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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她要定了! 小绵羊春承忽觉脊背生凉,转身看到秀秀冲她微笑,她回之一笑:“秀秀,我晚饭想吃红烧兔rou!” 兔rou……着手设圈套挖坑的小白兔.秀,于清风中楚楚动人:“行呀,那你帮我打下手,如何?” “没问题!” 看着单纯无害的‘春少爷’,至秀款款走来怜惜地捏了捏她的脸:“我去沐浴,稍后你再来寻我,好不好?” “好。” 乖乖巧巧的样子看得大小姐满腔柔情快从眸子里溢出来:“来时记得带上棋盘,我想和你下棋了。” 品茶、下棋,最耗光阴。无非我想见你,想你陪在我身边。 得到清脆的应答后,至秀移步东院,留下春承一阵失神。羸弱的春少爷低嗅衣衫:“秀秀身上的香味真好闻。” 念头翻转,她顿觉想法有猥琐之嫌,清了清喉咙,抱着耍无赖的橘猫往西院去。 身子浸在温暖的流水,至秀神色怔然,修长的玉腿在水流遮掩下若隐若现,躺在浴缸,手臂轻挑,往旁边端了杯清茶,微涩的茶水淌过舌尖,而后才觉甘甜。 余味连绵,放回杯子,她惬意地伸平腿脚,小欢喜在骨子里冲荡,遇见春承,真是一件令人感到幸福的事。 水汽蒸腾,那些缠缠绕绕的情愫也跟着跑了出来。 呼吸,漫着香甜。 第37章 【3 7】 下棋、赏花, 共用晚饭,和秀秀在一起, 时间似乎过得飞快。月上柳梢头, 春承站在东院门口,竟有淡淡不舍从心头涌出。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明日, 去游湖可好?” 至秀试探着问出这话, 春承精神一振:“好呀!” 约定好了翌日清晨用过早饭携手游湖, 皎洁的月色下,至秀眼睛弯成一座桥, 桥上映着星辰满天, 映着身穿长袍斯斯文文的春少爷, 她不放心地嘱咐道:“入夜盖好被子, 千万别着凉。” 春承被她逗笑, 心窝子暖暖的:“你总是嘱咐这些, 论年岁我比你大, 怎么在秀秀面前本少爷就成孩子了?” 阿喻提着灯笼站在不远处捂嘴偷笑, 少爷少年老成向来稳重, 面对未来少奶奶倒是活泼许多。 想到前不久半夜的确被冻醒, 春承心虚地避开至秀同学温和的目光:“快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嗯。”她声音娓娓动听:“春承, 明天见。” “明天见。” 目送那道身影走远,春少爷抱着药罐子站在原地傻乎乎笑了笑。 阿喻看得惊奇:“少爷和少奶奶感情真好,老爷要知道了, 肯定会很欣慰。” “感情真好?”想到白日秀秀趴在她肩膀闷哼的场景,以及每一个音节勾出的细微触动,春承不确定道:“在你看来,我和秀秀是哪种感情?” “还能是哪种感情?自然是男女之情啊。” 春承身子一震,提了提架在鼻梁的金丝眼镜,喜色褪去三分,眼底深处泛上微薄的冷凝严峻,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 男女之情啊…… 她需要好好想想,再仔细想想。 东院,明亮的白炽灯下,至秀裹着米白色浴袍坐在书桌前,一头乌发柔顺覆在脊背,肤如凝脂,瑰姿艳逸。单从背影来看,亦可知其人秀美温婉,世间殊色。 书桌放着笔墨纸砚,雕花的笔筒样式古朴,她舍了新潮的钢笔,反而执了一杆狼毫笔,抬头通过敞开的窗子,望见天边一轮明月。 时空交错,倏地生出一种仍在凤阳城的幻觉。 初初得知爹娘为了万金将她卖给春家,得知她嫁的那人是女子,得知那女子是在云华山下救了她的风流潇洒客,漫长的心理路程,如翻山越岭,终见潮起潮落。 潮水漫过她的脚踝,浪花一层层地掀起不安分的心事。那时候,同样是坐在书桌前望着天边皎月,她认真考虑许久,熄了抗争念头,答应嫁人。 爹娘欣喜地赞她懂事,在那个不太平的世道,骨rou亲情,率先离她而去。 往后过得好与赖,是被人宠着,还是卑微着,是做天上月,还是做零落成泥的花,她的命运,不由她掌管,悉数给了一书一剑驰骋四海的春承。 女公子春承少年游学至今数载,每天可能会遇见许多人,形形色色,好的坏的,美的丑的,或许她早就忘了,在某一年的某一月,她救下一个惶恐不安的少女。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却在少女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而这些,对于自幼被养在深闺,深受世俗教条束缚的至家小姐而言,她一生最璀璨最难以忘怀的,就是被春承救下的那一刻。 遇到她之前,至秀从来没想过世间竟还有人能在乱世活得光明万丈,看到春承,看着她的眼睛,她看到了女子更为惊心动魄的活法。 压抑的、深藏的、寻常时候不敢释放教人知的,都在她望过来的那一眼,不由自主地从心脏冲出来。 那个人的存在,就是致命的吸引。 宣纸被铺开,柔韧的指节捏着笔杆,袖口上移,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来。柔情百转,至秀含笑挥墨:“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书墨名字里占了个墨,自幼跟在小姐身边,肚子里多少存了点墨水,且听着大小姐深情缱绻地念出这行诗,她耳尖泛红,不知怎的,就想起春少爷在花前紧紧与小姐相拥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