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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眼神过于专注和炙热,搞得白子鹤不想回头都不得不回头。 “你干什么。” 白子鹤背后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白少爷。”容庭芳眯起眼,若有所思,“你好像很了解蓬莱啊。” 白子鹤眨眨眼:“还好,我只是——” “你该不会对他另有所图吧。” “比较景仰——”白子鹤顿了顿,“你说谁?” “苏玄机啊。”容庭芳理所当然地看着他,“从苏玄机出现起,你的心跳起码比先前快了小一半,方才言语中对他又如此了解。”他忽然凑近,眼睫毛几乎要眨到白子鹤那张瞧着清俊无暇的脸上看了半天,窃窃小笑起来,“脸还红了。说中了?” 白子鹤:“……” 脸红。 多半是气的。 白子鹤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容庭芳根本连根毛也没有见过,这里乌漆抹黑只有火光艳艳,哪里就能看清脸红不红。通常他也不会这样寻人开心,如今倒是兴致高昂,莫名就痛快。 白子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胡说八道会出大事?” “会。”容庭芳洒然,“我不痛快,别人就会出大事。” 白子鹤的藏匿术如何不作评价,但是蓬莱掌山真人的术法确实堪称一绝,立于当今大洲仙道之巅,唯有法门可与之媲美。但法门独立于蓬莱之外,原本就不是一个流派。不管怎么样,起码容庭芳和白子鹤唧唧歪歪到现在,暂时还没人发现他们。 倒不如说,确实是有的人够了解自己师弟的。苏玄机本想秉着此事罢了的态度,离开此地将这事一带而过。他虽然也不相信郝连凤的说辞,但人在蓬莱外,自然想要替自己弟子作些掩护。可是如今看来,白式微不理不睬亦不给面子,大约就打定主意要生事了。 “老夫藏龙骨的地方,自然是万鹤山庄灵气最充足之处。”白式微吩咐道,“再仔细些,莫要叫宵小跑了。” 白子鹤几乎要怀疑,白式微是故意将龙骨所在透给郝连凤听。 容庭芳有些幸灾乐祸:“白家不是依靠蓬莱,同舟共济上瓦行么?”原来也只是表面亲家,结果不还是按着脖颈想强出头。看来,蓬莱盛名不如以往,连外面的人也想要压他一头,好讨些好处了。搞明白这层,他嘴角微翘,略带讥讽。“这就是余秋远一心要护着的幽幽大洲了,真是人心向善啊。” 白子鹤:“……” 他说:“人心易变,善与恶本来就在一念之间。但切不能因恶除善。” 这个语气—— 容庭芳转头去看白子鹤,对方脑门上的翅翎亮得发光,飘飘摇摇,确是仙气飘然了。可是他分明记得,之前在望春楼时,白子鹤是一个妄性又率直的人,并不讲这些大道理。 那些白家人在他们身边来来回回了好几个,却像是瞎的一样看不见就在他们脚边的两个人。有一次容庭芳的衣袖甚至就被踩在他们脚底下。容庭芳不动声色地变出一根冰针,搁在了地上。当那个人一脚踩过时,嗷地就刺进了他脚底。 冰针入脚即化。 那个人嗷地一声跳了起来,可根本看不出自己到底踩到了什么。 “……”‘白子鹤’真的从来不知道容庭芳是一个这么幼稚的人。 三遍过便不会搜第四遍。找不到人在白式微意料之中。容庭芳高兴,他也高兴。这么说来,他就能将窃取的罪名安在萧胜身上,萧家的老头子就算要和他唱反调,那也成。在明天那么多宾客面前去唱罢,倒是茶余饭后的笑柄。 白式微胡子一翘,郝连凤就知道不妙,他暗中看了苏玄机一眼,苏玄机仿佛是没看到弟子的求助一样,但却突然走向了那金光灿灿的聚灵阵。那截龙骨已经有些年头,看着像是从灰中扒出来的,并不干净。 聚灵阵对苏玄机来说不算什么,但他还是征求了白式微的意见。 “白家主,可否借我一观?” 白式微道:“苏峰主随意。”反正这个龙骨也不可能再被摆在这里。 苏玄机是知道这不是真的龙骨鞭的,蓬莱在瓦行找到了什么,他难道还不清楚? 拿出来看倒无妨,但苏玄机可不止要看。他取出了另一样东西,看清那样东西时,容庭芳浑身的皮都崩紧了起来。那是洗灵尺,洗灵尺以前是余秋远的,每每从魔界回来,他总要东敲西打,把沾染到的魔气锤尽。 魔气入体敲打不出,稍微沾染一些倒无妨。 这怎么能行。容庭芳盯着这截龙骨,已将它视为囊中物,被蓬莱的人一敲,他取回这截骨头还有什么用?他的齿关都绷成了一条线,心中已打定主意,决不叫苏玄机得逞。 但苏玄机也没那么多心思,他不过是正好想到这骨头多半污秽,免得触手有什么麻烦,故有此一举。洗灵尺被举了起来—— 容庭芳眼神死死盯着苏玄机,手上不自觉用力,压根没注意到揪了谁。 忽然那尺子就被拦了下来。 白式微拦住苏玄机,有些不满:“苏峰主,你说借来一观时,可没提过这茬。” “这龙骨鞭我明日另有用处,若经蓬莱仙气一涤,便成了你们蓬莱的所有物,我还能拿它做什么呢?”白式微笑着,绵里藏针,稍用了些力气将那尺子拨了开来。 “……”苏玄机笑了一下,倒也没反驳,顺势将洗灵尺收起来,“是我思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