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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笑阳道:“就算我不相信您,我也是信我爹娘的,我爹不可能叛国泄密,我娘也没有那么冲动,也不会把事情做得漏洞百出拙劣不堪。既然案子不是真的,您又不是个昏君,他们不会死的。” 太上皇叹了口气道:“本想着试试你,看你会不会兵攻京城造反,不成想你竟成长的这般透彻沉稳。你爹娘在扬州祥云别庄恩养荣休了,天下终将交到你们手里,你们都成了栋梁了,我也可以像你爹娘一般颐养天年了。” 明笑阳神情复杂道:“您算不尽这天下之事。” 二人喝茶聊天了一阵子,太上皇拿出张纸,上面写了不少名字,缓缓说道:“你爹娘身上的罪名不是我加的,而是这些人的手笔,被辰儿杀了一批,还剩下这些漏网之鱼,你寻个能够人尽皆知又不相干的名目除一除吧。还有,大宋布防图泄密是真的,正是这个兵部尚书黄粱,他平日里没什么错处,也没留下什么首尾,你寻个事端来解决他吧。刑部尚书一家确实是你娘杀的,我让她去的,但是毒米事件确实旁人栽赃的,也在这纸上了,那个莫齐峰,兵部侍郎。” 明笑阳拿着这张纸端详片刻,点头应下了。 太上皇笑盈盈地问他:“没有其他要问我的吗?” 明笑阳眼神沉了沉道:“没有了,臣告退。”一礼,转身出了宫。 他在京中寻着个白氏私产的别庄叫芙蕖庄,在南郊十分偏远僻静,远远地住下了,写了封信给蒙青,嘱咐他谨慎照看侍卫亲军司统辖下的禁军,自己有事在身暂不回京了。 芙蕖庄实在是处好居处,丝毫不比暖园差,有过之而无不及。 武国公府查封了,朱管家带着一众女使小厮便在这芙蕖庄了,见公子回来,都很高兴。 明笑阳看着太上皇给个名单笑了笑,叹了口气,将它折好放起来了,除不除的容后再议吧,先大醉半月再说。 朱管家按他吩咐抱来了两坛百香醉,明笑阳问道:“此酒何来?” 朱管家道:“宁王殿下说公子爱喝,存了几坛在武国公府,我便带了来。” 明笑阳凄然一笑:“分给大家喝吧,以后我不再喝这百香醉了,给我换别的好酒来吧。” 朱管家应着换了新酒来。 没过几天大军回京,赵安辰亲自相迎却没见到明笑阳,从司马晗口中得知明笑阳应是在几天前就回京了。 赵安辰自从夏的公主被驿馆送进了宁王府以后就没回过宁王府,终日住在宣国公府等着明笑阳回来,见明笑阳没回宣国公府,他就只能是绕着京城跑一大圈去寻,去南边的明玦明乐处没寻到,又跑到被封的武国公府翻了一通,还去了暖园找过,都没找到明笑阳。想了想便回了一次宁王府,管家说没见明公子回来。他不得已去吏部询问,吏部说宣国公确实在几天前回京了,并到吏部报了归,又顺带告了个长假,一年的长假。 赵安辰怒火中烧地想到一个人,太上皇。他匆忙入宫问道:“爹,明欢呢?” 太上皇道:“我怎么知道。” 赵安辰道:“他回来过,定然要先复命。” 太上皇道:“他是回来复命了,又走了,去办事了。” 赵安辰强压着耐心道:“何事如此急?” 太上皇满脸无辜:“不急啊,不过是报报仇雪雪恨,顺便为朝廷除除蛀虫而已。我告诉他武国公夫妇没死,去外地荣休了。” 赵安辰烦躁不已:“虽然说早就猜到了,但您就不能有点新招吗?” 太上皇笑道:“招不在多,好使就行!哈哈哈哈!” 赵安辰问:“明欢现在在哪?” 太上皇摇头道:“爹真的不知道。” 赵安辰道:“沈轩呢?皇城司总能找得到明欢的。” 太上皇撇了撇嘴:“你太小看白氏了,他想藏,皇城司也没办法,明笑阳如今已是白氏家主,有好多本事你是不知道的。他若想见你自然会见你,他若是没见你,便是不想见你,任谁也找不到。” 赵安辰道:“明欢要找谁报仇雪恨?” 太上皇想了想,倒是没藏着,又给了他一份同样的名单。 赵安辰拿着名单七窍生烟的出宫了,太上皇望着儿子气冲冲的背影轻声自语道:“唉……为国为民坑你们一回,为亲为情再补救一回吧,免得遭报应,我也睡个安稳觉,造化如何不关我事了。”缓缓端起茶杯,又缓缓饮下,一派自然。 ☆、天降大任 四 明笑阳在芙蕖庄足不出户地醉了半个月,抖了抖精神掏出名单了细细琢磨,之后的日子里隔三差五就会诞生个大新闻,朝上百官将这些事纳入谈资,嚼着舌根议论得极热闹。 一日,兵部尚书黄粱第八个儿子摆满月酒时,因为太高兴了,醉酒掉进自己的小池塘里淹死了。 一日,兵部侍郎莫齐峰心脏病发作,突然往生去了。 一日,某位大人当街与人争执,被打了个脑袋开瓢,脑浆子淌了一地,肇事者还逃逸了。 一日,某位大人家中妻妾争宠,动了刀子,却在推搡之间捅到了这位大人,因此误伤致死了. ……意外何其多,花样层出不穷,却无论如何都让人联想不到是蓄谋暗杀。 赵安辰看着手上的名单,名字一个一个的逐渐划去,没有规律可寻,亦找不到明笑阳现身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