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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绾拍手称快,得意挑眉,发出最后警告:“王零,本小姐最后让你一回,你再无理取闹,小心我们孤立你!” “……”王零没耐烦地横了她一眼:“幼稚鬼。” 她笑着从兜里掏出精致小巧的礼盒:“阿秀,欢迎迈进十七岁。” 陈灯顺手也将画筒递过去:“生辰快乐,阿秀。” 一来二去,周绾排在最末,她象征性地摊开掌心,一枚被打磨圆润的玉石映入众人眼帘:“这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真正要送的礼物也不是这个。 我想和阿秀卖个关子,等你伤养好,回校以后就能看到我的贺礼了。” 别出心裁的生辰礼,308寝室的女孩子们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至秀被接连的惊喜敲得脑袋有一晃懵。 周绾惯来鬼点子多,她不愿费心多想,眼里春风洋溢:“那我可得早点把伤养好。” “可不是?”周绾挽着她的手臂:“外面来了好多人,阿秀不出去见见吗?” 见是一定要见的。至秀柔声道:“来者是客,有劳你们帮我一起待客了。” 王零轻笑:“乐意之至。” “阿秀说外面那些人是客,那我们呢?” “你们?” 308寝室的三人不约而同看向貌美的室友,至秀和声细语道:“你们,是朋友呀。和那些人不同的。” 漂亮温柔的女孩子,存心哄人开心,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为了一声“朋友”,为了一句“不同”周绾和陈灯摩拳擦掌地跑去待客,倒是王零陪在她身侧。 “燕家搬离陵京了。没想到春同学家世如此显赫,眼下陵京有点身份的都晓得凛都春家来人了。阿秀呢?和春同学发展的如何了?” “我?”至秀含笑,发自心底的喜悦看得王零也跟着放轻松:“我和她刚刚恋爱。她接受我了,回应我了。阿零,我不再是一厢情愿了。” “那还真是因祸得福。这一刀疼是疼了点,至少没白挨。” “阿零呢?阿零无缘无故吃飞醋,却不让绾绾知晓,未免,有些欺负人啊。” 少女亭亭玉立,看得王零罕见地生出窘迫:“阿秀,我知道你向着她,可喜欢与否,哪里是我说出来就能解决的? 我和绾绾按理说还是远房表姐妹,小时候见过两次,可惜绾绾从小脑子就笨,六岁那年还晓得追在我身后喊表姐,哪知人长大了,惯了一身毛病不说,还学会翻脸不认人了? 我和你,与你和春同学不同,我是女子,却天生喜欢女子。绾绾若对我无意,我哪能任意招惹? 你和春同学天作之合,有婚约做纽带,至于绾绾……我和她的距离,岂止是隔了万重山?” 同住一室,咫尺天涯。单就这女子身份,想要在一起,就得跨过礼教束缚,跃过世俗拦阻,喜欢一个人很容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很难。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稍微动摇,这辈子都没了指望。 暗恋很苦。 情场中人,至秀似乎能够感同身受。 前世春老爷子以血脉亲情压着春承拜堂成亲,名满天下的女公子,就因娶了女子为妻,声名毁于一旦,白玉有了瑕疵。 春承以女子之身迎娶她进门,世人的那些非议、谩骂、指责,言犹在耳。她轻声道:“阿零,先动心的那人,背负的应该是两个人的情。 她不懂的,她不敢的,她做不到的,你得提前懂,得勇敢无畏,你得做常人不敢做,不能做。谁教你发自肺腑的喜欢呢? 人与人的缘分可遇不可求,遇见了,情.动了,若舍得,就潇洒放手,舍不得,你就是跪着、爬着,也得走下去才行。 万事逃不过一试,不试试,你永远不知道能做到哪种地步。我与春承,无非比你们幸运了一些。但世间情爱,只凭着幸运,哪能相伴一生? 那些必经的坎坷与不平,我们是一样的。真正的喜欢,哪有什么简单和难呢?女子和女子,女子和男子,想要白首不离,酸甜苦辣,该你尝了,都逃不过。” “阿秀通透,我远不如。” “通透?”至秀领着她慢悠悠穿过走廊:“阿零,我这个,不叫做通透。 终此一生,能入我心的情郎就她一个,终此一生,我想要托付的良人也只她一个。我的心给了她,我没选择了。 路有千条,花有万朵,不是心头好,不走,不摘,不动。可若是心头好呢? 她只要稍微延伸开小路,轻轻在风中散发花香,你的灵魂就宁愿跟着她,山穷路远,哪管有无归途?认定她,那就是她了。这从来都不是通透,是别无他法。” 王零若有所思地跟在她右侧,难免起了忧愁:“阿秀这般,我只盼着春同学不负你,否则……” “没有否则。” 生辰小宴设在西院,来的人很多,医药系、设计系,春承穿着裁剪合宜的银灰色长衫行走在同学之间,儒雅风流,贵气使然。 知‘他’是凛都春家仅有的继承人,杨政踌躇着不敢上前,一人在角落隔着闷酒。 他是打着为春同学未婚妻庆生的旗号,厚着脸皮跑来的,打着同样旗号来的人不少,可只有他心里清楚,他到底是为谁来的。 处在云端的春同学看不到他真实意图,杨政也不敢教‘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