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阴差阳错
一周后。 林诺没有和茱莉亚打一声招呼就走了，他只是给茱莉亚留了封信，说希望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茱莉亚能够帮他管好宣传部，而他去找维妮了，林诺还挑衅说希望茱莉亚祝福他。 林诺现在对茱莉亚有些心虚，他写信告诉茱莉亚他的去向的时候甚至有种告诉老婆我去找旧情人了的错觉，正因为这种错觉，林诺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因此他更加坚定了去找维妮的决心，想靠对维妮的感情来加固心里的防线。 看到林诺这封信的茱莉亚的牙齿都要被她咬碎了，她愤愤地将林诺的信撕成碎片，然后为了顾全大局而不得不留在宣传部代替林诺咬牙切齿地处理公务，准备等林诺回来了让他好看—— 林诺的做法反而激起了茱莉亚的好胜心，她更加想要用她从言情小说里学来的恋爱技巧来让林诺在婚房里跪着唱征服了。 自诩为恋爱专家的茱莉亚还没有意识到她现在陷入了一种越是得不到越喜欢，从而越想要的心理中。 此时林诺已经踏上了前往离阿斯提瓦尔山脉最近的城市的火车，为了确保林诺的安全，腓特烈十三给林诺安排了五名辉月魔导和一个连的皇室最为精锐的私军来保护林诺。 这群不是从军部的财务处领钱，而是从皇室的小金库里直接领钱，因此忠诚绝对可以确保的士兵的魔能铠甲让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林诺很是好奇，他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部队，林诺发现他们身上的魔能铠甲还运用了蒸汽机技术，并且静音做得很好，似乎是用了小型的隔音法阵，只是需要魔晶驱动，而且只有战时才会激发蒸汽机来加大力量。 本来林诺是打算和那五位辉月魔导轻车简从地去的，不过腓特烈十三怕林诺被丹妮莉丝抓住而直接打杀，干脆给了林诺一个信使身份，这样就算林诺等人被发现了，看在翡冷翠帝国的面子上，丹妮莉丝也应该不会对林诺做什么。 既然是翡冷翠帝国的信使，那么自然就要讲究牌面，要有大国气度，不要跟莫斯公国的信使那样那么猥琐和不堪，身边就小猫三两只，甚至还跑去嫖娼；也不要像华夏某位女性外交人员一样，在外挨了宗教警察的鞭子，国家的脸被打了还不敢反抗和要求道歉，还沾沾自喜觉得遵守了当地的法律法规，并发了个微博。 因此腓特烈十三就把皇室的精锐私军派了过来，另外还专门给林诺派了几名曾经跟林诺学过厨艺的御厨来给林诺等人和银龙族的高层做饭。 至于火车的速度问题，反正宣传部就算离了林诺在短时间内也能够运转下去。 就在林诺一行人离开王都不久，一支从西部军区司令部远道而来的军队通过火车抵达了王都，带队的人叫做摩斯，他是西部军区司令部的特别顾问，他带来了腓特烈十三的亲戚们从一个地精遗址里挖掘出来的东西，以及一群学者和两个被雷斯林雇佣的辉月魔导。 于是一场政治斗争拉开了它的序幕，腓特烈十三想要借此打击雷斯林，而雷斯林当然不可能就范。 腓特烈十三没有通知林诺回来的意思，毕竟林诺在这件事上帮不了什么，舆论的受众是底层大众，中上层都是消息灵通人士，而上层从不在意底层的贱民是什么看法，因为那对他们的影响微乎其微。 于是林诺正好完美地与这场政治斗争擦身而过。 当那支军队抵达王都的时候，林诺正在经过装修的车厢里旁观一群辉月魔导打麻将，他才不想和这群辉月魔导打麻将，因为林诺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对他的作弊，那完全就是送钱，只有辉月魔导才能确保辉月魔导不对自己出老千和做手脚。 林诺乘坐的火车开了十个小时后到了一个车站，他们开始加水加煤。 就在这个时候，一脸愤怒的车长过来汇报道：“林诺阁下，他们给我们加的煤炭是劣质的含硫煤炭，我刚才看了一下火，并没有很旺，颜色也不对！” 闻言林诺问：“你跑这条线的时候经常这样么？” 