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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燧手握长鞭行至巫梵身后,看着翻裂的皮rou,眸光渐黯。下一瞬,猛然挥鞭。 这一击比此前十记都重,倒刺扎入皮rou,带着血珠迸溅散落。巫梵由始至终一声不吭,咬紧牙关。 但越是这样,巫燧越是不快。仿佛在这场为时百年的纠缠里,他只是个多余的人。 曾经的挚友因信仰相悖而割袍断义,曾经的神明也将他抛弃。尔后,这二人竟联合在一起,同心同德,不离不弃。 真是讽刺又荒诞! 现如今,巫燧就是要亲手将这一切都撕碎。 巫燧望着满布血痕的后背,蓦然启唇,好似顺口一问:“多少了?” 守在一旁的武士忙不迭答道:“十、十——” 阿烨追随巫燧多年,旋即明白大祭司的意思,怒斥武士多嘴:“没有问你。” 长鞭抵在巫梵的伤处,巫燧居高临下地望着,双眼宛如幽邃深渊,“你来说。” 巫梵睁开紧闭的双眼,压着剧痛,自牙槽中挤出话来:“十五。”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重鞭,巫梵始料未及,仰头痛呼:“唔!” 巫燧心满意足,信手丢了鞭子,缓步离去。 走出戮室之时,他不禁喃喃自语:“梵笙,你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你是顽石,刀凿不碎,火炼不化。” “梵笙,我要让你亲眼见证,曾经的自己犯下弥天大错,又是多么愚不可及。”话虽如此,但他心中并无一分畅快。 鞭刑以后,巫梵孤身归去,后背狼狈斑驳,还有血迹未干,沿着肌理淌落。 须弥早听闻巫梵受刑之事,见他归来,不禁嘲讽道:“你已忠心如家犬,不过稍有拂逆,巫燧也不肯容情吗?” 巫梵不理会他的嘲讽,只说道:“犯错自当受罚。” “真是一只忠犬。”须弥摇头而笑,转身离去。 巫梵伏在床榻上,心思却飘忽得很远。他在担忧司烜,只望自己受刑之后,司烜安然无恙。 便在他深思游历之时,忽被刀刃寒光晃了眼。巫梵心弦骤紧,侧身避闪,顿见匕首没入床榻。若是这一刀扎在后背,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回命来。 “须弥!”巫梵断喝一声,劈手夺刀,将须弥制在床榻之上。 须弥右腕钝痛,恍然间发觉,竟是被巫梵拧得骨节错位脱臼。 巫梵将他压在床榻上,眸中蓄着寒光:“你想杀我?” “你这样的走狗,难道不当杀?”须弥面无惧色,回瞪巫燧,“手握圣物,却为巫燧所驱使,辱没梵笙大人的意志,当杀!” “梵笙?”巫梵似察觉什么,心间疑惑丛生,“你也知道梵笙?” 须弥怒道:“你不配说他的名字。” 巫梵将那匕首抵在须弥颈侧,威胁道:“告诉我有关他的事情,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须弥冷笑:“你以为我怕死?” 巫梵反问:“你胆大包天,固然不怕死,但地下溶洞里的那些人呢?” “你——”须弥像是被戳中伤处的困兽,猛然挣扎。 巫梵用力压制住他,不容他逃离掌控:“说!” 须弥挣脱不得,认命似的停歇了动作,终归开口说道:“我只在亓风族人传说之中听闻过梵笙大人的名讳,我族先祖曾是他的追随者。现如今,握在你手中的摩罗金刀,就是由我族先祖锻造。” 巫梵回想起在石楼偷听到的事情,又问道:“他与巫燧大祭司有宿怨?” “何止宿怨,说是有深仇大恨也不为过。”须弥说道,“巫燧追随他的神明,视信仰不同之人为牲畜,当作为贱丿奴,用以祭神。梵笙大人却说,活在这片雪域的生灵,不该由神来主掌生死。” “在这里,信仰不同能教手足相残,更能覆灭部落城邦。巫燧大开杀戒时,是梵笙大人为亓风族人搏来一条活路。” “梵笙可真是离经叛道。”在巫梵的信念里,神权凌驾于万事万物之上,永世不可撼动,“最终,他也没能为你们开辟出一条活路。” “他曾创立摩罗城,庇佑不奉神明的人。大人在世之时,无人敢犯摩罗城一尺。”须弥垂下眼帘,叹息道,“只可惜,无论怎样骁勇无双,梵笙大人终究只是凡人,最终死在容晦的冰寒印下。” “原来,梵笙是这样一个人。”说此话时,巫梵话音渐轻。 听闻大祭司的强敌死于神明之手,他本该高兴,可心头就如压了巨石,压抑至极。 巫梵有一个直觉,有关梵笙,一定还有更多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包子出来了,你们希望是男是女? 这我是真的没想好啊 文里妹纸太缺了,都是支线配角 后面包子的养成戏,巫燧带女娃比较苏,带男娃比较宠,不知怎么选 ☆、四十六、包子出笼 四十六、包子出笼 重伤以后多是要引发高热,巫梵又不是铜筋铁骨,□□凡胎自免不了病痛。巫燧有心罚他,并不曾派巫医前去施法医治。 这一病就是许久,甚至惊动了巫燧。在此期间,巫燧还命须弥去别处暂居,大抵是怕他包藏祸心,对巫梵不利。 人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巫梵受刑二十鞭,鞭鞭皮开rou绽,好些时日过去,才有所好转。 巫梵病中惦念司烜,等到病情康复,便悄悄去了石楼。他本只想藏身在暗处瞧一眼,谁知竟见石楼窗扉皆已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