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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节

    只是,还有回头路吗?

    第四百八十七章 河道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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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结在河道川的裴战旧部准备袭杀刘凌,第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士兵们却发现千夫长以上的将领一共二十三人,包括将军大人在内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二十三个人在商议如何埋伏的时候被人在中军大帐中杀死,二十三具尸体被人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看起来就好像熟睡中一般。

    主将的额头上贴着一张纸

    纸上只有寥寥十几个字。

    河道川,小陵墓,埋骨二十三,晋州城,裴战岂可独活?彼皆汉民,好自为之,孤不忍造一座大坟!

    全军震动,

    百夫长们聚集在一起商议了整整一个上午,商议裴家军的何去何从。二十三位将领被人一夜之间于军营之中斩杀,且这二十三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良将,竟然死的无声无息!门外把守的亲兵被人打昏,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聚集在河道川要做什么,百夫长们甚至都清楚。为了不致走漏消息,这次行动的目的只有那二十三个人知道。可他们现在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士兵们在恐惧当中也很迷茫,将何去何从?

    百夫长们不知道这次大军开赴河道川为了什么,但他们知道,将领们既然都死了,就说明敌人已经知道了他们在河道川埋伏的事。而且敌人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军营中刺杀了所有的将领,说明敌人具备强大的势力。

    最终百夫长商议后做出了一个决定,士兵们若是想散去的,每人发一笔钱财就此离开军营。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人也好,转去投其他势力也好。不想离去的一部分人,在留下的百夫长带领下返回在齐州的秘密据点等待裴战大人回归。留下的人都是裴战的死忠,他们还抱有幻想,裴战大人并没有死去。

    一万多人的队伍分成了两派,大部分人看不到希望随即离去。只有不足三千人的队伍在百夫长的带领下返回了齐州,就此,曾经为大周第一大势力的定安军从此消亡,那些返回齐州的士兵们苦等裴战无果之后,一部分落草为寇,一部分人放下了兵器,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拿起锄头,从此忘记了那烽火连天的岁月。或许有人老去的时候会回忆起那段峥嵘岁月,不知道他们在死去的时候心里是满足还是充满了遗憾。

    陈小树和东方不乱回到马队的时候天色刚刚微明,两个人一夜骑马飞驰一百三十里到河道川杀人,然后又纵马而回。百里夜杀人,云淡风轻。

    “不乱兄,为什么你如此沉默?昨夜杀人的时候人家问你是谁,你却一个字都不肯说,很失礼啊。”

    回来的半路上陈小树一本正经的对东方不乱说道。

    东方不乱瞥了陈小树一眼,不言语。

    陈小树拔开酒葫芦的塞子,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水入喉,然后一股火般从食道一直烧到了胃里。陈小树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将酒葫芦递给东方不乱。东方不乱看了看那酒葫芦的口,然后收回目光。

    “连酒都不喝?你是不是男人?”

    陈小树嘟囔着说道。

    “这男人一生在世,无非酒色财气四个字。而这酒又排在第一位,就算不为一醉解愁。寒夜奔行,喝一口酒解解寒意也是好的。不乱兄,看你整日愁眉苦脸的,酒都不喝,估计着色这个字跟你也没一个铜钱的关系。这样说来,你的人生岂不是了无生趣?”

    东方不乱叹了口气道:“谁与你说,我不喝酒?”

    陈小树仰脖又灌了一口酒,听到东方不乱的话大概意外。他把酒葫芦再次递给东方不乱道:“那就喝!男人,怎么能婆婆mama的。”

    东方不乱再次瞥了一眼酒葫芦的口,一本正经的说道:“酒葫芦上都是你的口水。”

    陈小树讪讪的笑了笑,从后腰上摸了摸,将另一个酒葫芦解下来甩给东方不乱道:“这葫芦酒我可还没动过。”

    东方不乱接过酒葫芦一口气将里面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这满满的一葫芦就少说也有二斤,他中间却连停顿都没有,直接喝干。陈小树瞪大了眼睛看着偶显狂态的东方不乱,然后伸出大拇指赞道:“好酒量!”

    东方不乱皱眉问道:“怎么淡的好像水一样,没一丝味道?”

    陈小树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那壶是我喝酒之后的漱口水。”

    ……

    刘凌骑在马背上,看着天空中飘飘洒洒落下来的血花说道:“今年的第一场雪,秋去冬来,算算看,自率军渡过黄河征伐北方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黄河以北尽复,剩下来的就是开封了。中原若定,挥军南下,南唐西蜀,安平吴越,总要一个一个的踏过去。”

    赵大脸上带着崇敬说道:“王爷兵锋所向,谁可匹敌?”

