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
但是转念一想这后果,刘遁就有种吐血的冲动。如果是刘璋骂上这一声狗屁,差不多就等于益州马上就要换主人了。 这位叔父大人在军事上成就卓然,但在政治上却是个白痴。 幸好,幸好这位叔父不是益州人,而是刘备的手下。 刘遁前一刻还有心帮着父亲拉拢刘正,这一刻却是庆幸刘正不是自己人了。 “告诉你们,盛世中,你们可以任意蔑视武夫,认为他们不堪大用,但是记得,在乱世中,武夫才是王道,文人,不管你拥有何等的才情,何等的成就,在武夫面前,只一刀,一刀就能灭杀了你们。”说着,刘正还蔑视的伸手做了个砍人的动作,接着,又略带着恐吓道:“而现在,正是乱世之秋,人命如狗般的世界。” 说话间,刘正杀气凌然,眼中爆出了极大的杀气。其中大半是冲着许钦去的,余下的则无意识的四散了去。 就是一缕一丝的杀气,也令在场的,刚才还蔑视武夫的青年才俊们一个个面无人色,只觉得深处那尸体倒满大地,血流程河的沙场一般。彻骨的寒意,席卷了他们的心灵。 “这杀气。”黄昭与他的好友们看着刘正带着点调侃,带着点恐吓,带着点笑意的说这话儿。心中惊骇莫名。 这种杀气,居然比誉为益州将军中杀气最重的张仁还要浓厚,还要寒冷。这是沙场上打滚,统帅千军万马后才有的气势啊。 这人到底是谁? 黄昭他们只代表了浮夸子弟,也代表了四周的大部分人。但是却是有些人虽然讨厌,但还算有骨气。 刘正流露出的一点杀气就能令一群菜鸟们惊骇莫名,承受了刘正大部分杀气的许钦虽然苍白着一张脸,但却睁着一双明亮的双眼,怡然不惧的看着刘正。 眼睛被誉为心灵的窗口,是一个人最真实的写照。许钦看到的是血rou,征战,欲望构成的的世界。 但是,他却承受了下来,强行的压下心中翻滚着的血腥味。承受了下来。 就算是刘正怎么强大,怎么为武人正名,他都坚持己见,武夫永远要低于文人。 他现在已经忘记了刚才为什么站出来顶撞刘正与刘遁了,或许是为了刘正太抢风头,太让人看不顺眼了。 但现在,许钦的心中只剩下了铮铮傲骨的傲骨。 第两百五十七章 灭杀 看着似乎如同山越般,身躯越发挺拔的许钦,刘正笑了。这个世界上的人,对一个性格坚韧,挺拔不屈的人会有一种天然的赏识。 但刘正却不是那种人,如果看到这样的人,不讨厌的话,他或许也会带着欣赏,但要是这个人腻讨厌,刘正会表达出一种赤裸裸的厌恶。 刘正轻轻的弯下了腰,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手搭上了靴子。他是个将军,武夫,出行的时候一般都是带着佩剑,有时候实在不方便,也会带上一把匕首防身。 抽出了靴子中,闪着锋利寒芒的匕首。 握着匕首,轻轻的在虚空中划过。那种森寒,不管是黄昭,刘遁,仰或者是费祎,董允这些真正的俊杰。也不禁的缩了缩脖子。 浑身杀气,手握利刃。谁都不敢担保刘正不会暴起伤人。 “你。你干什么?此乃是吴府,也是你撒野的地方?”四周人中,某些人已经忍受不住这样的气氛了。心惊胆颤的大喝道。 “吴府?就算是吴懿在此,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刘正朝着说话的那人诡异一笑,眼神一闪,做飞扑状,那一瞬间杀气凝聚,那人只觉得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头人形状的暴龙。骇得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作为一个讲门面,讲涵养,讲斯文的文人。士子。外加官宦子弟。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是如何的狼狈,如何的斯文扫地。 但四周的人却没一个笑出声的,因为刘正的那种眼神,那种真正武夫的眼神,让他们心若寒冰。在这股眼神面前,让他们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心。 四下的人不敢出声,许钦则是因为身不由己。刘正刚才是针对那出声之人,但他却始终感觉到了刘正的眼神始终对着自己。甚至他的脖子上已经感觉到了冰冷的凉意。 他相信,只要动一动,就能遭受到雷霆般的袭杀。是袭杀,是死亡,是毁灭。这一切使得他对身体的控制出现了脱节,就算是心中再不屈,再怎么蔑视刘正,但身体却屈服了。 他能做的就是眼神怒睁,不屈的看着刘正。如利剑一般直刺刘正,散发着nongnong的意味,你强任你强,老子还是看不起武夫。 “狂……….。”