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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悄无声息处理掉他们,倒了些什么在尸体身上,尸身融成了血水渗进沙子里。 楚棠微微侧过头。 青年道:“回营。” 楚棠刚一动,青年搂得更紧了,胸膛硬邦邦的,像一座发热的铜墙铁壁包围着人。楚棠眼神闪了闪,有些无奈:“袋子。” 乾陵卫收了带有皇家印记的箭回来。青年指了指刚才刀疤眼倒下的地方:“把他的袋子带走。” “是。”乾陵卫照做。 这里离郁北军的营地不远。一路上,青年都没有说话,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紧紧搂着楚棠,看不到是什么神色。 楚棠低眉,看了看郁恪抓缰绳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与他记忆中小孩子稚嫩的手已经截然不同了。 宋双成不知该说什么,发现皇上脸色不虞,他就赶紧减下速度,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蔚瀛是郁北和契蒙的边界,因此常年有将士驻扎在这里,营地很大,士兵众多。三年前,楚棠奉命来西北,便住在这里,后来他要回去拍戏,就找了个借口去绿洲城镇,那些人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因此出现了刚才楚棠一人进入沙漠的情况。 楚棠之前和这些将士相处过一段时间,有些熟悉了。几个人领兵守在门口,天色微暗,火把明亮。见到有人来,跪下行礼道:“恭迎国师,恭迎宋将军。” 没人说话。他们抬头一看,看到楚国师和一个青年同骑一匹马,还被人抱着,大吃一惊。 宋双成咳了一声:“这是皇上,还不快拜见皇上!” 将领们赶紧行礼:“拜见陛下!” 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君王神色沉稳,“嗯”了一声:“平身。” 郁恪翻身下马,楚棠踩着马镫,刚要下去,郁恪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几乎是强硬地扶着他下来了——虽然动作不容置喙,但力度不算重。 四周火光明亮,楚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竟不知道青年心里在想什么,但这里人太多,楚棠不便让他难做,便扶着他的手下来了。 郁恪的脸色和缓了一点儿。 其他人纷纷低下头。 听到皇上到来,他们利落地准备好了皇上的住处,是营地里最舒适安全的帐营。 在众人面前,郁恪听着将领的禀告,表现淡定又成熟,熟练地做出指示,俨然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周围的人听得不住点头应是。 楚棠时不时轻轻点个头以示同意。 郁恪的眼神一直没什么变化,冷冷的,看不出情绪。然而走在他身旁的人竟莫名感觉到每次国师有个反应,皇上好像就会和颜悦色一些…… 来到帐门前,所有人都很有眼色,齐齐告退了。 楚棠刚转身,被郁恪一把拉了进去。 门帘一角在风中胡乱飞扬了一下,守在门口的人面面相觑,然后连忙正色,作眼观鼻鼻观心状,什么也没看见。 宽敞明亮的室内,夜明珠散发着光,鎏金烛盏,炉香淡淡。 “陛下,”楚棠平静道,“还有什么事吗?” 郁恪回身,松开手,扫一眼跳动的烛火,不冷不热道:“没事就不能找国师了吗。” 楚棠整整袖子,没说话。 几年不见,明明郁恪的容貌依旧熟悉,看上去却好像变了很多,五官长开之后,越发深邃好看,气场强大得吓人。 郁恪胸膛起伏了几下,仿佛平复了心情,回头看他,目光酽酽:“朕道国师为何不在营地,原来单人独马去诱敌深入啊。怎么,国师有几条命吗?嫌多?” 楚棠:“……” 从孩子气进化成了阴阳怪气,很好。 见他不说话,郁恪哼了一声:“国师身边的侍卫是不是不中用,才让国师甩掉他们自己去的?没用的人杀了便是,国师不忍心,朕忍心得很。” 和刚才在人前成熟稳重的样子截然不同。 郁恪往前走了一步,阴影和气息仿佛要锁住楚棠一样,威压逼人。见楚棠不说话,郁恪拧着眉心,不满道:“时隔三年半,国师就没有话要说吗?是与朕生疏了,还是说心虚了,无话可说?” 楚棠偏过头,瞥一眼安静无人的室内,眯了下眼睛,道:“臣有什么好心虚的?” 尽管郁恪压抑着,情绪不至于明显外露,但楚棠还是看得出他快要气坏了:“那就是与朕生疏了是吧?” 楚棠坐下,铺在椅子上的兽皮柔软:“不生疏,只是陛下是九五至尊,臣在人前哪儿能逾矩对陛下嘘寒问暖?” 那样的话,郁恪还不立刻尾巴都露出来然后翘上天去? 青年一听,眼眸一沉,弯腰打量了下楚棠,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透:“那现下无人,国师为什么不试一试?” 他凑得很近,深邃立体的鼻梁都快挨到楚棠的鼻尖了,楚棠直视他,眸色冷淡中带着点儿无奈:“陛下,臣关心不关心你,你难道还不知道?” 郁恪眼皮一跳,立刻起身,楚棠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冷冷道:“朕才不知道。” 楚棠慢慢道:“而且,好像是陛下不想再看到我,见了面也不高兴。” 三年后第一次碰面,郁恪就冷着个脸,好像连话都不想和他说,难道不是郁恪自己的问题吗? 楚棠忽然想到他离开的原因之一,好像就是由于他们之间太亲密了,需要让郁恪冷静冷静。看郁恪现在这个样子,成熟了不少,想必也忘了青春期短暂的悸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