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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是!”泽兰驳嘴,“没我陪你,你出得来吗?” “宫墙原也不高。” “御林军呢?” “躲过耳目,不难。” 二人之事,顾朝宣是知道的,他既知道,魏怡宣亦然。老人听这两人拌嘴跟拌蜜似的,想起连缦瑞死前一直不放心伽泽祈兰,担心他成为日后北殷大患,如今他与其弟连风亲亲爱爱,不免感叹天意难料。“既是贪玩,殿下怕是没兴趣听我唠叨的。” 要他回避的弦外之音再响不过,但萧敛风道:“遥听得,泽君便听得。姑姑,泽君并非外人,而且除贼一事,遥需有他相助。” 相助压制你体内那只疯风吗?用两人生命的大和谐保证天下的大和谐?泽兰翻了个白眼,嘴上附和道:“是的是的,姑姑您说吧,我很乖的,决不捣蛋。”没人听出他实则把“我”说成了“过儿”。 既有连风担保,魏怡宣再不多言,转身步至八仙桌旁,解开了萧敛风一进门就在留意的蓝布包裹。布包既长且方,裹着银黑铁盒,盒盖正中以小篆阴刻一个“天”字,是天机门徽。萧泽二人不免都屏息等个究竟。魏怡宣取下发簪嵌入盒锁,正要拧转,萧敛风眉峰一动,拔剑回身踹开房门,“谁!” 剑尖所刺中,却是一个少年。 “粹粹!”魏怡宣怒声高吼,“你怎么在这?!” 答案昭然若揭,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石室禁闭关不住金昭玉的浪子心,这回竟连白木都给他拉着跑出来,被他挡在身后。熊孩子如今受了教训,皮rou浅浅吃了六川一剑,可劲卖乖,“奶奶,我只是迷路了。” 这路迷得可好,一下从潜渊晃荡到京城。魏怡宣把两人拧到随行弟子房间,泽兰跟上去凑热闹,听金昭玉直喊大师兄大师兄,笑着补刀:“师父给妖怪抓走啦!” “伽泽祈兰你闭嘴!哎哟大师兄!嘶——轻点!” 大师兄骂他活该,上药的手却轻了很多。虽是小孩不乖在先,但萧敛风还是道歉:“刀剑无眼,师叔给你赔个不是。” 粹粹小手一挥,很是豪爽,“原谅你了。” 泽兰看见白木立在金昭玉身后,还是阴阴沉沉的,和他打招呼也不回话,想不明白金昭玉如何将他策反,要他也跟来胡闹。又记起追魂经的事来,便问魏怡宣下落。她长叹一气,“确有传言说追魂经曾出现在天庆府,只是潜渊搜索至今,下落仍是不明。” “那小白不能见太阳的毛病……” “治不好就治不好,”金昭玉道,“至多我出门给他打伞。” 大概处成了朋友,泽兰心想。金昭玉这你越不理我我越要搞你的性子,和白木确是生来的欢喜冤家。此次白木恐怕不是随行,而是被掳。他眼前浮现这么一幅画面,金昭玉一脚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白锁进墙角,肩上扛着他的天璇剑,“是兄弟的就跟我走!” “粹粹,做人可不能太过分啊。”泽兰忽然蹦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劝诫,在场皆一头雾水。 萧敛风早习惯了他这比兔子还能跳的思维,早没了句句都去追究的精力,直接忽视道:“遥于金真受了一刀,本以为右眼此生不复能见,泽君为遥觅得神医施针,几日已有光影。不知师侄之病,神医可有办法?” “咦对,可以可以!美珂那么厉害!小白——”泽兰充满父爱地想去摸他头发,手才伸到一半,就被他冷冷避开。 ——讨人厌! “神医?是不是太医?你们要带小白去皇宫吗?我也要去!” “胡闹!”魏怡宣呵斥,“你已经偷偷跟来京城,还嫌麻烦不够吗?!要去皇宫添乱!” “小白是我小弟,他去看病,我当然得跟着!” 嚯!原来是大佬和他的马仔!泽兰脑子飞速运转,补足自天庆府一别到如今的空白剧情。 魏怡宣说不许去,金昭玉偏要去,当事人白木一言不发,墨色瞳仁定在金昭玉肩上伤口。萧敛风一锤定音:“粹粹,进宫确有诸多不便,且未知神医能否医治追魂经遗害,你先在此等等。” 金昭玉哼了一声,不再闹了。他无法无天,却始终有些怕萧敛风,是因与他体内邪魔有过几次接触,方先又受了六川一剑,虽未伤及肌骨,却也疼痛非常。 插曲过后三人回房继续打开天字铁盒。魏怡宣的祥云银簪上雕着潜渊门徽,是云雾缭绕中的潜龙深渊。原书给各个门派都设置了门徽校服技能,悬兰关当然是朵兰花。不过这邪恶组织在泽兰手里始终未能壮大,由始至终只有一个弟子,这弟子还被属意做潜渊掌门。 唔……萧掌门……该有多帅? 泽兰脑里忙着帮萧敛风篡顾朝宣的位,忽听魏怡宣一声惊叫。这盒子不还没打开吗?怎么吓成这样? 萧敛风问何事,魏怡宣的手连着声音都在抖,“有人打开过。” 我靠!不愧是潜渊长老!这锁有没有人打开过都能感觉到吗?! 泽兰怎知这铁盒是魏怡宣特意自天机处取回。天机处藏尽天下机密世事,案宗卷轴自是要密实封锁谨慎处理。这天字铁盒所藏,是重中之重、秘中之秘,外壳坚硬如石难以切穿之余,锁孔又如活物般千变万化,每次都需以不同钥匙开启。若非阁主石无怨亲自教出来的弟子,谁会知道何时该用何匙? 魏怡宣自天辰八年将它封锁藏起,此后再未碰过。她以为一生只需开它一次,唯一的钥匙,便是她的发簪,如今这簪尖卡至半路再推不进。“锁道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