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没。”陆时迦低着头,脚步有些快。 祈热跟得有些费劲,“那怎么了?” 陆时迦不敢再不说实话,“他总碰你。” 碰我?祈热在脑袋里重复。想了想,解释道:“刚才在校门口,人多,他怕我被挤摔了,扶一下我。” 陆时迦似乎要低着头一条道走到黑。 祈热继续说:“徐云柯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是,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对女人,多少都有点想法,你以后就知道了。” 陆时迦忽地停了脚步,祈热脚下用力一稳才站定。 “上次吃饭,他碰了你的手,电影院还碰了你的肩,过马路时的时候,也离你很近。” 祈热努力回忆着,“有吗?” “有。”他用着百分百肯定的语气。 祈热连眨着眼睛,“可是,我没察觉到,也没觉得不舒服,他很绅士,以我对他的了解,没有其他意思。” 听她这么说,陆时迦脑袋里只剩下一个问题,“你喜欢他吗?” 祈热毫无迟疑,“当然不了,你自己也说了嘛,我要是交了男朋友,肯定老早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句话,说服力极强,陆时迦信了,他话不再那么冲,“我也不喜欢他。” 祈热笑得整个人都在颤,努力稳住,“哦,我也不喜欢。” 陆时迦仔细看着她,“那你喜欢什么人?” 祈热不笑了,眼睛一眯,对面的人微微偏了头,她几乎断定,“祈凉让你问的吧?” 陆时迦彻底转开,低头,脚边有个石子,他轻轻一踢,“嗯。” “我就知道。”祈热面上自信,“你别学他,想问什么,直接来问我。” 陆时迦点头的幅度很小,声音也小,“那我怎么回答他?” 祈热思考着,“你就说……”想半天想不出,烦了,“不知道,等交到男朋友了再说,你随便编。” 陆时迦脚一动,将那颗石子踢远了,“嗯。” 祈热笑了笑,低头瞅他通红的手,把手里的围巾塞给他,“戴上。” 陆时迦不接,嘴硬:“不冷。” 祈热笑脸一收,“陆时迦。” 陆时迦一听,两只手立马一起伸出来,接过围巾往脖子上围。 祈热看他戴好,觉得顺眼多了,转身先抬脚,嘴上嫌弃,“你名字可真难听,叫起来一点都不顺口。” 陆时迦跟上她,她斜眼一看,他立即开口,“多叫几遍就顺了。” 祈热扬眉,“陆时迦。” 陆时迦回看她。 她歪头看他的脸,又喊一遍,“陆时迦。” 陆时迦有点想笑。 祈热先笑出来,再喊,“陆时迦。” 陆时迦别开了头。 祈热退回去,似乎是品了品,得出结论,“还是难听。” 第52章 元旦后不过几日, 寒假如期而至。 陆时樾从总公司调至分司,住处也换到分司附近。搬家那天, 除去祈热, 都过去帮了忙。整理收拾后又一道去梅外,等监考完的祈热一起吃晚饭。等祈热出来, 两辆车开往李妲姣上班的火锅店。 火锅店年前打折,李妲姣借着店长的身份,给了一份折上折。祈热将钱包收起, 站柜台前跟她聊天。 李妲姣瞅着另一边的人,摇着头,“痴情种。” 祈热笑不出来,换个话题,“你放假来家里找我, 我被花教授抓着做翻译, 估计没时间出门。” 李妲姣点着头, 话却还留在上句,“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 你找个人谈恋爱,那个姓徐的听着就不错。” “别, 跟他不来电, ”她数着,“教书,上课, 被花教授折磨,做翻译,没其他时间了。” 李妲姣枕着柜台,“那就用做翻译的时间,你又不差那点钱。” 不差钱。 祈热坐沙发上,对着春晚里出现的苏格兰小裙子,思索出李妲姣话里的几分道理。想即行动,点开qq,不管熟不熟,手动地一条条发祝福短信出去。 旁边牌桌上几只手机陆续震动,祈凉先捡起来看,看完,一脸嫌弃。 陆时樾见状,也点开看,与祈凉相反,脸上一笑。 两人的反应都落在了陆时迦的眼里。 发出去便有回复,祈热一会儿坐一会儿躺,专心回复消息,时不时笑出声。等她终于有点空闲,起身要去接水,牌桌上只剩下孤零零一个陆时迦。 