要说四周还有人敢不忿的大骂刘正的,就只剩下了楮霜了。刘正狂妄的表示就算是吴懿在他面前也是小人物。惹得她大怒。 但一声狂妄却被人给压回了心中。一双苍白的小手,带着些许的颤抖,但却异常坚定的堵住了楮霜的小嘴儿。 再一把把楮霜给拉出了人群之外。 楮霜愣住了,但之后却是大是火光,奋力的挣扎着。“别动,今晚上你要是再敢动一下,再敢口没遮拦。没准你爹爹也会受到牵连。” 一个焦虑的声音,让楮霜冷静了下来。这声音实在是太熟了,乃是她们这群贵女中间年纪最大的也是最有威望的jiejie。 抓住楮霜的女子心下松了一口气,安静下来就好,就好啊。小心肝跳动了一会儿,女子才伏在楮霜的耳边低声耳语。 “什么?那就是镇南将军?”一双眼睛瞪的溜圆,楮霜不可置信的看着刘正。怪不得,怪不得。一个将军,被人当面说武夫无用。爆发出那样的杀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何况。还是当世名将。以一己之力狂扫曹cao的楚国镇南将军了。 “走,快走。”好一会儿,楮霜才反应了过来,一把拉着女子的手,急急道。 “干什么?”女子纳闷道。 “藏起来,先藏起来。虽然说,大人物一般都是不跟小女子计较的,但不保险啊,让他找不到我,才能真正的安心啊。”这一会儿的楮霜哪还有刁蛮大小姐的做派,心有余悸的拍打着小胸脯儿,连连道。 被拉着跑的女子,哭笑不得之下,却也由着楮霜拉着。 始作俑者选择了跑路。但却改变不了事态的发展,刘正已经打定主意,要给某人颜色瞧瞧。 许钦越是不屈,抵抗力越是不足。刘正就越是有兴趣摧毁之。彻底的摧毁。摧毁他的傲气,摧毁他的信念。要让他知道,活在乱世的文人是狗屁。 手无缚鸡之力,有什么资格鄙视文人。乱世,出的英雄,豪杰,就算是诸葛亮这些智谋盖世之人,论起名声来,还没有张飞,典韦这些人响亮。 让人敬仰。 “晓得北边张鲁犯境吗?有本事提三尺青峰去与张鲁会上一会。”脸上挂着些许嘲讽,刘正轻浮的走向许钦,但是浑身气势却是节节攀升,凌厉异常。 一步步的走到许钦面前,眼看着锋利的匕首缓缓的指向许钦的脖子。但让四周人骇人的是许钦似无觉一般,居然眼看着匕首临近。毫无反应。 不是不想反应,而是根本有心无力。 感受着真正刺肤的森寒,许钦才感到了恐惧是什么滋味。他满腔傲骨,是因为他根本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就算是刘正气势再强,浑身再怎么散发着血腥味。他也不认为刘正会对他不利。 大庭广众之下,难道这人敢动他? 但现在,望着刘正缓缓逼近,望着匕首缓缓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许钦只觉得寒冷,彻骨的寒冷。 望着许钦眼中的恐惧,刘正却是笑了。笑的欢快,笑的明媚。 “对了,却是忘记文人都是狗屁了。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恐怕连狗屁不通到连抵抗都不会吧。我敢打赌,要是张鲁真的进兵到了成都,像你这样的人,也是第一个投降的。” “留你何用?”刘正笑着道出了一声。 瞳孔迅速的收缩,随着刘正道出的最后四个字。四个带着寒意,带着不屑,带着滔天杀机的四个字。让许钦陷入绝望。 而刘正。手随声走,手中匕首蓦然动了。 “叔父。”刘遁骇然失色的大叫道。 “昌邑侯。”董允,费祎二人同时大惊道。 “住手啊。”四周更是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但却没有一个人有意识的上前阻拦。 第二百五十八章 好一个文人才子 浑身杀气散开来,不管是眼神,还是手上都nongnong的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没半点作假的味道。 瞳孔蓦然缩成针尖儿大小,在刘正这股凌厉气势之下,许钦只觉得腿软,手软,身子更软。 “还请昌邑侯息怒啊。”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叫,却是吴懿到了。他本是在书房内看书,但奈何刘正的影响力太过强大,使得他满脑子的患得患失。因为能请到刘正而欢喜,又因为怕得罪了刘正而忧虑。 正思来想去呢。一听见自家meimei的姐妹仓皇来见他。说是昌邑侯被无数客人们围攻,吓得他连问都没细问,就直接跑了过来。 一到院子里却恰巧看见了刘正提着匕首,打算结果了许钦性命的那一幕。 那气势,那将军特有的血腥味儿。让吴懿亡魂大冒。刘正是镇南将军,目前益州的救命稻草。