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 刘睿国此时的脸色，真的非常难看！ 当他知道住在宾馆里的日本黑龙会高手死了四个之后，他的脸色就一直这么难看。给钱元欣打电话，不通，再在网上看到那些照片之后，刘睿国也明白，钱元欣这小子怕是出事回家避风头去了。现在的问题是：黑龙会的人死了四个，却找不到凶手！刘睿国觉得很有理由相信，就是潜藏在舟山的施秋干的，可施秋是怎么知道黑龙会的人到了舟山？再说现在找他的人那么多，他怎么有如此天大的胆子，顶风杀人？ 可如果不是施秋干的，那又是谁干的？ 推算一下时间就可以发现，宾馆里杀人，和将钱元欣挂到电视塔上，应该是两个人同时出手，施秋身边可是只有一个小丫头，而宾馆里的那些小姐已经证实，来大开杀戒的是个男性，难不成将钱元欣挂到塔尖上的是上官家的大小姐？刘睿国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最关键的是，施秋没有理由去对付钱元欣，两者之间并没有产生矛盾。 这样推算来，钱元欣的事情应该跟施秋无关，可又是谁在这节骨眼上，跟钱元欣过不去的？ 这些事情原本应该静下心来的好好的推敲，可现在刘睿国没法精心！ 舟山那边的日本人在给他打电话，日本那边在给他打电话，他家老爷子也在给他打电话。一个个电话汇总起来，刘睿国觉得自己手机都快要被融化了——你们就不能让我静一静么？ 可惜，面对这些电话，刘睿国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每个电话，都必须要认真的对待，心中即使有天大的火气，都必须要压着，好好跟对方解释。 老爷子哪里还好，主要就是了解下情况，另外关心关心自己宝贝孙子有没有受伤，但黑龙会总部的电话，就不那么客气了！在中国，黑龙会的行动因为施秋这个人的存在，而连连受挫，这些事情，现在已经传到地下世界的圈子里，等于是在黑龙会的脸上抹了一把屎，而且还是新鲜的狗屎！这种侮辱，黑龙会又怎么咽的下？他们甚至是要求，若刘睿国不能及时帮他们找到施秋，他们说不定会采取比较极端的方式！ 跟日本人合作，本身就是与虎谋皮。日本人并不可怕，但作为日本人的盟友，首先有要个先决条件——他怕你！只要是他怕你，他就会像狗一样的讨好你，无论是如何的骂他，打他，甚至是侮辱他，他仍旧会上来摇尾乞怜。但若是你怕他，那对不起，他受到的任何不爽，都会在你身上千百倍的发泄出来！ 很不幸的就是，刘睿国一家，在跟日本人的合作中，恰恰就是这种可怜的位置——他们怕日本人！刘家为什么怕日本人，因为他们要通过日本人去赚钱，他们赚的那些不能见光的钱，大多数都还在日本人的银行里，他们能不怕么？ 被黑龙会的高层想骂孙子那样骂了半个小时，心高气傲的刘睿国心情又怎么好的起来？ “这个施秋真是个丧门星！难道就没有法子对付他了？该死，上次他们不是说施秋是部队上下来的么，爷爷为啥就不去找部队的人，让他们出面去收拾这个施秋呢！” 刘睿国有所不知的是，他爷爷找是找了，可他爷爷找的那个部队，人家帮施秋都来不及，怎么会真心实意的去找施秋麻烦？其实部队才是真正最护短的，自家人做错了，只要不是投敌卖国、滥杀无辜，部队的领带才不会理睬地方上的要求，该弄回部队处理的，就弄回部队处理。这也是因为施秋早已经脱离部队，去了中南海，要不现在指不定施秋就在张司令家喝茶呢！ 埋怨完自己爷爷，刘睿国心中也烦黑龙会，明明他们的目的只是正逍遥在贵族学校的何源文，偏生去招惹施秋这个丧门星干啥？你黑龙会有本事就弄上一车人，端着冲锋枪去贵族学院把何源文给“突突”了，不就一了百了了？现在倒好，自己的镇会之宝送到施秋手上，弄不回来了，丢人丢大了，想要抢回来，又力不从心，还弄出一屁股的麻烦事儿。自己这边明天就该接待那位大小姐了，还得去忙会这些事情，实在是让刘睿国恼火的很。 “不管那么多了！” 刘睿国把跟舟山警方协调，将剩下两个日本人弄出来的事情，丢给自己爷爷，然后糊弄黑龙会那边，说自己会抓紧时间调查施秋下落之后，就开始去准备接待工作，明天要到的大小姐，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那是真正的公主级的大人物，若是自己有机会登堂入室，那什么黑龙会，刘睿国也不会再放在心里了！ 成功与否，就要看这段时间的努力了！想到这里，刘睿国觉得自己应该去美容院，好好的把这副倒霉蛋的样子，修理修理。 舟山的戒严搜捕工作还在有条不紊的经行当中。 