陆时迦冲着电视机看春晚,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维持了这个姿势多久。 祈热经过时顺口问:“他们去哪儿了?” 陆时迦侧回头,见祈热走到饮水机前,“准备放烟花。” “你干嘛不去?”祈热仰头喝一口水,想起刚才他们似乎喊了她,她应了,也不知道应的什么。 “你不是也没去么?”他小声反问。 “我忙着发消息呢。”她端着杯子走回沙发,眼睛不离手机屏幕。 回了好几条消息,才反应过来斜对面没声音,看过去,桌前的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祈热看一眼牌桌,猜着,“输钱了?” “没打钱。” 祈热还能不清楚他的情绪,这副样子显然是不高兴了,她下巴一点,“坐过来。”说完又点开震动着的手机。 再抬头,见人在另一头坐下,祈热“啧”一声,“坐那么远干嘛?” 陆时迦又起身,往右几步,在她旁边坐下。 祈热关了手机,蹬掉鞋,光脚踢一下,陆时迦便侧头看她。 “要我问了才说?”这句,等同于直呼他的名字。 陆时迦闻言视线一路向下,落在她手里握着的手机上,“你跟谁发消息?” 祈热转了转手,“都发了啊,不是也给你发了?几百号人呢,我复制得手都疼了。” 陆时迦知道,祈凉看完手机之后,立即把屏幕亮给了他看,上面是一句:晚上好,新的一年都来爱我哟[爱心][爱心]。 他还没看清几个爱心,祈凉就将手机收回去,往牌桌一扔,“恶心。” 祈热又往他小腿上踢一脚,“其他人都回复我,也不见你给我句祝福。” 陆时迦终于寻着机会,“你没有加我。” “没加你?”她随意划着屏幕,没仔细找,滑几下,将手机一锁,“没加你,你不会来加我?什么都要我主动,你这么被动,以后还怎么找女朋友?” 祈热摇着头,脚往沙发上一盘,又踢到他腰上,“手机。” 陆时迦觉得痒,侧了侧身,把手机拿了出来,下一秒,慌忙接住旁边扔过来的手机。 “自己加上,”祈热往旁边倒,闭眼捏着眉心,“我眼睛都要累死了。” 陆时迦看她一眼,低头按了解锁键,打开是qq页面,一整页红色圆圈,是还没查看的消息。 “好了没?”祈热隔会儿翻个身,将手往外伸,“好了给你祈老师捏捏手。” 陆时迦刚通过好友申请,抬眸,面前是祈热伸过来的五指,瘦而长,红色的指甲油均匀涂着,比红包的颜色还要亮。 他放下手机,伸手要去抓,那只手又垂落到沙发,她打着哈欠再次翻个身,头埋在沙发罩的褶皱里,声音闷着,“给我找个毯子来,我睡会儿。” 陆时迦伸出去的手悬在空中,手指一曲收回来,起身去找毯子。 接下来两天,祈热都忙于回复消息,到第三天,直接把手机关了机,关机前给李妲姣发了消息:“算了,聊天可真烦,不谈恋爱了。” 世界清静,祈热开始忙起手头的工作,跟花自酌一对接,才知道她这位导师在除夕夜也兢兢业业办着公,一对比,祈热很是心虚,立即进入工作状态。 是本大部头,几个人一起翻,可都有其他的事,是以断断续续翻了有两三个月,时不时的熬夜,让人精神不济。又因为猪流感的爆发,让人时时刻刻提着一颗心。祈热去墓园扫墓时,也戴着口罩。 也因为流感,胡桃里中学大门紧闭,门内坐一排工作人员,进去的师生都得量体温。陆时迦刚开始坚持去了几天梅外,被祈热严厉劝回,只好留在教室看书。 一群被“禁足”的学生除了上课,每天最欢快的时候也就是下了课去球场打一场球。 每日放学铃一响,男生们互相吆喝着,聚到一块儿,又像情报员对接似的,小声地讨论今天该谁喊女生们去看球。 “昨天我喊了,今天换谁?” “你那也叫喊?蚊子都比你声大。” “那你倒是给我表演一个‘喊’。” “我……前天是我喊的。” 讨论间,祈凉一脸不耐烦,“咱们打球,喊她们作什么?” 其他人一齐看向他,矛头有了方向,“对啊,就没见你喊过,祈凉,到你了,今天这个日子可不错。” 祈凉翻个白眼,刚要开口喊一句前头的女生,发现后门口落单的一只“孤雁”。 陆时迦站那儿,低头不知看着什么。 祈凉丢下一群胆小的,起身走了出去,身后人急得拍桌,喊他他也不应,到了门口,他往陆时迦肩头一拍,“干嘛呢?” 陆时迦回头时将手机收入口袋,“没。” “今天也不打?” 陆时迦摇头,“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