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决裂（下）
今天出宫后珍妮去了警务署，因为录完了葛利玛的口供，所以珍妮要求见葛利玛的要求得到了警务署的允许。 葛利玛已经被吓破胆了，披头散发，一见到珍妮，他就一个劲地说他知道错了，求珍妮救他出去。 珍妮和警务署的曼夫署长见了一面，对方只表示无能为力，不管珍妮开出什么条件都是摇头，说要遵循法律。 见珍妮纠缠不休，说他们在上纲上线，故意打击报复，有要脱衣服大喊非礼的撒泼趋势，曼夫只好实话实说，说本来警务署只是想打击法尔基一下，只要珍妮服软就立马能把这件事cao作一下，葛利玛交点钱就没事了，所有的贵族都是这么干的，贱民的命不值钱。 可是珍妮已经闹到腓特烈十三那里去了，警务署就只有遵循法律条文这一条路可走，希望珍妮不要怪他们。 这话和腓特烈十三说的一样，无比沮丧的珍妮突然觉得这是林诺的错，竟然不提醒她去找阿黛尔和腓特烈十三反而会置葛利玛于死地，没有建议她去找曼夫。 于是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才好的她就跑过来兴师问罪了。 挨了一个耳光后，林诺哭丧着脸：“师母，我当时哪里想到了这么多？您还不了解我么？” 林诺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一直都在想怎么置身事外，不被法尔基坑一把，没想到还是被法尔基坑了——现在珍妮过来缠他了，如果他做不到，珍妮肯定会以为他不愿意去做，然后对他好感度大减。 可是林诺又不想让葛利玛活，不然他的良心上过不去，对不起那些被葛利玛jian杀的妇女。 见珍妮一脸不信，林诺赶紧赌咒发誓，说他如果知道珍妮来皇宫会葬送葛利玛的生命那么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永远都不能和索薇娅在一起。 听完林诺那狠毒的誓言，加上林诺的安慰，珍妮慢慢恢复了冷静，她无比沮丧和内疚地用哭腔说：“抱歉，我……我很担心，很怕，总想找个人发泄一下……” “没关系，我懂，师母。” 接着珍妮哀求道：“林诺，我知道父亲嘴巴臭，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代替他想你道歉好吗？” 说着珍妮起身要跪下，林诺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扶住，见珍妮的膝盖都已经弯了，为了不被法尔基和索薇娅以及索菲娅打死，他赶紧跪了下来：“师母，您千万别跪，别说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我会被老师和索薇娅他们打死的！” 珍妮坐在沙发上，说：“那你救我父亲一命好不好？陛下肯定会给你面子的。” 珍妮泪流满面地哭诉道：“以前父亲不是这样的，他对我很好。我母亲是难产死的，我出生后没有奶喝，家里又没有什么家禽，父亲只好把我交给邻居带，然后一个人夜里摸黑出去打渔，熬鱼汤给我喝，之后他还跑去跪着求村长，希望村长能让他从村长家养的母羊那里挤点奶，结果他被打得遍体鳞伤。 等我长大后，父亲更是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打渔，很晚才回家，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笑着和我说要给我攒一份嫁妆。 都是说遇到了你老师，不然我的命运就是一个渔家女人……当时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改变我和我父亲的命运，所以面对你老师这个外来者，我悉心照顾，最后更是让他喜欢上了我。 林诺，你救他一命吧，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陛下和殿下都会给你一个面子的。” 林诺暗叹口气，知道这次事情是推不过去了，他递了张手帕过去让珍妮擦着眼泪：“师母，您别哭了，我这就进宫问一问。” 珍妮哭声缓缓停歇，定定地看着林诺：“我保证以后会管好我父亲的，真的，我保证。” 林诺立马去皇宫了。 到了皇宫，腓特烈十三见到林诺的第一句话就是：“来求情的？可这件事已经闹大了，警务署为了不丢面子，为了不被我斥责，已经将这件事闹得全王都都知道了，他们只剩下秉公处理这一条路可走。 