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送衣裳
苏宇旷的身上带着一点清冽的味道,不知道是熏的什么香,郗昭尝试着将自己熟知的那些香料都回想了一遍,仍没有能够对得上的味道,不由得有些好奇,想着若是日后成了婚,得找个机会问问。 他的步子很稳,路途虽说不长,但也走了一段时间,周围已经提前清了场,因着这里平日里也甚少有人来往,故而也不用担心谁误打误撞见到这一幕。 等进了屋,苏宇旷将人放下来,又到了一声“得罪。” “多谢。”郗昭回了一礼。 两个字入耳,苏宇旷猛地一抬眼,对面的人似乎被惊了一下,看向他,眼里带着疑惑,“苏相公可还有什么吩咐?” 这双眼睛看起来……有些眼熟,声音倒是因为有些虚弱而听不太出来,但这一刻四目相对,让他有一种同她已经有过无数次接触的感觉,很像那个同他打过几次交道次次都去无踪迹的花娘。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如今是个什么情形还不太好说,而且这位九姑娘衣衫尽湿,需得尽快换上干爽的衣物,他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实在是不妥。 “没什么……在下就先告辞了。”他说着转身走出去,在经过凤栖的时候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下,试图找到什么相似之处。 === “还望姑娘恕罪,这里并没有姑娘能换的衣裳,就只有几件旧时存在这里的侍从衣服,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先请换下来吧。”怀王府内的侍女说着将柜门打开,里面空空荡荡,果然就像她说的那样,只有几件叠起来的侍从打扮的衣服。 “有劳了。”湿衣服贴在身上着实难熬,这会儿也顾不了许多,只能先拣一套随便换上,之后再说。 “你先出去吧。”凤栖从那侍女手上接过衣服。 等屋内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凤栖才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只小瓷瓶,从中倒出来两粒药丸递到郗昭跟前,“先吃药。” “便是苏宇旷来了,你推我下水做什么?”郗昭将药接过来咽了,问。 “这样不是能加快你们之间的接触吗?”凤栖答得理直气壮,“而且看你二婶婶那边的动静,怕是立刻就能将你收拾收拾打包送到怀王府上,况且那苏宇旷对你这位九姑娘可是一点也不上心,到时候若是为了什么置换将你拱手让人,那时候你要怎么办?” 她怎么觉得这理由这么牵强啊…… “那你也不能因此就推我下水吧……”郗昭一边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一边说道,“你叫我穿着这么一身衣服,如何去席上?” “你放心,过会儿自有人来为你送衣服。”凤栖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郗昭正奇怪为什么会有人来重新新一套衣服,忽听得外面有人敲门,接着是苏宇旷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九姑娘可还在里面?” “在。”凤栖应了一声,“苏相公是有什么事找姑娘吗?” “我让人送了一身衣裳过来,只是不知合不合身。” 凤栖回身给她一个“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眼神,走过去将门打开,果然就看到苏宇旷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一只布包,见她出来,并没有走过去,只将布包递了出来。 “我替我家姑娘谢谢苏相公。”凤栖接过布包,向着苏宇旷行了一礼。 苏宇旷点了点头,问了一声,“敢问里面的可是郗家的九姑娘?” “正是。” 原来她竟然真的就是郗昭么……苏宇旷闻言没有表态,只说,“开宴的时辰就要到了,九姑娘千万别晚了才好。” 凤栖又向着苏宇旷行了一礼,转身回了屋。 === 衣裳其实并不是很合身,但总还是能凑合,看料子不错,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苏宇旷是让人从哪儿送来的。 “自从那次在素月楼交了一挥手,这位苏首辅就一直在暗中查你我的底。”凤栖一边帮她换上衣裙,一边解释道,“按理说我们的伪装应该是天衣无缝,但这位苏首辅明显异于常人,无论伪装了多少次,每次都会被他看出一些端倪。” 这一点郗昭深有体会,否则那日在律灿的书房,他不会同她说上那么多话。 “与其让他见一次就要怀疑一次,倒不如我们主动一些。颜先生说了,叫我们蛰伏,有任务也交给别的人去做,你这边要做什么,我们就跟着去做什么,总之不会因为什么任务而同苏宇旷那边产生交集,往后大家相见的机会还有很多,总不能次次都如同之前那般处处避着。” “不说这个了,”郗昭将腰带又紧了紧,将原先挂着的裙刀玉环绶荷包这些重新戴上,“郗晖回来了没有?” “还没,咱们的人一直候在城外,他就算再怎么小心,也躲不开。” “那就好,我这位兄长啊……人倒是个好人,只是生错了地方。” === 怀王的生辰宴摆在了水榭里,三面环水,水上种了大片的莲花,宾客们都是从对岸坐着小舟来,水榭内空间极大,无论坐在哪里,视野都很是开阔。 女眷们统一坐在左侧,中间整个空出来,怀王举杯说了几句场面话,随后向着身边的人点了点头,侍从依次将酒菜端上来,每次上一盏酒并两道菜。 头一盏配的是花炊鹌子和荔枝白腰子,用粉彩桃形碗装了,摆在各人案前,葵口高足杯里盛着的酒液澄碧,味道微微地甜,倒更像是饮子甜水。 郗昭举杯欲饮的时候目光恰巧同对面席上的苏宇旷对上,后者遥遥向着她举杯示意,随即加入了身边人的谈话之中。 郗昭放下酒盏,就听见郗昙在边上问她,“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脏了,就换了。”她没有过多的解释。 “出个门的功夫就脏了?”郗昙明显的不信,“我听说有的人会借着花草的遮挡私会情郎,过程里免不了有什么磕磕碰碰,脏了衣服也是在所难免。” “六jiejie这是何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