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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糖找了好几家作曲公司花钱定制音乐,无一都被拒绝和刁难。 灵异主播圈子出现过好几次灵异主播骗音乐的事件,又加上灵异主播人气日渐衰落,根本赚不到钱,很容易拖欠费用。那些作曲公司,比起帮灵异主播制造音乐,更喜欢帮那些人气有潜力的美食博主、VLOG博主制作音乐。 季糖又联系一家作曲公司,同样遭到偏见,然后被拒绝,甚至还被讽刺。 季糖:“……” 季糖抿起唇,神情带有点怒意,他反驳了几句。 没想到对方的脾气因此炸了,径直骂道。 【你们的圈子风气太差,我们不欢迎,有本事你们自己做背景音乐!做得比我们还厉害!】 没等季糖回复,对方就已经将季糖拉黑名单。 季糖摇摇头叹口气,但没放在心上。 他趴在桌子上,抬起半边脑袋,闷闷地望着泛着微光的电脑。 他不如想想昨天发生过的那些事。 足以颠覆他人生观的事。 他遇到鬼了。 那个鬼的名字叫……谢立? 是一个音乐家。 季糖突然想起什么。 既然是一个有身份的人,那网络上说不定可以搜到谢立生前的事。 他好奇谢立的故事。明明这么年轻,怎么就成了厉鬼?双耳怎么还……听不见了? 季糖打开网络搜索,摸着键盘搜索“谢立。” 午后的阳光不再这么炙热,将坐在窗边的他围上一圈毛茸茸的金光。 页面出现许多词条。 第一个则是谢立的个人百科。 季糖心一颤。 谢立。著名音乐家。享年二十五岁。 鼠标往下拉,是一大串谢立曾经获过的奖项。 在百科的最后,写了他的死因。 ——他在回乡的时候,双耳被人捅聋,两个月后双耳感染而亡。 季糖沉默着,点开一张他生前的照片。 二十年的时间太久了,没有什么视频得以在网络流传。只有几张模糊的黑白照。 照片里的青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小提琴被他抱在怀里,英俊的面庞扬着笑意,金色的舞台灯落下,使得他整个人像是发着亮晶晶的光,像一颗被万人瞩目的星星。 想必那时的他,一定很骄傲有那么多人能喜欢自己的音乐,一定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季糖瞅着百科,眼眸微垂。 季糖不知谢立耳聋后的那段时间是多么的痛苦。 在寂静的世界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梦想破碎。 最后,自己也只能跟着梦想一起逝去,再无发生希望的可能。 季糖握着鼠标的手微顿,眼眸微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瞥一眼时间,倏然发现自己看谢立的资料看了一下午。 该去取修好的小提琴了。 季糖关掉光脑,出门。 昏黄色的夕阳已经悄然笼罩了大地。 他取小提琴的时候,不忘在琴行里为小提琴购买新的琴盒、一罐保养液。 他把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大背包里,离开琴行。 回家的路上。下了一场迷蒙的小雨。 天空变成漆黑的墨蓝色,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街面。季糖从电瓶车车箱里拿出一把小伞,摇摇晃晃地骑车回家。 他把车停到车库里,然后背着背包撑伞回家。 他拿出钥匙打开家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像潮水一般扑面而来,伴着一股凉索索的气息。 季糖缩缩脖子,有点紧张。 谢立……回来了? 果不其然。他看见客厅里多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青年站在客厅内,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用漆黑无神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不知情的人,恐怕真的会被青年吓一跳。 季糖无意看到他冷峻脸庞边戴着的兔子毛绒耳罩,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了。 他噗嗤一声轻笑,笑眯眯问候道:“谢先生,您回来了?” 谢立冷冷地瞥一眼他,没说话。 季糖突然反应过来。 对方听不见…… 他皱起眉头,有点小失落,但又很快松开眉。 他攥紧背包带子,抿起唇,有点忐忑。 他除了要给谢立修好的小提琴外,还要和谢立说一件事。 他很想帮帮谢立。 人死了,真的什么都不能剩下了吗? 任何一切,包括希望,都只能结束了吗? 季糖拿出新买的小本本,写上几行字,小心翼翼地递给谢立看。 【谢先生,您生前一定被很多人喜欢着吧。】 谢立接过本子,淡淡地瞥一眼,无神的眼眸闪过冰冷的微光,但很快消失,只留下死寂一片。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骤然攥紧纸张,将纸揉成一团。 英俊阴郁的青年突然冷笑一声,笑声低沉磁性,蕴含着nongnong的寒意,在漆黑的屋子内回荡着。 谢立不想回忆生前的事。 他听不见后,遭受许多恶意。那些恶意如同一双双手,将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他,拽入深不见底的淤泥。从此,他再也不是一个善人。 他变得和淤泥一样肮脏。 他与“喜欢”这些温暖的词汇无缘。属于他的只有黑暗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