明中全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他心中有些埋怨，为啥舟山这边不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去勘察现场，要知道，现场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一些目击证人——眼睛会出错，但证据不会！ 可惜，因为舟山这边的私心，明中全失去了这个最好的机会，当他得知消息的时候，现场已经有无数的警察进去过，即使他任久带着人以最快的速度感到宾馆，可看到那拉起的黄色警戒线，已经在里面拍照和采样的警察，明中全也知道，自己是来晚了，第一现场，已经不复存在！ “大家打起精神头来，好好的给我找！” 要找什么，明中全不用说，来的都是老手，自然明白。 最让明中全震惊的还是那玻璃浴室墙壁上的孔！ 除了周围有些细微的裂纹之外，整个孔可以说是光滑圆润。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玻璃，而是足足有十毫米厚的强化玻璃，居然被一把钢刀刺穿，却不破裂，至少在明中全一生中，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刘，你说，这是怎么办到的？” 明中全将带着白手套，正在翻查现场的大刘拉过来，指着玻璃墙问道。 大刘看了看，道：“头，这个其实也没啥！你知道嘛，在我退伍的那军区里，真正的顶尖高手，那是可以用飞针穿玻璃的，真功夫，针过去了，也就是一个小洞，玻璃是绝对不会破裂的！所以，这个也不算是什么神奇的事情，我估计，用刀这家伙，也就比那些飞针的，厉害一点点！” “屁！你说的轻松，回头我给几根针，你示范示范？你知道这是啥玻璃？”明中全有些恼怒，“强化玻璃啊！你以为是表演的时候用的普通窗户玻璃？厉害一点点，我看就不是！你说，施秋有没有这个本事？” 大刘嘿嘿一笑，“头，其实这事儿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施秋干的！理由很简单，不是跟这些日本鬼子深仇大恨的人，下不了这种狠手！整个舟山，还有谁会跟日本鬼子有深仇大恨啊？你瞧瞧，这是舟山警方得到的资料，这些鬼子都是日本黑龙会的精英，他们来舟山，不就是找施秋麻烦的？换我是施秋，那也是来一个，宰一个...” “去！”大刘的话，其实也是肯定了明中全心中的想法，“该干啥干啥去！还来一个宰一个，你有这本事？” 第130章 电话，远方的人 明中全当然有自己的想法，黑龙会的人在舟山被人宰了，而且手法这么——流畅！等于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证明施秋本人的的确确就是在舟山，现在的问题就是，施秋到底藏在哪里，或者说，要用什么法子，才能把施秋找出来？ 心中认定凶手就是施秋之后，明中全已经对现场分析失去了耐性，没有半点意义，以施秋从前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如果真是他做的，找到线索，说不定反而是施秋专门留下，误导警方的；相反，如果不是施秋干的，那更好，跟他明中全没有丝毫干系，更用不着他去cao心。 所以明中全很干脆的招呼大刘走人。有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好好商量下，怎样才把施秋从人海中翻出来。 时代改装厂今天前所未有的闲，甚至有闲不住的工人，在厂区里打起羽毛球来。入冬之后，气温降的厉害，对于这种能够节约空调电费，又能锻炼身体的运动，王德馨不但不反对，反而很高兴的加入，倒是让工人们兴致更高。 对于施秋来说，打羽毛球当然不是什么难事，不就是要求反映速度么？难就难在，王德馨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在他耳朵边上唠叨——只要是男人，没几个对这种事情不厌烦的，自己的母亲也就罢了，偏偏是自己的老板，那心情就别提多郁闷。所以打了几场，施秋找了个借口——回房间去熬药。 王德馨原本还想去帮施秋熬药，后来看到在场那些工人，尤其是小刘的怪异眼神，顿时一跺脚，“你们打吧，我出去谈地皮的事！” 地皮的事早就已经没吸了，王德馨只是找个借口离开——‘什么眼神嘛，好像我王德馨要倒贴他方禾似地！’其实她还真是想倒贴，关键是，人家方禾不给她机会！ 