车长愤怒地说：“沿途的每个车站都是这样的劣质煤，那些车站的站长也怨声载道，因为他们也没法对外卖了，我对上面反应过，可根本就没有人管，上面的人还威胁我说让我管好嘴巴，不要睁眼说瞎话。” 闻言林诺心道：“我想你应该是故意没说我在火车上，想借此达成既定事实，然后拿着事实来向我告状和出气吧？不然车站的人为了不得罪上面和我，肯定会想方设法地给我坐的列车用最好的煤炭。” 不过林诺并没有被利用的感觉，反而对车长的表现十分满意，就是要这样会告状的人，不然上面总会被下面的人瞒着。 林诺身边的那些辉月魔导都是人精，也都猜到了车长这样做的原因，不过见林诺没有动怒，他们自然也不会因为汤姆的做法拖延了他们的赶路而发作。 汤姆说的是铁道系统里非常常见的一个现象，自铁道部建立以来就有非常多的人在朝这里伸手，屡禁不止。 煤中的硫通常以有机硫和无机硫的形态存在，煤中各种形态的硫分的总和称为全硫，煤中的硫对炼焦、气化、燃烧等都是有害的杂质，它使钢铁热脆、设备腐蚀并燃烧生成so2造成大气污染，所以硫分是评价煤质的重要指标之一。 因此优质煤炭和含硫过多的劣质煤炭的差价是很大的，目前而言又没有太好的脱硫工艺，成本很高，而铁道部或者说林诺由于不想给各地的车站站长贪污的机会，便用铁道部出资购买统一煤炭，然后让火车运着煤炭沿着铁道运给各个车站的方法来逐一分配煤炭。 其中煤炭的量是按照提前规划的火车数量来算的，不多也不少，如果列车到了车站发现没有煤，那么林诺就有理由认为是车站站长往外贩卖了煤炭来中饱私囊。 虽然这样会给那些车站的站长倒卖煤炭，然后以次充好的机会，同时每次计算可能不精确，冤枉人，但这也比给各个车站自主采购权要好太多了，鬼知道到时候他们买的是什么煤炭，铁道部和国土安全局也没有那么多人手去天天盯着，因此到时候蒸汽机三天两头地就会坏。 铁道部的采购处就看中了这一点，买的都是劣质煤炭，报账的时候却是优质煤炭的钱，从而中饱私囊，属于高层才能做到的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贪污犯罪。 因此林诺并没有改变政策，而是选择刹住歪风邪气，他在位的时候几乎每个礼拜都要给采购处换血，到后来他干脆自己管起了采购处，这才将这股歪风邪气遏制住，没想到他刚走不久又是这样，这样下去蒸汽机的返修率和损毁率将会达到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 林诺觉得他身为信使，自然也身兼钦差一职，加上他曾经是铁道部的顾问，因此他是打算管一管的。 林诺跟车长说：“让他们看下有没有好点的煤炭给我换上，我不希望我坐的这列火车路上出什么差错。对了，您叫什么名字？” “汤姆！”见林诺竟然用敬称，汤姆十分亢奋，红光满面。 林诺点了点头：“我记住您的名字了，我保证不会有人敢报复你。” 顿时汤姆一脸喜笑颜开的表情，他知道他告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也不会有人敢报复他，接着汤姆就高兴地走了。 有辉月魔导问林诺：“林诺阁下，您打算怎么办？” 林诺说：“我打算给现任的铁道部部长，那位土系辉月魔导，查尔斯庞兹阁下写信说一下这件事，并着重夸奖一下汤姆车长，如果我回来的时候煤炭还是这样的，那么就别怪我向陛下告状了。” 有辉月魔导打算拍林诺的马屁，问：“您在位的时候采购处也喜欢这样吗？我听一个朋友说当时的煤炭都是优质煤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的，当时我不断换人都刹不住这股歪风邪气，我也不想跟他们妥协，于是我亲自管起了采购处，每次购买煤炭都是我亲自去看的，而且威胁皇室的煤炭商会会长说如果只是拿好的样品来骗我，提供的却是次品，那么我就会找他麻烦。靠着这样的办法，我才刹住了这股歪风邪气。” 