而许钦却也是许靖长子,身份非同小可。 要是刘正真结果了许钦的性命,不一定会负责。但他一定是难逃罪责。 是以,这一声劝说,却是带了nongnong的哀求声。 希望这镇南将军大人大量,不要跟这个混小子一般见识吧。 可是,可是这气势,这眼神,还是摆明了想要取了许钦这小子的性命啊。吴懿心中呻吟一声,心下乱糟糟的,这脚步也不由的挺了下来。 这时,各种惊呼声迭起的院子内却一下子寂静了下来。不行,死了,死了。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许靖那人牛气的很,要是在这边真折了长子。这,这。 听见各种声音都没了,吴懿眼睛都懒的往前边瞄了,只以为许钦的人头已经落地,祸事领头了。 “哈哈哈。如此人物,也敢自称是能安邦定国的文人,简直狂妄。” 一声畅快淋漓的大笑声,却是耳熟的很。果然不愧为名震天下的将军,这等杀人放声豪笑的声音也如此独特。 这一声笑却是惊醒了吴懿,苦中作乐的笑了笑。吴懿抬眼望去却是愣住了。 却见刘正一手指天,一手握匕。放荡而放肆的哈哈大笑着,笑的如此的痛快,如此的豪迈。 作为衬托,他对面的许钦却是恍惚的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双眼茫然的看着仰天大笑的刘正。 一时间,他却是有些忘记了刚才是个什么情形了。刚才只觉得自己要死了,要死在这个武夫的手中了。心中只有恐惧还有不甘。 但为什么自己没死?许钦心中有的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深深的羞愤,因为因为,他的胯下居然湿了。 渐渐的,刚才的情景渐渐的浮现在了他脑中,那柄森寒的匕首将近的时候,他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更难看的却是还是…………。 想着,许钦茫然四顾,却发现四周的人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痴呆的看着他。更有甚者,眼中那深深的鄙夷,让他羞愤欲绝。 “许靖一世英明,传家的长子却教导成了这副窝囊的模样,脸面却被丢光了。”费祎心中叹息的想着。 “可叹,可叹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往常怎么就没发现,一脸孤傲,不畏权贵的许钦居然如此的胆小如鼠呢。”黄昭心中不知道是叹息,还是讥讽。 “哼,生性目中无人,加之横行无忌。有今日之辱,也是自取的。”刚才许钦这家伙嘴里不干不净的刺着刘正,却是把董允给气的不轻,见他这副窝囊样,心下痛快无比。 不提院中诸人的各种心思。 吴懿一见许钦还活着,尤其是在刘正那似乎捅破天也要把许钦给斩杀当场的气势的情况下。心下又是意外,又是大喜。 赶忙的掀起裤脚,从众人中穿了过去。定睛望去,许钦那煞白的脸庞,还有胯下的点点水迹,也不显得晃眼了。只要人活着就好啊。 “扶许公子下去休息。”低声吩咐了跟在身边的下人一声,吴懿就撇下了许钦,走到了刘正身边,抱拳道:“什么事儿惹得昌邑侯如此惊怒?还动了刀子。” “没事儿,小孩子狂妄的很啊,说武夫无用。子远也晓得,虽然我不是行伍出生的粗人,但却也是个正经的武夫,差不多就是指着我骂了。自然得出手教训一下。”这会儿刘正心中的气也顺了,也痛快了。眼睛也没瞄半下如同死狗一般被下人扶下去的许钦一眼,笑呵呵道。 眉头一皱,武夫无用?还是当着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将的面说出来的。吴懿一边大骂许钦狂妄的同时,也是非常痛恨此人。怎么说,他姓吴的也是个武夫啊。这话,却是连他也骂进去了。 “益州承平已久,晚辈们也不知道了世道的艰险,只举得舞文弄墨就能保一方太平,如同那井底之蛙一般,眼见短浅啊。”吴懿长叹一声,随即又对着刘正抱拳道:“昌邑侯教训的是啊。” 刘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益州承平的气氛,不就是刘璋愿意看到,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所谓积弱,并不是真的弱,而是整体的疲软而已。 面上,刘正自然不会说的这么直白,笑着赞道:“这益州能有今日的太平富裕,都是我那兄长治理有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