如果我下令不处理葛利玛，那么全王都的平民都会对我感到不满，法律的尊严也荡然无存了。 不过你放心，法尔基走之前和我长谈了一次，我清楚你的立场，所以我不会放葛利玛一命的，算是帮法尔基一个忙吧。” 林诺苦着脸说：“陛下，我最怕的就是女人的哭声了，要不这样，我回去说你拒绝了我，明天我再演场戏，再给葛利玛求情，您当众狠狠斥责我一下顿，说不行，让我过关好不好？我实在怕了师母了。我不想让她伤心，可是我又不想救葛利玛，后者的念头压过了前者。” 腓特烈十三眼睛一转，觉得是时候给阿黛尔献上助攻了，说：“可以。” 林诺如遇大赦：“那太感谢您了！我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又不能像老师一样逃走。” 接着林诺就告退了，他去找索薇娅了。 索薇娅还在生林诺的气，就算林诺一个劲地解释她还是不听，她连打带踢地把一脸沮丧的林诺赶出了宫门。 其实索薇娅心里已经原谅了林诺，她是打算打算吓一吓林诺，省得以后林诺跑去沾花惹草。 比如那个洛丽塔，林诺最好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将来要是赶把她接进家里，她保证分分钟杀了她，然后收拾东西回娘家。 看着在眼前关上的宫门，林诺叹了口气，不明白他最近怎么这么倒霉，铁道部部长的职位没了，索薇娅开始和他冷战，现在他还要去骗珍妮说他已经求了情，不过陛下拒绝了。 林诺回到他的别墅，他一脸无奈地对在等她消息的珍妮说：“师母，陛下把我臭骂了一顿就把我赶出去了，我明天再去帮您问问，您现在当务之急是需要休息，而且不能再哭了，万一哭瞎了怎么办。” 一番安慰后，林诺便打算亲自带人把珍妮送回家，不过珍妮不想回去，她为了增加求情的成功率，打算去找法尔基的同僚们，她认为法尔基现在公务在身，那么他们就有义务看顾法尔基的家人。 林诺对珍妮的想法并不看好，这会给腓特烈十三一种情报部在逼宫的感觉，而且葛利玛并不占理。 更何况林诺认为一个这样的小人物是不值得让那些大人物向腓特烈十三求情的，哪怕他是法尔基的岳父。 不过谁让珍妮是他的师母呢，林诺只好陪着珍妮走一趟，不出他所料，情报部的大人物们都婉拒了，认为警务署是在秉公办理，并不存在刁难情报部家属的情况，他们不好出手，都安慰珍妮葛利玛是咎由自取。 珍妮失望而归，她觉得一个人在家里太冷清了，就住在了林诺的别墅里。 第二天一早，林诺被一号喊醒了，说皇宫里来人了。 林诺洗漱一番后来到客厅，这个时候珍妮已经在等他了。 客厅里站着几个侍女，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女官，她对林诺说：“林诺侯爵阁下，陛下召您和珍妮侯爵夫人入宫觐见。” 林诺立即和珍妮上了马车，和那个中年女官一起来到皇宫。 此时皇宫里正在上朝，宫门前按照彼此的等级停了一大堆马车。 本来林诺也要跟那些大臣一起过朝九晚五的公务员生活，不过谁让他的铁道部部长一职被那些大贵族拦下来了呢，仅仅身为铁道部顾问的他并不用上朝，除非是腓特烈十三或者其他大臣要求林诺过来谈铁路方面的事情。 林诺和珍妮被那个中年女官带来了议事大殿的门口，不知道为什么，索薇娅和索菲娅也在。 四人等了等后，一个侍卫出来喊四人进去。 四人走进议事大殿，此时所有的大臣都在看着他们。 四人对腓特烈十三行礼，腓特烈十三说：“珍妮，林诺，索薇娅，索菲娅，虽然法律是必须维护的，但是法尔基毕竟是为我翡冷翠流过血的功臣，属于特例，看在他的份上，只要你们能说服我的大臣们同意赦免葛利玛，那么我将特赦他。” 林诺不明白腓特烈十三这是在干什么，心里很是疑惑，这和昨晚说的不对啊，明明是让他当众求情，然后怒斥他一顿，让他对珍妮有个交代。 可现在为什么腓特烈十三的意思是他要他去求那些大臣？他求那些大臣的时候腓特烈十三怎么好痛斥他一顿？如果他向大臣们求情，那么腓特烈十三就没有痛斥他的理由了，因为腓特烈十三已经同意了，不然就不会拿出来问大臣们的意见。 这时珍妮立马诚恳地向大臣们开始给葛利玛求情，希望大臣们动恻隐之心饶葛利玛一命，她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那些大臣都不好意思接触珍妮的眼神，免得被珍妮给抓住问他同不同意特赦葛利玛。 索薇娅和索菲娅一言不发，如果说姐妹俩之前还对葛利玛有亲情的话，那么当她们看到了葛利玛做过的恶后都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不想再管他了，都觉得葛利玛是罪有应得，他不应该被特赦。 