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利诱威逼
酒桌上，戴维斯不断向法尔基祝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见戴维斯这么给面子，甚至是不顾公爵之尊来讨好，出于礼貌，法尔基也只好一饮而尽，他心里很是警惕，觉得能让戴维斯这么迫切地来讨好他的事情肯定是一件大事，这件事对戴维斯来说至关重要。 酒过三巡，戴维斯看似随意地选了个话题：“法尔基阁下，听说昨晚您亲自率队立下了一场大功？” 法尔基笑笑：“全靠一线的士兵们，我没做什么贡献。” “毕竟您是指挥官啊，这样还谦虚就太没有意思了，我虽然没有在情报部工作过，可好歹也是军部的一员，您是看不起我的专业素养么？一群被狮子指挥的绵羊，往往能战胜被绵羊指挥的狮群。” 法尔基继续笑笑：“哪里，您可是目前翡冷翠唯一一位靠着战功从平民走上公爵之位的人。” 说完法尔基就沉默了，没有主动告诉戴维斯任何关于那个人贩团伙的情况。 见状戴维斯又说：“我听说是一个有魔法师参与的人贩团伙，显然这个团伙幕后的人不一般啊。” 法尔基苍白的两个字：“是的。” 戴维斯的脾气是出了名的火爆，当年腓特烈十二在被大怒的他指出指挥错误后悻悻地称呼他为火药桶，面对法尔基这样敷衍的回复，戴维斯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怒火，但他破天荒地忍了下来，以前他可是敢对腓特烈十二的错误指挥发作的。 吃完饭，法尔基便起身要告辞了，见状戴维斯连忙拉住法尔基的手，说有一把剑需要法尔基帮他鉴定一下，那把剑还和法尔基的先祖有关系，希望法尔基给他一个面子。 法尔基只好留下，看戴维斯打什么鬼主意。 葛利玛被戴维斯让人送去休息了，两人来到庄园里的一个客房，戴维斯扭转了一下客房书桌上的雄鹰雕塑，客房里的一排书架立马往两边分开，露出了一条向下的通道。 戴维斯对法尔基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就当先往通道里走去。 法尔基迟疑了半秒，就决定跟着去看看。 两人一路往下走，来到了一个地下大厅，整个大厅里唯一的光源是一束白光，它从穹顶笔直射下，照亮了下方那把竖直插在一个石台上的金光闪闪的剑。 那把剑靠近剑柄的剑身上有着许多细密的锯齿，中间有血槽，剑柄则是一条白色的龙，剑身从龙嘴里探了出来。 当法尔基看到那把剑的时候，他陡然感觉到了强烈的悸动和温暖的呼唤，那把剑在催促着他靠近，在让他将它拔出来拿去作战，让它饱饮敌人之血。 偏偏法尔基还无法免疫这种诱惑和呼唤，只能靠意志力强忍，免得像是色中饿鬼看见了美女一样冲过去一把抓住它，以免给戴维斯看笑话。 看到法尔基那有些挣扎的表情，戴维斯觉得法尔基肯定在抵抗那股来自血脉里的召唤，在忍住将那把剑拔出来的冲动，心里很是得意。 戴维斯介绍道：“这是一把据说是用一条点燃了神火的光辉之龙的右前犬齿打造而成的龙牙剑。我的人花了两百万金币才将它拍下来，回来的路上因为这把剑的价值而遭遇了多次伏击，让我的人死伤惨重，但它总归还是安全地落到了我的手里。” 法尔基点了点头说：“是真的，我感觉到了血脉的悸动和那把剑上的呼唤。” 戴维斯说：“您不如拿起来看看，可能这把龙牙剑的内部已经被锈蚀了。” 闻言法尔基看了戴维斯一眼，见戴维斯看着他对石台指了指，法尔基便走上石台，在剑身与石头摩擦的砢声中抽出了那把龙牙剑。 法尔基随手一个挥舞，龙牙剑的剑身上立马传来了让他心神激荡的嗡鸣。 这时，法尔基从龙牙剑内隐约感觉到了一股澎湃、更加纯粹的同源力量。 不过龙牙剑表面的那层不知什么材质的涂层遮掩住了那股力量波动，让它威能内敛，并让这把剑里的力量只有有光辉之龙血统的人才能察觉到。 戴维斯舔了舔嘴唇，觉得法尔基肯定被诱惑到了，他突然问：“想要么？宝剑送英雄，这把剑在我这里完全就是明珠蒙尘，除了您，没有谁有资格使用它。” 法尔基知道，今天的正戏终于来了。 法尔基不解地问：“您想做什么？” “葛利玛和您说过没有？我的孙子不喜欢那种娇弱的贵族小姐，他喜欢您女儿那样类型的女孩。” “我觉得在婚姻这件事上，不如让她们自己找，我们喜欢的，她们不一定喜欢，说不定还会噎我一句，说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我不嫁。” 