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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终究是年轻人满腔热血,姜毕竟是老的辣,论推脱与明哲保身之术,宋慎绝非老太医对手。 他咬咬牙,再度接下了个烫手山芋——既秉承医者仁心,亦不想让小难缠失望。 最终,他不仅做主开了方子,还不得不使用针灸。 “唔,不错,一下针,便能看出功底深厚!” “小伙子,功底真扎实。” 结果,变成了老太医给年轻民间大夫打下手,围观议论并称赞:“ ‘南玄武’乍一听是武术门派,没想到,医术也如此出众。” “天外有天呐。” “真是后生可畏。” …… 瑞王与家人站在榻前,光明正大,目不转睛地观看,由衷佩服大夫的胆识。 宋慎被包围着,从容不迫,稳稳端坐,拈起细如牛毛的银针,准确刺入年迈皇帝的xue道,缓缓捻动,不时探一探病人脉象。 虽然尚未见效,但这副沉稳如山的架势,足以安抚病人家属。 若非被兄长叫走了,瑞王可以一直看下去。 皇帝病倒,皇长子暂理朝政,嫡长势力落了下风,朝堂之上暗潮涌动,瑞王无法置身事外,助着庆王奔波大半天,傍晚时分,乾明宫传来喜信: “圣上清醒了!” “圣上有旨,传诸位皇子殿下觐见。” “太好了!”瑞王心头大石落地,欣喜探望父亲,兄弟八人聆听半晌教诲后,老皇帝并未留下儿子作伴,而是召见了辅佐皇长子管理朝政的重臣,秘密商谈。 父皇和重臣们在谈什么? 夜幕降临,大皇子和二皇子守在乾明宫内,心神不宁,互相防备猜忌,坚持留下侍奉长辈。 瑞王因病无力争权夺势,拖着疲惫步伐走向皇子所,决定在儿时的卧房休息一晚,方便随时看望父亲。 “殿下,快歇息吧。” 小太监铺好了床,王全英心疼絮叨,“唉哟,这两天您太cao劳了,没睡一个囫囵觉,小心熬坏了身体。” 一阵阵困意袭来,瑞王脱了外袍躺下,不忘嘱咐:“留意乾明宫的消息,父皇一传见,立刻叫醒我。” “是。” 瑞王闭上眼睛,“宋大夫还在太医院吗?” “在。” 王全英继续装作不知情,“老奴打听过了,他一直和太医们一处,随时候命,估计得在宫里待几天。” “嗯。”瑞王精力不济,须臾,沉沉入眠。 在举国之力救治下,老皇帝的病情慢慢好转,精神恢复了,人却消瘦,日暮西山,已不可能变得雄健。 宋慎肩负重担,日夜待在太医院,竭尽全力为皇帝调养身体,丝毫不敢大意,忙碌半个月,才被允许出宫。 初夏,天气渐热,但夜风仍凉。 三更,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瑞王返回了王府,盖着薄被子酣眠,两名小厮睡在外间矮榻上,负责陪伴与端茶倒水。 睡着睡着,他忽然发觉床褥往下陷,随即,耳畔响起衣料摩擦“窸窣”声。 身边……似乎有一个人? 小厮又来掖被子吗? 瑞王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眼皮刚动了动,嘴立即被捂住了! “唔——” 谁? 瑞王一个激灵,吓醒了,倏然瞪大眼睛,使劲挣扎。 宋慎忙制住对方,耳语说:“别怕,是我!” “今儿傍晚,圣上终于允许我出宫,赶回家办了点事,本想明早来看你,谁知睡不着觉,干脆出门吹吹风。” “借殿下的床睡半宿,行不行?” 第41章 嫉恨 “唔?” 瑞王不仅嘴被捂住,连鼻子也被捂住了, 说不出话。他听清来人身份后, 猜测遭遇刺客的恐惧感消失了, 却因无法呼吸而窒息,脸涨红,手脚并用,下意识竭力挣扎, “唔唔!” “怕什么?是我。” 宋慎轻而易举制住文弱皇子, 附耳解释了一番,才发现自己仓促捂住了对方口鼻,急忙松手, 歉意问:“吓着殿下了?” 瑞王心有余悸,略喘匀了气息,惊魂甫定,反问:“你说呢?三更半夜潜进王府, 居然潜进卧房,本王还以为是刺客!” “实在抱歉, 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 只是大半个月没见面了,想、想……看看你。” 宋慎深知自己唐突了,心虚往外挪了挪。 卧房宽大,以屏风、纱帐和多宝架隔成里外间,里间并未掌灯,仅外间角落里亮着一盏小戳灯, 供起夜用,烛光昏黄,透过纱帐照进里间,床榻内一片昏暗。 “甚么叫‘大半个月没见面’?” 瑞王平躺盖着薄被子,定了定神,皱眉反驳道:“我十次入宫给长辈请安或办事,至少有七次能碰见你。昨天在乾明宫,我探望圣上时,你不是正在起银针吗?哪里没见面了?” “啧,光碰见有什么用!” 宋慎“呼”一下坐起来,抱着手臂,昂首,摆出一副胡搅蛮缠的架势,控诉指出:“殿下最近变得高傲了,每次在宫里碰面时,总是冷冷淡淡,爱理不理的,几乎连正眼也不看草民一下!唉,草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惹得殿下厌恶了。” 瑞王哑然失笑,昏暗中,定睛打量唯一门客俊朗的眉眼,心知对方在开玩笑,却仍会因那假装受委屈的样儿而内疚,叹道:“正经点儿,你应该知道本王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