    刘凌笑了笑:“这马匹拍的毫无新意,再想一个。”

    赵大沉默了很久之后说道:“希望江南诸国能坚持的久一些,切勿让王爷觉得太无聊了些才好。”

    刘凌嗯了一声道:“这句还不错。”

    “距离博州还有多远?”

    刘凌问道。

    赵大回答道:“算来还有两天的路程,到明日天黑前就能进博州城。博州的守军如今还是罗旭的部下,不过罗旭想来已经给他们传了命令。前面探路的密谍传回来消息说,博州城墙上的大周旗帜已经降了下去,如今只挂了罗字大旗。说来,罗旭能做到这一点,着实不易了。”

    刘凌点了点头道:“就不进博州城了,路过的时候你去一趟。留守博州的罗旭部下皆升一级,封博州守将为从四品明威将军。士兵们的饷银皆涨五成,守军之粮草补给由黎阳仓供给。让他们只需守好博州,开封之战不会让他们上阵。”

    赵大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晋州…….”

    刘凌沉默。

    赵大试探着问道:“要不属下转路去晋州善后?待事情了结之后属下再快马加鞭赶上王爷。王妃那里……属下也应该去问候一声的好。”

    刘凌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要回晋州了,告诉谢焕然好好善后。他是个立志做千古名臣的人,若是还想在军机处做大学士,他知道该做什么。候申也好,你也好,心都过于狠了些。有些事,我终究还是做不出的。告诉候申,不许插手。谢焕然的性子温和,应该会想到什么好法子的。”

    赵大苦笑,他早就想到王爷必然不准他回晋州的。王爷心知肚明,若是派他回了晋州的话,只怕晋州皇宫里会再次血流成河。太后苏笺黎也好,小皇帝刘立也好,他赵大杀起来可是毫无顾忌的。而且从很久很久之前,赵大对那个小皇帝就已经动了杀心。若不是怕在王爷面前不好交代,以他监察院指挥使的权利,做掉一个小孩子,哪怕是一个当皇帝的小孩子也是不需要费太大力气的。

    刘凌想了想说道:“羽林卫余者不究,让陆十三暂时兼着羽林卫将军吧。然后让候申他们几个保举几个人上来我看看,朝廷里这次会空出来几个位置,兵部那边这次做的不错,没有让我失望。何坤终究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在沁州划一千亩田出来给他,相信他会很满足的。”

    赵大嗯了一声,明白了王爷的意思。

    王爷所谓兵部做的不错,其实指的就是何坤这次没有看错形势。当初把他从建雄军指挥使的位子上调回太原任兵部尚书,看似升了官,其实是剥夺了他的兵权。何坤的女儿死在修罗营的屠杀中,王爷对他还是有几分亏欠之意的。何坤的年纪也大了,老早就在自己谋求退路。他既然想做个富家翁,王爷就成全了他的念想。

    “沁州……不错。”

    赵大应了一声。

    刘凌看着天空中飘洒的雪花,伸手接住一片,看着雪花在手心中慢慢融化,化作了一滴水珠儿,圆润晶莹。

    “发明旨吧,任罗旭为冀州节度使,领兵马十万镇守冀州。杨业为镇北将军,领兵十万镇守沧州。有他们两个在,契丹人往南的步子一步也迈步出来。其他人马即日南返,陈远山伐周主将,领兵十五万就在滑州驻扎。明年春暖花开之际,让他把开封城墙上大周的旗子给我撕了。李天芳逃回开封已经一年多,也该去找裴战叙旧了。花翎,赵二率领二十万大军在正月末务必到达舒州,不能让李煜等的太久了。”

    赵大道:“属下遵命。”

    刘凌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晋州的事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谢焕然有治世之才,你若是胡乱仗着监察院指挥使的权利去指挥他做什么,说不得将来他会怨恨你的。”

    赵大点头:“属下不敢。”

    刘凌没有猜错他的心思,他刚才确实在想,是派人回去将事情漂亮的做完,还是给谢焕然一道命令让他不要留下什么尾巴。在他看来,小皇帝是必须要除掉的。可是诚如王爷所说,谢焕然根骨里还是一个文人。十二金衣中,谢焕然本身就是一个异类。当初王爷一直将他留在地方上,一来是不想让他金衣的身份过早暴露了。二就是此人确实是个治世的良才,让他呆在阴暗的院子里确实有些屈才了。

    说起来谢焕然这个人还是周延公举荐上来的,这当世知道谢焕然金衣身份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三个人。除了刘凌和赵大之外,就是周延公了。周延公从西夏出使回来之后刘凌让他为六州巡察钦差,督促地方救济灾民。在平安县的时候,谢焕然是平安县县令苏晖的一个师爷。当日苏晖突然发难想要杀掉周延公,彭斩出现连杀数名亲兵。后来王小牛带人尽诛苏晖手下之后,彭斩退走。