林诺说起这件事面有得色，见状那个辉月魔导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接着林诺又叹息道：“只是我们就算不断派人监察，可也还是人力有限，那些车站的站长还能倒卖煤炭，既然汤姆说是每个车站都这样，相信就不是那些车站站长以次充好了，而是采购处的问题。” 一个接受国土安全局供奉的辉月魔导说：“我得到消息，最近国土情报局打算暗地里安排人到每个车站上班，因为用列车传递情报比骑马要更有效率。” 林诺说：“就让这些硕鼠再猖狂几天，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这件事对于林诺等人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他只是记在了心里，准备回来的时候把车厢表面的列车编号改掉，以免车站的人得到上面的命令，见是他的列车，就提供最好的煤炭打算瞒过去，他要看看真实情况。 五天后，林诺等人乘坐的列车缓缓地停在了野外的铁路上—— 林诺发现他低估了使用硫分过高的煤炭带来的危害，他们的火车因为蒸汽机内部零件变形和腐蚀而坏掉了，需要更换大部分的零件，那些零件需要经过各种工序加工，是没法由辉月魔导现场制作的，当初梅林这样做只是先试一试看能不能正常工作。 要是按照常规流程，这个时候需要紧急向后方的车站告知这一消息，以免后来的列车撞上，同时看离前后哪个车站距离近，就派人去哪个站派出站里的火车头将火车拉过来，火车换上新的火车头后继续出发，而坏了的火车头则等有列车路过后挂在车厢后，一路接力送回蒸汽机工厂维修或者报废。 都是说目前铁路是国营垄断的，没谁要买火车头，而那些火车头的零件拿去卖铁的话，利润和将来要得到的惩罚是完全不成正比的，违法成本非常高，因此暂时没人打火车头的主意。 不过这群辉月魔导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他们直接用精神力推着火车头带着车厢高速往前疾驰，只是毕竟是高贵的辉月魔导，他们是不能每天当拉车的骡子的，因此火车头还是要换的。 当林诺一行人到达前方的车站准备换火车头的时候得知因为近来蒸汽机故障频发，火车头的库存没了，需要等三天。 这让火车上的辉月魔导很不高兴，因为他们都不想等，因此只有继续当“骡子”了，他们认为这都是铁道部部长查尔斯的错。 于是林诺乘坐的列车以远超其他火车的速度再次出发。 在林诺等人走后不久，一群黑衣蒙面人出现在了铁路上，一个站在最前面，明显是领头的黑衣蒙面人对另一个黑衣蒙面人问道：“你确定我们在他们前面？” 那个黑衣蒙面人气喘吁吁地答道：“您放心，林诺乘坐的火车的速度并没有很快，而我们是用最快的速度靠近这条铁路了，他至少还要一到两天才能到这里。” 于是领头的黑衣蒙面人做了个手势，一群黑衣蒙面人开始布置魔法阵和陷阱，领头的黑衣人更是从他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了魔能床弩和魔能炮，放置在铁路两边的山上。 与此同时，国土安全局得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报，那就是隐藏在王都的各个交战国的间谍都停止了活动，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国土安全局策反和以李代桃僵的手法安插进去的间谍也都失去了联系。 就在国土安全局发现不对的时候，翡冷翠帝国的黑市上有人出两千万金币买林诺这个人，只要是活的或者有完好的灵魂就行，如果只有尸体，那么就只有五百万金币。这样的天价悬赏让翡冷翠帝国乃至周边的杀手都闻风而动。 所有人都知道，能开出这样悬赏的只有凯兰等国组成的抗翡同盟，因此他们不担心雇主没有这个财力和毁约，毕竟凯兰等国可不是见风使舵的莫斯公国，他们的信用是要比两千万金币值钱的。 得到这个消息后，腓特烈十三知道凯兰等国应该是见前线战事陷入僵持而打算在翡冷翠帝国内部寻找突破口了，林诺这次的外出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