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季总,你旗下艺人的团队做了什么,你应该清楚。不过这事在娱乐圈里太常见了,谁资本运作的好,谁就有话语权,这我见惯不惯了。” “不过季总,既然咱俩现在是对家,我也跟你分手了,我的事就用不着你cao心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我帮忙?” 宋依手指挑起自己垂在肩上的发丝,食指间打了个卷,娇笑:“我就算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用不着季总的帮忙。” “你别后悔。” “放心,不会的。”宋依干脆地挂了电话。 她当然知道季彧的解决方式是什么,无非就是把她所有的黑料全部删除,但他根本不会去动穆然。 自从季彧和岳柔的照片曝光后,她的黑料就越来越多。想必穆然是觉得自己在季彧那里已经没什么地位了,所以越发肆无忌惮了。 季彧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穆然在背后搞得小动作?但他并没有阻止的念头。 宋依知道他的想法,无非是想让自己放下姿态去求他,让她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没了他活不下去。 真是恶劣到一塌糊涂,她绝对会让自己顺了他的意。其实现在跳脱出来了,她越来越清醒的认识到她和他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以前的季彧包容她,疼她,不能容忍任何人欺负她。 现在的季彧,习惯了站在高处。在他眼里的宋依,跟个草芥没什么区别。心情好的时候疼一疼,心情差的时候可以把她丢在一边,连个正眼都不给。 无论如何,她不能忍受自己成了依附他的菟丝花。 觉得这些天烦心的事太多,宋依决定给自己换个造型,以新面貌迎接挑战。 她把一头卷发全剪了。 这头发她留了好久了,已经及腰。平时她一直呵护得很精细夏目,所以发梢处一点都不枯,十分有光泽。所以当她要理发师帮她把头发剪短了的时候,人家一直劝她慎重点。 她洒脱的挥了挥手,冲着人豪气万千的来了句:“剪!” 剪刀利落地一刀刀下去,烦恼三千丝很快就落了一地。 很快及腰的头发就到了肩膀处,看着利落了许多。发型师原本还觉得可惜,可等剪完后,竟分外满意,说她整个人都年轻了,精神了。 宋依笑着回道:“年轻的时候卯足了劲扮成熟,现在年纪上去了,就想着往嫩里打扮了。” 她弄完头发,就接到祁韩的电话,约她出去吃饭。 这两天宋依减少了工作,祁韩有事没事就会约着她去吃饭。到了约定的地方,宋依把包放好后,笑道:“今天怎么舍得大出血,请我吃那么贵的饭了?” “什么话,我之前也请过你贵的好吗?” “大排档,烧烤摊,麻辣烫,黄焖鸡米饭,还有什么来着......” “打住打住,朋友间请吃饭,哪能用钱衡量,最重要的是情义,情义!” 宋依笑着摇头,心情很愉悦的样子。 点了餐,两人面对面的吃着。祁韩也没问她网上的事,只催着她多吃点。 他看着开朗,但宋依也知道他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饭吃到一半,她开口了:“你家里的事怎么样了?” 祁韩挑了挑眉,头微微低下去了些:“还能怎么样?我老头真是越病越糊涂了。他那小老婆随便说两句,就把他唬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他眼里多了些恨意:“他这是蠢,真当人家喜欢他啊!他都一瘫了的老头的,不图他钱,还图他人啊!” “火气别那么大,别到时候你爸真犯了糊涂,把什么都给她。”宋依放下刀叉,擦了下嘴,耐心地跟他分析形势。 “你爸年纪大了,这年纪的老人都跟小孩似的,得哄。你那脾气,得收敛些,之前你不是都装的好好的吗?怎么现在不行了?” 祁韩:“就是觉得没意思了。看着他半死不活地躺床上,我就想起我妈了。