,就是你的灾难。好自为之吧帝君。” ……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清作要走的晚上,夜东篱还有种恍惚昨天才刚见他的感觉。 他提前去集市上买了各种各样的糖,背着孩子偷偷摸摸给清作装了一大包。 “回去慢慢吃,吃完再来找我,我们半泽荒的糖可跟你们天界的不一样,吃一颗能甜一天。” 清作看着手里糖微微颔首,“多谢。” “谢什么,咱们谁跟谁。”夜东篱揽着他的肩膀轻拍了几下,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眼里细碎的流光。 “我说这两次都是我送你礼物,你回趟天界怎么也没给我点回礼啊?” 清作看着他,张开嘴唇又缓缓合上,好像想说什么又不方便的模样。夜东篱摆摆手,“算了,我逗你玩的。你能抽空来看我一次我就谢天谢地了,一路顺风。” 待对方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风洞里,夜东篱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淡去,眼中闪闪发亮的影子也随着那道风清月白的身影一同消失殆尽。 当神仙真的很适合他啊,挂着云端高不可攀,是他这种鼠辈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对象。如今却能跟他称兄道弟,互赠礼物,已然应该知足。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想奢求呢。 他一转身,就发现一只流光蝶正盘旋在后方,顺着视线缓缓降落在夜东篱的肩膀上。 他忽然想起刚才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原来是想说这个。他抬手捏着流光蝶的翅膀,仔细看着它头顶,露出一抹淡笑。 果然啊。 他把自己的犬齿送给清作,清作把元神所化的**送给他。他们都把自己身体曾经的一部分送给了对方。 之后的日子夜东篱把灶房里那些失败的酒都到了出去,坛子刷干净,开始腌制咸rou了。 他倒不是放弃了神仙醉,只是打算缓一缓,等到来年春天再继续。 可还没等到春天,就发生了一件意外。天界有叛党发动宫变,把清作囚禁起来,打算推举出新的帝君取而代之。 听夜无拘说这个消息时,夜东篱正在切咸rou,这一刀剁下去,案板上瞬间红了一片。 “宫变?从哪得来的消息,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