珍妮说了一番求情的话后，她泪眼朦胧地哀求道：“我给你们跪下了，希望你们饶我父亲一命！” 林诺和索薇娅以及索菲娅看不下去了，三人都觉得葛利玛该死，珍妮不应该为他抛弃身为侯爵夫人的尊严。 三人赶紧七手八脚地扶住珍妮不让她跪下去，林诺动了动嘴唇，不等他说出话来，腓特烈十三就摆手打断道：“林诺，你不用说了，我很清楚你的立场。” 林诺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此时腓特烈十三扫视一圈，对大臣们夸赞到：“昨晚林诺找到了我，向我说明了他的立场。 现在的年轻人有觉悟啊，为了维护国家的法律尊严，为了让受害者的亡魂得到慰藉，让作恶者得到应有的惩罚，他希望警务署能大义灭亲，判处葛利玛死刑，并保证不会做任何报复。” 闻言林诺瞪圆了眼，一脸委屈和不解地看向了腓特烈十三，然后又惊恐地看向了珍妮。 此时珍妮看向林诺的眼睛在喷火，林诺又看向索薇娅和索菲娅，发现她们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虚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满是鄙视，因为林诺昨天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要把葛利玛救出来的。 这无关姐妹俩对葛利玛是否关心，纯粹是对林诺做法的鄙视。 见状林诺心都凉了，不明白腓特烈十三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黛尔则盯着腓特烈十三，她愧疚地发现腓特烈十三也在帮她抢人家男朋友。 年老成精的威廉大公虽然不知道腓特烈十三为什么要坑林诺一把，但他还是立马出列说：“林诺侯爵阁下果然是我帝国的英才啊，不光嫉恶如仇、急公好义，还这么有大局观，知道为国家的法律尊严着想，难得啊。 陛下，您转述的林诺的那些话说服了我，法律是国家维持统治的基石，所以我反对葛利玛被特赦。” 那些大臣为了官声，都陆陆续续地反对，只有情报部的部长恩准斯中将，塔克里副部长、情报处的负责人诺夫曼伯爵，以及史努比准将等一群情报部的大佬，以及戴维斯同意特赦葛利玛。 他们恳求腓特烈十三看在法尔基为国做出那么多贡献的份上饶葛利玛一命，不要让警务署上纲上线，还从来没有过贵族杀死平民要抵命的案例，如果让葛利玛抵命，贵族们的尊严将荡然无存。 当然，他们这么做纯粹是因为法尔基是情报部的大佬，他们必须要抱团，虽然不会替葛利玛向腓特烈十三求情，但说句话还是能做到的；至于戴维斯，则是因为葛利玛对他还有一点点用处。 林诺在腓特烈十三说他请求判处葛利玛死刑的时候就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整个人都懵了，他的懵逼状态一直持续到早朝结束，林诺如行尸走rou般跟在珍妮身后。 等走出议事大殿，珍妮心情激愤之下当着一群大臣的面立马就扇了林诺好几个耳光。 林诺都忘了躲，啪啪几声，他脸上立马出现了一对对称的巴掌印。 珍妮对林诺是最为愤怒的，她认为林诺这是在背叛，她吼道：“你竟然骗我？还说你去求了情？！” 林诺哭丧着脸，说：“师母，你听我解释啊……” 珍妮已经将心中的愤懑和恐惧全都发泄到了林诺身上：“解释什么？解释你是如何对你外公的怒骂心怀怨恨，然后如何置他于死地的？告诉你，林诺，如果我父亲死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珍妮就大步走了，而索薇娅和索菲娅厌弃地看了林诺一眼，满脸“没想到你是个这样的人”的表情，也走了。 顿时林诺如遭雷击，有种大哭的冲动，心里满是懊悔。 此时威廉大公面无表情地经过林诺身边，他低声说：“你现在好像一条狗啊。” 林诺漠然地看了威廉大公一眼，没有和他对骂的欲望，他现在很累，只想静静。 于是林诺回家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发呆。 林诺觉得他唯一做错的就是骗了珍妮，可他不会去给葛利玛求情的，因为他无法容忍葛利玛犯下的那些罪行，想要他去死，所以只能骗珍妮说去求了情，被拒绝了。 就算法尔基在这里，他也只能像他这么做，因为法尔基同样不会放过葛利玛的，也想让葛利玛为他的罪孽付出代价。 “只是腓特烈十三为什么要当众揭穿我？” 林诺想不通，心里满是怨恨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