我妈走的那天,他正在那小三的房子里,陪着她过生日。我永远记得我妈的样子,走了眼睛都闭不上。” “我现在在床前伺候他,我就觉得对不起我妈。” 她安慰道:“你妈知道能理解你的。况且灿海也有你妈的心血,你能忍受钱最后全给那小三吗?” 宋依说到这个的时候,突然想到季彧了。以他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可不会为了钱,卑躬屈膝地伺候他憎恶的人。他怕是会抛下一切,浪迹天涯去了。 想起他落魄时,眼里还闪烁的固执。宋依嘴巴微微扬起,要是他听到她这番言论,怕是要嫌弃的不得了。 她是个现实的坏女人。 “为了钱,我就继续装孝子吧,虽然恶心是恶心了点。”祁韩烦躁了喝了一大口酒。 出餐厅的时候,祁韩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后,脸色变了变,然后对着宋依道:“陪我去医院一趟吧,我爸闹着要出院,护工让我去一趟。” 宋依应下了。他们到了医院,就看到祁韩的爸在闹脾气。一会说医院的护士虐待他了,一会说医院的采光不好,反正是百般不满意。 见祁韩火气要上来了,宋依忙扯扯他示意他冷静。他这才注意他爸的小情人钱黎正在给他爸拍背,嘴里都是好话,一副温柔如水的模样。 祁韩会意,马上上前扮演起了孝子,堆起笑:“爸,哪不满意你说,不行咱换个医疗团队,再不济,我们换个医院?” 祁诀一个劲地摇头,只说自己要回去。祁韩无奈,问过医生后,决定接他回去住几天。 他去办手续的时候,宋依上前跟他问好:“祁总好。” 祁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笑容:“是小宋啊,剪了头发我都不认识了。” “您比之前看上去精神点了。” “嗨,人老了,过一天是一天了。”他看着宋依,脸上越发的高兴:“小宋啊,你来看我,是不是跟我们祁韩有进展了?” 宋依刚想解释,祁韩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后头,不悦道:“您别见着个女性生物,就把她当成你儿媳妇候选人好吗?” “那还不是你不着调?都多大的人了,连个正经对象都没有!” “行了行了,我会找的,您安心吧。” “我看小宋挺好的,又美又有能力。那个影后宁菲知道吧?就是小宋手把手带出来的,你得跟她多学学,你那眼光真不是一般的差,看看你之前谈的,都是些什么奇怪东西。” 祁韩轻哼了声,宋依知道他想说什么,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祁韩忍了下来。 宋依陪着祁韩一起送他爸回去了。老人一到家,就指着佣人去准备饭菜,他要好好招呼宋依。 宋依原本想推辞,可祁诀都发话了,她只能答应。 一下午,宋依都觉得自己身处腥风血雨中。钱黎和祁韩两个人,把嘴上功夫发挥到了极致。 “老祁啊,你喝这个枸杞茶,对身体好的,明目的。” “我爸就不爱喝枸杞。爸,我吩咐了阿姨,给你做了你最爱的蒸糕,你晚上多吃两块。” “我等会亲自下厨,给你做你爱喝的羹汤。” “你那羹汤那么咸,我爸喝了要上火的。” 你来我往,说话的语气虽然都挺客气的。但她这旁观者看着,是处处都爆着还火星子。 另她最无奈的,就是晚上这火,烧到了她身上。 吃饭的时候,祁诀又在暗示他俩能不能凑一对,哪知道钱黎突然来了句:“小韩啊,宋依这两天在网上被人这么骂,你有没有出手帮帮她啊!” 祁韩的脸当即黑了。 祁诀忙问:“怎么回事?” 钱黎一脸担忧地给他讲了最近发生的事,着重讲了宋依的那些桃色新闻,尤其是和季彧的那一段。 祁诀没有出声,祁韩脸色沉沉,蓦地笑了:“网上造谣的事还少吗?你要是不信,我马上就能在网上给你弄一堆黑料,给你安排上百八十个男人。” 钱黎不高兴了:“小韩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长辈。” “你是我哪门子长辈,才大了我八岁。”语气里的嘲讽不屑十分明显。 “好了,小宋还在呢,你们这样难看不难看!!” 