顿时戴维斯仰头发出爽朗的大笑，他说：“那么不如让他们试着接触一下。” 法尔基有些打脸地直入主题，他说：“其实我觉得以您如今的地位，大可不必来找我结成什么联盟，我没有那个力量，也没有这个资格。 因为我们情报部和军人一样，不能牵扯政治，所以我的立场很明确，我不会帮您什么，甚至会避嫌。 如果结姻，那么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和您结盟了，那么我就会丧失皇室对我的信任。” 法尔基晃了晃手里的龙牙剑：“对于我来说，到时候我就只能成为一把只能听命令的剑，而不是现在能完全自主的剑。” 戴维斯面色一沉，说：“你看不起我？” “您太敏感了，我是说您现在做的完全是无用功，我只可能是皇室的人，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能去结交其他贵族，所以请您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功夫。” 戴维斯嗤笑一声：“腓特烈十三雄才大略，他难道还会怕你谋反么？” “不会，但这是臣子的本份。同时我认为比我好的联盟人选整个王都有几十家，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找我，甚至提前就开始布局……别说您真的是欣赏我岳父那样的货色，还愿意给他写信，和他做朋友，估计您都帮他擦过好几次屁股吧？” 戴维斯沉默半晌，才说：“你这是拒绝了？” “除非我女儿喜欢上您的孙子，那么只要她喜欢，不管代价和后果有多严重，我都会同意。 不过追女孩子是要很多时间的，当年我和珍妮朝夕相处了两个月……看您这么迫切的姿态，您应该是没有多少时间了吧？您孙子应该追不上了。” 这是变相拒绝了。 这时法尔基想到了林诺，他觉得林诺最近还是别把索菲娅也带出去好，毕竟索菲娅还那么单纯，一直和花言巧语、阴险狡诈、面目可憎的林诺呆在一起，可能连喜欢上了林诺都不知道。 法尔基很诚恳地总结道：“正是因为您的提早布局和迫切，才让我更不敢和您联姻，我不知道您要做什么，毕竟我孤身一人能有今天不容易……我会当作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戴维斯叹息一声：“你以为我愿意给葛利玛那样的老东西写信？贪婪，是人类最大的原罪。” 法尔基心里突然涌上一层不详的预感，他立马打住，不想知道戴维斯的秘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法尔基打算将龙牙剑插回去，然后告诉戴维斯这把龙牙剑内部有澎湃的力量，只是需要某种手段将它引出来。 这时，法尔基突然发现他没力气了，都是说龙牙剑自身的重量让它挤进了石缝里一点，才让法尔基把它当成了拐杖，不然法尔基现在会瘫倒在地。 法尔基不敢置信地霍然扭头看向戴维斯，双眼瞪圆，他没有想到戴维斯竟然敢对他动手，那样的后果是戴维斯和他开创的家族都承受不起的。 这一点就像他也不会对戴维斯出手一样，因为没有必要，他们又没有仇怨，反而会惹来灭顶之灾，而正因为觉得戴维斯不敢动手，他才掉以轻心了。 “你……这是大罪……”法尔基想了想还是闭嘴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既然戴维斯决定动手，那么法尔基就别想让他半途而废，还是少说废话保存体力吧。 戴维斯好整以暇地说：“在我家乡，这种麻药是用来猎捕龙的，很奇异的是这种麻药对龙族有奇效，对其他生物则药效一般。 首先将这种麻药掺在食物里让龙服下，等龙浑身麻痹后就拖进矮小的山洞里尝试驯服，先是饿几天，然后亲自喂食，食物里要掺杂催情药。 之后再饿几天，继续这样为掺了催情药的食物，如此反复几个月，那个时候那些龙都已经是双眼赤红了，为了发泄欲望和活动一下什么都愿意，到那个时候我的先祖们就会开始和龙谈判，授以利诱。 如果那条龙同意臣服，那么就签订奴仆契约，同时给它找来一群女奴，如果那条被俘的龙不同意臣服，那么我们就会继续将它拖回去，继续这样折磨它，直到它服软。 如果它一直不服软，出于成本考虑，我的先祖们就会杀了那条龙，压榨出那条龙身上的所有价值，连灵魂都不会放过。” “葛利玛呢？” “放心，餐前甜酒里放了解药，我和他都喝了。” 