外面的情况，转了一圈回来的施秋心中也有数了，虽然是在戒严搜捕，但施秋相信自己是安全的。尤其是汪伟三个走后，施秋实在是想不到在舟山地境里，还有谁能够将自己找出来，所以不免有些自得，干脆给韩小雨打了个电话，关心下她们最近修炼的情况。 从电话中，施秋了解到这两天，上官世婷的情绪变得有些不稳定，半夜里还惊醒过一次。 白天训练强度颇高，身体应该是极度疲倦才是，什么样的噩梦，才会让上官世婷从熟睡中惊醒，甚至是凄厉的尖叫？韩小雨估计上官世婷是想到自己父母了，施秋对此也很无奈，现在是非常时期，他没法直接跟上官博熙联系。让韩小雨叫来上官世婷，施秋先随便聊聊，然后问道：“婷婷，你是不是很想跟你爹打个电话？”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好久之后，上官世婷才道：“施秋，我想静紫，想玲珑，也想...上官博熙～” “好吧～” 施秋心中一软，“你把电话给韩小雨，我来安排一下！”实在是不能忍受一个小姑娘承受这种精神上的压力，施秋决定给上官世婷一个机会，即使这个机会，要冒着极大的风险。 “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 听完施秋的计划，韩小雨有些犹豫。虽然韩小雨没有侦察和反侦察的经验，但没吃过猪rou，总见过猪走路吧，电影电视上不多的是呀，上官博熙的电话，那肯定是二十四小时被人监听，只要这边一接通，警察那里绝对就会开始追踪电话的来源，岂不是就将上官世婷所在的位置给暴露了？ “放心，我手上的电话卡有在上海办的，有在杭州办的，一时半会儿，警察也查不到线索，问题不大，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施秋安慰韩小雨道：“好了，你就赶快去租船吧！” 舟山的美，就是湖与岛的美。 在一个码头，施秋将两张电话卡交给了租船行来的韩小雨，然后两人就分开，施秋一头返回厂子去，韩小雨驾驶着船，去渔村将上官世婷接上。 “小雨姐，我真的可以打电话？”手中紧紧的攥着电话，上官世婷兴奋莫名的望着韩小雨。 “是啊，施秋是这样说的！” 船是租来的，摇船的人就免了，韩小雨本就是行家里手，不用别人代劳，“不过你要等等，等到了地头，你才能打！” 按照施秋的计划，在舟山，每天都会有个船只非常密集的地方——渔船码头，每当出海或是返航的时候，这里的船只就会密集到一个恐怖的程度，只要躲在里面，即使警方来查，恐怕也查不到信号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得。 悠扬的汽笛声从远处传来，韩小雨笑道：“婷婷，瞧，我说的没错吧，正好是出海打渔的船儿回来了，待会儿，只要我们的船进去了，你随便打，施秋说了，只要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绝对不会有人能够追踪到我们的！” “嗯～”上官世婷翘首以望，手中仍旧是紧紧的抓着那只已经打开的手机。 在一艘艘满载而归渔船中穿梭，浓郁的腥味儿混着渔夫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上官世婷有些紧张的拨通了电话。 “喂，你找谁？” “魏叔，上官博熙在不？”上官世婷有些艰难的开口。 “大...好的，你等等，我马上把电话给老板～” 原来，施秋是让上官世婷拨打魏立心的电话，相信现在魏立心应该是跟上官博熙在一起的。当然，最好的方式因该是给熬老打电话，可惜，熬老这人在某些地方，跟范国易有的一拼，别说是手机，连手表，他都只戴怀表！ 上官世婷一个深呼吸，就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你好，哦，好久不见了，你的声音还是那样美丽，对了，我现在正在跟一些朋友，说关于我女儿的事情，你如果没有急事的话，就请过一阵子再给打，或者我给你打过来也行～” “上官博熙，我就是告诉你，我很好，静紫和玲珑呢，她们好不好？” “哦，你说静紫丫头，哎呀，你这个当长辈的，是该关心下嘛，唔，手术很成功，她已经回家休养了，玲珑丫头回她爷爷家去了，就这样吧，我们回头再联系，对了，立心这孩子在我这里干的挺好的，你就不要多cao心了～挂了哦，你...保重！” “嘟嘟嘟嘟...” 上官世婷听着话筒中的忙音，眼泪却流了下来。 “怎样，没找到人？”电话结束的太快，韩小雨甚至都没听到上官世婷说几句话。于是问道。 “好像，他正跟警察在一起，说话不方便～”上官世婷摇摇头，按照施秋的吩咐，给魏立心的手机发去个短信，说不用回电话了，随即关机，然后将电话卡拿出来，掰成两段之后，丢到荡漾着机油的海水之中。 “还要不要打？”上官世婷失落的样子，让韩小雨心中一阵疼，柔声问道。 “我想打，但是...”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你才说了不到一分钟，施秋不是说了么，可以打十五分钟～”韩小雨也曾孤身在外奋斗过，而且是在菲菲山庄那样的环境之中，自然能够体会，想家的思念，就如同水库里的水，只要有一丝缝隙，总会随之喷涌，愈来愈急，不到泄尽，就无法停止。 感激的看了眼韩小雨，上官世婷掏出了另外一张电话卡。 ‘玲珑回爷爷家去了？’想想刚才上官博熙说的话，上官世婷歪起脑袋，望向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这个时候，玲珑不在家里陪着静紫，却被叫回秦家去，什么时候外公变得那么没有人情味了？’虽然秦峰伟是上官世婷的亲外公，但在上官世婷的记忆当中，秦峰伟这个外公的印象，却总是负面的，因为他严格，甚至是严酷的要求，还有平常那种不苟言笑的表情，总是难以让小孩子接近，再加上后来母亲去世之后，上官世婷自己的变化，对于秦家，是越来越疏远，自然跟秦峰伟也越来越陌生。上官世婷甚至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父亲跟秦峰伟之间发生了什么重大的矛盾，才对导致秦玲珑离开上官家，回到秦家。 天色逐渐晚下来，海面上的渔船也逐渐开始散开，稀稀落落的船只，韩小雨驾驶的这艘船，显得是那样的单薄。 算了算时间，上官世婷再次拨通魏立心的电话，果然，这一次，电话里传来的就是上官博熙的声音。 “你，还好吧？” 虽然急切的接起电话来，上官博熙却一下子好像找不到话说，女儿已经大了，才离开家没多少时间，却让上官博熙有些陌生。 “我很好，他对我也很好，现在这里很安全！” “既然很好，很安全，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子，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么？”上官博熙的声音严厉起来，其实很多时候，做父亲的都是这样，他们爱自己的子女，却往往不知道该通过怎样的方式去表达，男人应该有威压，却不应该把这种威严用在表达自己的爱上，这是很多父亲的悲剧，也是很多家庭的悲剧。 上官世婷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谈话，其实她是想问问父亲，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她成熟了，长大了，而且变得有力量了，她可以帮助自己的父亲，只要他需要她，她可以马上从舟山离开，回到上海，回到他的身边，跟他一起共同战斗，共同去面对那些风风雨雨，因为她是上官世婷，她的血管中，流淌的是上官家的血！ 可是上官博熙的话，像是一个软木塞，狠狠的塞进了她的口中，她的心中，刚刚涌起的情绪，就这样被上官博熙一句话给压抑住了。 “我...我没什么了，静紫，她怎样了？” “嗯，她很好，手术恢复的很好，过段时间，我准备让她接受家里的事务，你的性子，不适合干这些。” “可是，静紫的年纪，是不是太小了点？”听说上官静紫将被教导家族事务，上官世婷有些意外，咯噔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第131章 软肋，父女之间 “这个跟年纪大小没有直接的关系！”上官博熙的声音仍旧有些冷淡，“这是性格的问题，我说了，你的性子不适合接受家族的生意，唔，或许让你跟着他，是个不错的选择，听你的话，好像你还过的不错。” “是的，既然是这样，我就没什么好说了，能让静紫接个电话么？”上官世婷的眼角微微泛红，虽然她已经很及时的将头转过去，但还是被正掌着舵的韩小雨看了个分明。 “静紫她现在正在休息，还是不要惊动她了，等以后有机会，你再给她打电话好了...” 电话中，隐隐传来一声老人家的叹息，上官世婷听的分明，那应该是熬老。 “那就这样吧...”上官世婷微微一个哽咽，主动挂断了电话，甚至没有一声“保重”。 “小雨姐，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