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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端坐主位之上,不怒而威, 沉声问:“快说, 你近期为什么天天往瑞王府跑?” 宋慎稍作思索, 心存侥幸,尝试争取缓一缓,解释答:“为了请脉。草民去年揭了皇榜,受您推荐给瑞王看病, 肩负大夫的责任。近期, 隆冬腊月,年节事多繁忙,草民担心瑞王可能因劳累病倒, 所以常去瑞王府,请平安脉。” “哦?” 庆王嗓音低沉浑厚,积威甚重,眉心皱成一道“川”字, 不疾不徐问:“你去得那般勤快,仅仅是为了请平安脉?” 宋慎硬着头皮答:“是。” “如此一听, 宋大夫勤勤恳恳尽职尽责, 既有功劳,也有苦劳,本王应该奖赏你才是。” 宋慎心里发虚,立即摇头,“哪里?分内之事而已,草民不敢居功。” 下一瞬, 庆王脸色一变,重重拍桌,“嘭~”一声,震得茶杯盖子跳起来,笃定怒斥:“你没说实话!竟敢欺瞒本王,你有几个胆子?” “草民不敢。” “那为何不说实话?倘若无凭无据,倘若无关紧要,本王何必特地抽空亲自问你?” 宋慎摸摸鼻子,“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庆王脸色沉沉,目光如炬,审视自己推荐的大夫,不悦质问:“一个大夫,勾得病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合适吗?像话吗?” 宋慎霎时感觉自己成了狐狸精,公狐狸,勾引了涉世未深的文弱皇子。 他定定神,尴尬答:“不合适,不像话,大夫本不该逾越本分,犯非分之错。但草民敢对天发誓,并非故意勾引,更非恶意引诱,从未伤害过他!唉,其实,草民也不知怎么回事,不知不觉就、就变成今天这样儿了。” 自己推荐的大夫犯了错,庆王作为兄长,责无旁贷,隐晦询问:“从未‘伤害’过瑞王?” 对视须臾,宋慎领悟了弦外之音,正色答:“宋某承认动了不该动的爱慕之心,管不住自己的腿,忍不住常往瑞王府跑,但苍天在上日月可鉴,至今为止,宋某从未粗鲁亵渎过他!” 咳,那天冲动昏了头,轻轻亲了一下他的手背,不算亵渎吧?宋慎聚精会神地应答,丝毫不敢大意。 庆王略松了口气,“幸好,尚未酿成大错。” 宋慎试探问:“这件事,不知是谁告诉您的?” “早在去沅水山庄探监期间,本王便发觉不妥,当时告诫你行事要稳妥庄重,你却听而不改,悄悄抗命,本王只能派人探查。” 庆王喝了口茶,责备道:“近日,你越发大胆了,不仅天天往瑞王府跑,甚至当街围堵、当众亲密交谈,不成体统!打量旁人全是傻子吗?日子一久,消息肯定会传开,人言可畏,瑞王的名誉必受影响。” 宋慎无可辩驳,毅然恳求道:“千错万错,错在我一人,不该有非分之想,一切罪责由我承担,与瑞王殿下无关。他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涉世未深,脸皮薄,又正在静养,求您千万不要错怪他,最好问都别问。” “哼,本王正是顾虑四弟身体差,才没惊扰他,先问问你。” 庆王难免失望,“你是本王推荐的,万一彻底把瑞王带歪了,外人看着,兴许怀疑本王不安好心,自己——”他停顿叹了口气,既有责任,亦有苦衷,无奈说:“到时,势必有人指责本王,草率推荐江湖人士,致使四弟被蛊惑歪了。” 蛊惑? 宋狐狸起身抱拳,低头致歉,“惭愧,宋某辜负了殿下的信任,请您责罚。” “责罚你,麻烦就能解决了吗?假如瑞王陷得深了放不下,该如何是好?”旁观者清,庆王及时发现四弟动了心,自然担忧,故迅速把“罪魁祸首”叫了来问话。 “这……”宋慎语塞。 庆王皱眉问:“你揭榜行医,用的是真实身份,若卷入涉及皇室的龙阳丑闻,不仅瑞王名誉受损,你和你的师门更是后果不堪设想。难道你没考虑过后果吗?” 作为老江湖与一派掌门,怎么可能没考虑过后果? 皆因动心是克制不了的,性格再理智也没用,自古情难自控。 宋慎薄唇弯起,苦笑了笑,坦率答:“其实,我考虑了成千上万遍,深知不该逾矩,反省了无数次。但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每次见了他,我总是、总是——咳,面对面时,莫名会丧失理智,不由自主想逗他开怀,逗来逗去,慢慢就收不住了。” “糊涂。” 庆王缓缓提醒,“一旦事发,瑞王的母妃及其外祖家族,绝对饶不了你,还有圣上,单这三把怒火,你便无力招架。” “多谢殿下提醒。” 宋慎再度抱拳,感激躬身,“宋某明白,您既是关爱弟弟,也是善意提醒。不知今日您传宋某前来,是有什么吩咐?” 庆王并非不通情达理,而是顾虑重重,不能不管,严肃答:“出了岔子,必须设法解决!你且说说你的打算。” “宋某一介平民,他却是天潢贵胄,身份悬殊,莫说龙阳,即使是男女婚配也高攀不上。” 宋慎郑重其事,坦言相告:“我早已打定主意了,一定尽力为他治病调养身体,他若不反感,我不奢求什么,乐意常去陪伴,逗趣解闷。他若反感,我自会远离,绝不死皮赖脸地纠缠病人!” “那么,目前,瑞王对你是反感?还是不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