戴维斯笑着说：“有的时候驯龙和驯人是一样的。不过我不会让你签订奴仆契约，只是想让你和我合作，帮我遮掩一些事情，同时作为回报，我会给你在政治上的所有帮助，另外说明的一点是，你没有选择。” 法尔基一言不发，这个时候他开始试图将龙牙剑内的那股同源力量引为己用。 法尔基一边尝试催动剑内那股澎湃的力量，一边虚弱地喘着粗气问：“你要什么？” “昨晚从那个人贩团伙里逃出来的魔法师你们抓住了几个？他们开了口没有？给我把他们救出来，不行的话就杀了灭口，我会派人和你随行，灭除他们的灵魂，先完成这些，之后再说。当然，你现在帮了我，将来我也会帮你的。” 法尔基立马意识到戴维斯可能就是那个作案范围遍布全国的人贩团伙背后的首脑，他低吼道：“戴维斯，你辜负了先皇对你的期望！” 戴维斯两眼一瞪，此时的他又有了在战场上对腓特烈十二的错误指挥咆哮的气概，他吼了起来：“我所有的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为了皇室！结果他么我得到了什么？ 当年我全家的钱加起来都才五十万金币！我儿子一死，当时所有人都说戴维斯家族才刚起步就要没落了，如果不是皇室出钱，我连盛大的葬礼都办不起！ 我们就是军人，我们没有什么生财之道，我们一直都在打仗，战利品都是没法贩卖的军械，凭什么其他的公爵和大公就能过得那么奢侈？我们就要这么清苦？ 这不公平！我和我的孩子们为这个国家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就不能靠那些贱民赚钱？” 法尔基摇了摇头：“你以前也是你口中的贱民。” “可我现在是大公，屁股坐在贵族这边了。” “我家也没什么钱，因为我和你背后都没有什么家族，没有任何底蕴和积累，人脉也全是自己苦心搭建的……” 戴维斯打断道：“不过这并不是我心安理得地贩卖人口的理由。你是想说这句对吧？” 法尔基说：“你知道当日林诺他们在地窖里看到了什么吗？一群冻得身体乌紫、衣着寸缕的女人，其中一些女人身上什么都没有穿，肚子还鼓了起来，看上去就是一群行尸走rou……你和你的人就是一群畜生。” 戴维斯不想说这个，他拍了拍掌，一群侍卫扛着一张床和几个浑身通红、不断发出娇吟、意识已经模糊了，不断在侍卫们身上蹭着的女人走了过来。 戴维斯指着她们介绍道：“这位是詹姆斯大公的二女儿。 这位是你上司的私生女，有些叛逆，十三岁就和人家上床了，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这两位更不得了，这位是现任宰相洛斯福的情人，这位则是他的私生女，给你来个母女花。” 法尔基的额头开始冒汗了，他猜到戴维斯想做什么了。 戴维斯对法尔基森冷一笑，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他说：“我会让你和她们发生关系，同时让魔法师旁观，将这段影像储存在记忆魔晶里，这算是你的投名状，到时候一旦泄露出去，你说谁是畜生？” 戴维斯对手下的侍卫命令道：“时间紧迫，她们也不是什么小人物，顶多消失一下午就要出现，现在就开始吧。” 那些侍卫朝法尔基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法尔基始终无法催动龙牙剑里的力量，带着“这次要英明一世，今天要栽在这里”的想法，他无力地跌坐在地。 在跌坐在地的过程中，他的手被锋利无匹的龙牙剑给划开了，顿时那白里泛红的乳白血液流到了剑刃上。 过了半秒，龙牙剑突然白光大作，那剧烈的强光让戴维斯和那些侍卫发出了痛叫，即便突遇强光而短暂失明，忠心耿耿的侍卫们仍下意识地挡在了戴维斯面前。 在白光的照耀下，法尔基感觉他的力气正在恢复，那些被喂了催情药的女人正在逐渐醒来，显然这股白光有净化作用。 同时法尔基听到了龙牙剑的嗡鸣，在催促他握住它的嗡鸣。 几秒后，白光消失。 随后整个地下大厅都温度骤降，让人入坠冰窖——从法尔基身上冲出了浓烈的杀气。 法尔基一把抓起那表面开始不时出现白色光龙的龙牙剑，整个人化作一道幻影，他轻而易举地绕过了那些侍卫组成的人墙，冲到了戴维斯面前，然后将那把龙牙剑横在了面如死灰的戴维斯的脖子上： “不得不说，你差点就成功了，多亏了你为了收买我而准备的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