祁诀也知道自己儿子不喜欢钱黎,也知道钱黎这嘴有些欠,就训了她:“你管管好你的嘴。小宋是公司的功臣,带出过好多艺人,你对人家好点。” “再说,网上的黑料你怎么不去处理的?我把公司的事交给你,你连员工都护不住?” 钱黎虽然不高兴,但也不好让祁诀下不来台,就承认这事是她的过失,她会让公关部好好处理这件事。 祁诀很喜欢宋依,安慰她不要把网上的事当回事,人生总有大起大落的,一副三好长辈的模样。要不是知道他曾经这样对祁韩的妈,宋依都要被感动了。 祁韩送宋依回家的时候,还在说他爸的事。到了宋依家门口,他望向她,眼里带笑:“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和我一块,谋夺我爸的财产?” “你别那么不正经。” “我是认真的,宋依。”他收起笑容,眼里有恨:“我爸对我妈做的事,我永远不会忘。我真不想这样下去了。” “等他把钱都转我名下,他爱上哪上哪,我一个正眼都不会给他。” “可是,你爸真能接受我?他欣赏我是一回事,做他儿媳妇是另一回事。况且,咱俩又不可能糊弄他太长时间?万一他给了条件,要我们三年抱俩怎么办?” “他哪活的了那么长?他现在耳根子软,你看那个钱黎,把灿海弄得一团糟,你以为我爸心里没数?他气归气,但被钱黎哄两句,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宋依,就帮我一次。我保证,到时候你会全身而退,不会耽误你嫁人的。”祁韩说得认真:“这些年我认识了很多人,可我相信的只有你。” “说什么呢。”宋依无奈的笑了。他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了,一直以来都是他帮她,他从来没求过她。 “我知道了,你让我再想想。” 她回了家,洗完澡后,就开了电脑。作为经纪人,除了要会拉资源,还要了解现在的观众喜欢看什么,这样才能给出艺人好的规划。 她的微博端一堆私信和留言,宋依都没想去点开,反正肯定是骂她的。 她随便浏览了下网页,接着手机响了。她看了下号码,眉皱了起来。 她不知道那头的季彧,脸色有多难看。他的面前散着好几张照片,都是她跟另一个男人的。 宋依接通了:“什么事?”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他这质问的语气,宋依不悦地皱起眉。不过她自制力还是不错的,压着火气,回道:“我俩现在这关系,我不需要跟你汇报吧,季总?” 那头低低地笑了声,他似乎身处空荡的地方,笑声有些飘渺。 他如此意味不明,宋依虽搞不清他这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有急着去质问。那头大约沉默了四五秒后,他终于开口了:“难怪不需要我帮忙了,原来是找到了新的靠山。” 想到他刚刚说的话,宋依怒了,质问道:“你跟踪我?”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宋依,你还敢说你和祁韩没关系?”过去的伤口再一次的撕裂开,季彧脑子里都是宋依和祁韩站在一起的画面。这些年,这就像是跟刺似的,扎得他夜夜难安。即使他们重逢了,即使有好几次他想放下过往,要跟她好好在一起时,祁韩一出现,所有的信任爱意全部崩塌。 谁都不知道他有多爱宋依!他爱到容不得一点瑕疵,他不能忍受他全心全意爱宋依时,她没有给出应有的回馈。 他正在等她回头,却等到来一堆照片。她和祁韩并肩出游,还跟着他去了他家里,一待就待到晚上。 所以,她当时怎么能那么有底气地跟他说在他们相爱的时候,他们之间没有第三者的? 宋依太了解他了,她知道他的压抑是为了什么 。她手指摩挲着,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是十点四十分,季彧是个作息非常规律的人。除非工作原因,他很少会在十点过后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