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

    寒假来临，但对高二生来说这假期短的可怜，才只过了一周，寒辅就开始了。

    那天程念念与宋岑一起回家，到了他家门口，宋岑拿出钥匙转动门锁。

    程念念犹豫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小声地说：「宋岑，我们以后能不能别再做那种事了……」

    宋岑的动作微顿，凝眸看向她。

    「那个，宋岑，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不想要我们一见面就只是为了做、zuoai……」

    她咬着唇，话说到后面声音愈来愈小，羞得脸都红了。

    宋岑并无太大的反应，俊俏的脸上很冷静，墨色的眼瞳像一潭幽静的泉，转也不瞬地盯住她。

    程念念低垂着头不敢与宋岑对视，敛下的眼睫轻轻颤动，葱白的指尖紧张地缠在一起，手心里都是汗。

    她感觉时间过了很久，才听见宋岑无所谓地道：「哦，行啊。」

    她抬起头，看见宋岑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就像温柔的恋人。

    「那我们明天──」去约会好不好。

    宋岑不着痕迹地打断，大掌摸了摸她的头，「时间不早了，回家的路上小心。」

    话音刚落，便转开门锁毫无留恋的进屋。

    程念念怔愣地望着紧闭的门板，哽在喉头的话语吞了回去，有股说不出的失落，心里空荡荡的。

    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压下心中怪异不安的感觉，才慢慢地走回家。

    自那天后，宋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更是对程念念爱答不理，放学不再勤奋的到教室找她，有几次甚至没说一声就直接回家了。

    他们以前相处有多甜蜜，程念念的心就有多苦涩。

    两周的寒辅过去，接着要过年了。

    程念念跟往年一样与家人到南部走春，但是她丝毫提不起兴致，经常就拿起手机看，不知是第几次点开宋岑的对话框，最后一条讯息是她前天传的，可宋岑连已读都没有。

    她难掩失望的情绪，迟疑了下，指尖在屏幕上游移，又发了一条讯息传过去。

    「念念，在做什么？还不快过来？」mama在前方叫唤。

    她把手机收起来，急忙小跑步跟上。

    mama皱着眉碎念：「都出来玩了还成天看手机，真是的……」

    程念念心不在焉地听着，满脑子都在想宋岑的事情。

    可能他也只是跟家人出去玩了才没空看手机的，或是手机坏了，肯定不是故意不回她讯息的……

    她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

    到了晚上，程念念与父母在饭店内享用完精致的自助餐点，准备回房时，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饭后想去散个步消化一下，待会儿再回去。

    mama毫无察觉异样，只交代她别逛太晚。

    程念念走到庭院，迫不及待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指尖移到宋岑名字上方，当要按下去的时候又迟疑了，期待能听到宋岑的声音，内心却又忐忑不安。

    她做了个深呼吸，指尖轻轻一点。

    规律又冰冷的嘟嘟声在耳边响起，好像永无止尽似的，每响一声，她的心就愈沉。

    声音停止，她以为接通了，急忙道：「喂？宋──」

    传来的却是毫无温度的女声：「您的通话已转接语音信箱……」

    她的心简直沉到了谷底。

    程念念咬着唇犹豫，在人烟稀少的庭院吹了一阵子的冷风，才继续拨了第二通电话。

    仍是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又是转接语音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她愣了下，「喂？宋岑？」

    「嗯。」

    听见熟悉的清冷嗓音传来，她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是念念……」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简短地回应：「知道。」

    「那个，宋岑，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

    她迟疑了会儿，语气小心翼翼地，「我这几天传了讯息给你，你怎么都没回？很忙吗？」

    又是沉默很长一段时间，才听见宋岑冷淡回应：「哦，忘了。」

    「没关系的，你有空再回就好。」她就像个善解人意的小媳妇，停顿片刻，小声地说：「我只是、只是想你了……」

    鼓起勇气说出真挚的告白，却迟迟等不到恋人的回应。

    半晌，宋岑敷衍地发出一声单音，「嗯。」

    程念念有些窘迫，赶紧转移话题。

    「宋岑，我这几天跟爸妈来南部玩了，人好多啊，你有没有去哪里玩？」

    「没。」

    「那你过年都在做什么？我们下次──」

    宋岑打断她，声音泄出一丝不耐，「先这样吧，挂了。」

    她微怔，还没来得及说声再见，通话就结束了。

    程念念失神地望着手机屏幕，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心脏好似被灌了柠檬水，酸酸涩涩的，揪成一团。

    「没事的，没事的……」

    「不是有那种说法嘛，只是热恋期过了，可能是我太黏人了也说不定……」

    她喃喃自语地安慰自己。

    程念念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珠，等眼睛不红了，才独自走回饭店内的房间。

    －－－－－－－－－－－－－

    走几章虐虐的剧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