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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一阵子,来到园门口,见园门处挂着两个大灯笼,很是亮堂,门上写着“暖园”。 他望了一眼便上前叩了门,出来一个小厮。明笑阳问道:“这位小哥,路经此处,可否讨口水喝?” 小厮:“好,公子稍等,我这便取水来。” 小厮取来水,明笑阳又道:“夜路甚黑,我多付主家十倍钱财,可否能卖我一个灯笼一匹马?” 小厮略微打量了他一下,虽是一身泥土狼狈不堪,但这周身打扮一看就是豪门显贵,也不好轻易拒绝得罪,说道:“公子稍后,我问问我家主人。” 明笑阳忽然听见园中传来一声问话,声音极好听:“何事?” 小厮回头一看,便将园门开大了些,对问话的人答道:“呃,公子,这位路过的公子想来买个灯笼和马。” 园中人漫步出来,看向园门。 明笑阳一惊,喊了一声:“赵逸?!” 赵安辰看着这个惨兮兮的明笑阳,轻笑了一下:“你怎么这幅模样?”引着他进了缘室,叫女使奉了茶。 明笑阳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被两个笨蛋拖累成这样了。唉…一言难尽的。”他见到赵安辰心中非常高兴,不是一般的高兴。 赵安辰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有同伴?” 明笑阳轻笑了一下:“本来是有的,现在没有了。” 赵安辰一怔,心中不快,故作平静地问道:“你要徒步回去?” 明笑阳沮丧地点点头,委屈巴巴道:“马也没了,不徒步怎么办?我也不想啊,要不怎么会误打误撞跑来你家买马?” 赵安辰不动声色道:“我的马都是名贵品种,不卖,想必你身上也带不了那么多钱吧?就算有,也不卖。你打算怎么买?” 明笑阳一听,这是什么话?听这语气是不仅不卖,连借都不肯了?太伤心了,噘着嘴不说话,像个弃犬一样瞪着赵安辰。赵安辰抬眼看了看他,默然不语。 明笑阳沉着脸,突然站起来,道:“深夜打扰了,马就不必了,我轻功也不是白练的,用不了多久也回得去!这就告辞了。”不知怎么的,好想哭。明笑阳历来是个笑嘻嘻且脸皮极厚的人,长这么大都没这种感觉,特别伤心委屈。 “回来!”赵安辰叫住明笑阳。 “赵公子还有何事?”明笑阳心中生气,冷冷地回道。 “你今夜住在这里。”赵安辰语气淡然。 明笑阳心里瞬间舒服了很多,但还是有气,紧着嗓子道:“家中有门禁,需早些回去,就不打扰赵公子休息了。”说罢便要走出缘室。 赵安辰又道:“你父亲与我父亲相识,我叫人快马送信到武国公府就好。” 明笑阳心中疑惑,心道:“我爹什么时候认识一个没有名字的人?”回头看向赵安辰,见他还是淡淡然地端着茶杯慢慢喝茶。 赵安辰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缘室一角的书案旁,提笔写了张纸,折好,一本正经装入信封,封好,唤了小厮过来吩咐道:“快马送至武国公府,交给云夫人。” “我娘?”明笑阳诧异道:“你与我娘相识?” 赵安辰缓缓点头,没说什么。叫来女使:“去准备好沐浴的热水和衣服。” 女使应着:“是,公子。”退下了。 赵安辰道:“你今夜就住我卧房的隔间。” 赵安辰又坐回茶案边,将明笑阳杯中的冷茶倒去,又添上热茶:“坐,夜晚春寒,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明笑阳什么都没想就乖乖坐了回去,和赵安辰面对面地喝茶。 “说吧,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被谁欺负了吗?” 明笑阳顺从地答着:“被几个女人打了。” “女人?为何打你?”赵安辰眼中一丝愠色迅速闪过。 明笑阳面无愧色地答他:“因为偷看人家沐浴。” 赵安辰是招谁惹谁了,这么倒霉,活活今日要生这么大的气!脸上愠色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沉着声音道:“荒唐!”手中茶杯重重落在茶案上,茶水略微溅出。 明笑阳噗地笑了一声,又撒娇般说道:“干嘛这么生气啊?那你要赶我出去吗?外面那么冷。”说完嘟着嘴,眨着眼睛看向赵安辰。 赵安辰叹了口气,没说话。 明笑阳笑着说:“好啦,都告诉你。”然后把今天的事都说了一遍。 女使进来说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 赵安辰轻声道:“去吧。” 明笑阳起身,毫不见外,高高兴兴去洗澡了。好像这段时日天天腹诽赵安辰的事是一百年前一样。也不记得这只是第三次见赵安辰,根本没拿自己当外人,跟着女使就去洗澡了。 泡在水中,明笑阳才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会,心道:“我也算是个没脸没皮,不拘小节的人,为什么总是偏偏同赵逸计较那么多呢?他不来找我玩我不高兴,他不给我马我也很生气。真是怪了。”他总觉得赵安辰十分的亲近熟悉,但又确实不认识,百思不得其解,轻叹一声:“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如故?” 明笑阳洗完澡,穿上赵安辰给他准备的衣服。出了浴室,女使说:“请公子移步朝暮居。” 明笑阳就这么晃晃荡荡地跟着女使去了朝暮居,到了门口,推门进去,只见赵安辰也褪去了外袍,穿的很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