    只有周延公知道,彭斩之所以退走,并不是因为王小牛率领的那几十名亲兵。彭斩是五虎断门刀最优秀的传人,就算他不能尽杀王小牛他们,难道杀不了周延公?当日彭斩是有机会杀了周延公的,但他最终被吓走,正是因为谢焕然出手。

    见过谢焕然出手的只有周延公和彭斩,后来彭斩被乱刀砍成了rou泥。知道这秘密的就只有寥寥几个人了。

    谁都不会想到,监察院竟然会藏一名金衣在朝廷里,而且还是军机处的一名大学士。

    而刘凌是刻意去忘记谢焕然那一身匪夷所思的功夫的,而是更看重他的才干。而这次刘凌让谢焕然全权处理晋州的事,就是给谢焕然一个机会。一个监察院的金衣是没权利处理这种大事的,刘凌还是将谢焕然看做一个能稳定朝局的大学士。

    第四百八十八章 草根

    晋州

    宫城一侧角落里不起眼的几座小房子,就是掌握着大汉朝廷最大权利的几个人办公的地方,虽然看起来这地方很不起眼,可是刘凌不在晋州的时候,所有的政令都是几位军机处大学士商议后从这几间小房子里发布出去的。军机处在大汉朝廷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周延公在岚州,卢森告老,军机处里内外大事就都压在候申一个人的肩膀上。幸好,谢焕然来了。

    虽然才进军机处的日子不久,但这个人的能力还是让候申十分赞叹的。周延公有大眼光,大局的把握上无人可及。候申细节上处理的很完美,再繁琐的事他也能处理的井井有条。他们两个人配合领衔军机处,几乎所有的事都能迎刃而解。周延公去了岚州后,候申是大感头疼的。

    本来他对于一直在地方上任郡守的谢焕然不是很看好,这样一个平步青云直接进入军机处的人难免会有不适应,但他没有想到谢焕然竟然那么快就进入了角色。谢焕然这个人能力极强,记忆力惊人过目不忘,只三天就将军机处的卷宗和日常工作几乎都熟悉了起来。然后处理事务干净果断,让人刮目相看。其实这也难怪,虽然谢家已经没落,但倾全族之力培养出来的谢焕然,没出家门之前已经胸有治国之才了。

    谢家这么多年后才出了一个文武兼备的优秀后辈,族中的长辈们对其寄予了复兴家族的厚望。而谢焕然也没有让长辈们失望,终于在五年内实现了令人艳羡的三步跳。第一步,结识了汉王手下当红的官吏周延公,然后他的名字被汉王所知晓。第二步,从平安县一个师爷的身份直接跃为一州之郡守,已经算是一步登天了。可是他第三步才算登天,由郡守直接进入军机处为大学士!

    这是谢家近三十年来出的最大的一个官了。

    按照正常的仕途道路,谢焕然即便能进入军机处做大学士,也至少是十年之后的事情。有多少人在地方上一干就是一辈子无所寸进,又有多少地方上惊采绝艳之辈进入朝廷后逐步没落,最终淹没在历史长河中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无数的青年才俊在刚走上仕途的时候都是璀璨的如一颗新星一般,但最终却跌落尘埃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谢焕然是幸运的,他的路因为被刘凌赏识而变得极为平坦。

    “续直,这件事……王爷终究是不愿意让我插手的,该怎么做只能看你自己了。”

    候申端起矮桌上的茶品了一口,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低着头整理着一份卷宗的谢焕然。谢焕然抬起头苦笑道:“侯大人,此事还需大人把握。我初入军机处,且……还牵连在此事之中,实在不宜审理此案。侯大人深得王爷信任,如今王爷不在晋州,此事当然是由大人来做主了。”

    候申笑道:“这样的大事,除了王爷之外谁能做主?”

    他饮了一口茶,叹气道:“我倒是想管这件事,可惜……王爷已经点名要你来善后了。”

    候申将一封信递给谢焕然道:“这是王爷的亲笔书信,监察院用最快的速度送来晋州的。你看看吧,这件事王爷已经交给你来审理了,具体如何处理别人谁也插不上话。信中王爷已经明确的告诉我,不许我插手其中。续直啊,王爷对你可是信任有加啊。”

    候申不无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谢焕然连忙说道:“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实在受不起啊。”

    候申站起来拍了拍谢焕然的肩膀道:“还是不要大人大人的叫着,如此生分。再说你我同为军机处大学士,品轶相当,续直无需这么客气。我年长你几岁,若是续直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吉昌兄。”

    他看着谢焕然说道:“王爷在信中明言,朝廷里无论谁都不可干预续直你对此事的处理。这件事影响重大,意义深远,续直……倒是辛苦你了。”

    谢焕然将刘凌的亲笔信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对王爷这样的安排一是欣慰二是头疼。欣慰的是,王爷终究还是没有将自己当做一名监察院金衣看待。头疼的是,这件事是极难处理的。这是皇族的家事,也是国事,除了王爷之外谁有权利决断?可是王爷偏偏不闻不问将这件事一股脑推给了他,要处置的人又是那么特殊的存在,谢焕然不头疼才怪。这从古到今,有几个大臣审过皇帝?

    就算刘立再小,不过是个摆设,但他终究还是一位皇帝的。更何况,还有一位太后,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大乱的。

    将书信放下,谢焕然叹了口气道:“王爷为何揪住我不放?这事……难做啊。”

    候申撩开厚厚的帘子看向外面,外面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天气越发的冷了,北风顺着墙根扫过来卷起一片雪沫子,打在人脸上针扎一样疼。

    “那两位就关在承明殿里,续直,你心中可有计较了?”

    候申回到屋子里,缩了缩脖子。他在火盆边上坐下来一边拨弄着炭火一边问道。

    谢焕然坦诚道:“没有,我心中一团乱麻,哪里有什么计较,还望吉昌兄教我!”

    候申摆了摆手道:“王爷的旨意,难道你没看见?我若是多嘴的话,只怕过不了多久将我关进天牢等待来年问斩的旨意就到了。这件事王爷交给你,就是信任你。唉……不瞒你说,监察院指挥使赵大人也给我写了一封信,他说曾经请求王爷由他回晋州审问此案,但王爷不准。王爷是看准了赵大人的心思的,我的心思,王爷又何尝猜不透?既然将这事交给了你,其实王爷还是太慈悲了些。”

    他这话,已经有些过了。

    谢焕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朝廷里对这件事虽然表面上没有人敢议论什么,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无论怎么做,只怕立刻便是一片口诛笔伐。王爷一脚将这球踢给了我,何尝不是让我背一个负主的骂名?”

    候申道:“虽然王爷没有明说,但信里的意思还是很明白的。王爷不忍心做决定,是想给那二位一条生路。跟这封信一块来的还有一道旨意,王爷在沁州划了一千亩良田赏给了何坤,何坤告老还乡的折子已经送进了军机处,我已经派人快马送到王爷那边去了。其实想想,这何尝不是王爷给你的提示?”

    谢焕然道:“我是明白的,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让那二位去隐居,这样的结局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们都容易接受些。”

    候申道:“这也是王爷为什么让你来处理的关键了,我与赵大人心里其实对那位小主子没有几分尊重。王爷给你的提示已经足够多了,就看你如何将事去做的漂亮些。”

    谢焕然沉默不语,挨着火盆坐下来,低头看着那封信。

    信上的话一字一句他都看了几遍,心里却愈发的矛盾起来。

    候申叹道:“其实,王爷让你在处理,何尝不是给你一个机会。虽然那天在场的人都被封了口,但还是会有人猜到你是院子里的人。王爷这是要给你一个洗去监察院身份的机会,毕竟你不能总扛着两个身份。不过话说回来,续直啊,我也是吃了好大一惊的,堂堂大学士竟然是监察院的人,满朝的文官们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会闹的很厉害呢。监察院和朝臣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解的,你若是还想在军机处,监察院的差事必然要放下。”

    无需候申说,谢焕然自己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节?

    这正是他最矛盾的地方,家族倾力培养他,将复兴家族的重任交给了他,如今他身为大学士已经就要完成了族中长辈们的嘱托。可他还是监察院的密谍,在做郡守之前就已经是监察院的人了。站在为自己仕途考虑到角度上,太后苏笺黎和小皇帝刘立他只需顺着王爷的意思去办,留在军机处是没有任何疑虑的。可若是站在监察院的角度上,消除一切对王爷有威胁的事,这是他们的职责。哪怕这威胁只是潜在的,并且微乎其微,身为监察院的人也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软。

    说白了,监察院不是朝廷的公器,而是王爷的私器。

    候申见谢焕然沉思不语,他站起来披上大氅说道:“我去兵部看看,何坤就要去养老了,我怎么也要送他一程。”

    走到门口撩起帘子,北风席卷着雪星一下子卷进屋子里,冻的谢焕然打了个寒颤。而已经出了屋子的候申仿似是自言自语一般,但一字一句都清晰的传进了谢焕然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