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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惊得呆在了原地。 而当事人之一的封则衍并没否认,还点头应下:“好,谢谢大伯。” 忽然封衡笑了,仿佛刚刚眼里嘴里那股子火药味是不存在的一般:“明晚我在南宅宴请宾客参加我的六十寿宴,小衍你记得要带时烟……” 封则衍似乎意料到对方要说什么,立马开口插话:“她身体不好,受不得冷,宴会不一定……” “我参加。”时烟举手,一派坦荡的模样。 音落后,她看向朝自己看过来的男人,哪怕已见他眼底积起了怒意,但丝毫不怕,“大伯的六十大寿,作为阿衍的未婚妻,我自然是要参加的。” 封衡眼底露出一丝赞许,又扫了一眼封则衍,说:“那好,到时候你过来,大伯给你再包个大红包。” 时烟轻轻嗯了一声。 而从刚刚就被架空的封则衍,几乎是咬着牙硬声同时烟说:“好了,你先回去。我这还有事和大伯商量。” “好,你们慢聊。”时烟瞬间恢复乖巧懂事。 但心里全是与封则衍对着干的酸爽。 她转身离开客厅,丝毫都不犹豫,决断得干净利落,与平时相差甚大。 此刻,庭院里的雪正在融化。 水从屋檐上落下来,滴滴答答的,带来一片新意。 往卧房走的女生,脸上一派镇定自若,既不显山也不露水。 虽然知道自己刚刚惹怒了封则衍,但她也很清楚,或许从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自己就该这么做。 他一贯喜欢她温柔顺从不忤逆,却丝毫不顾及她也有选择的权利,也有为自己做主的权利。 所以现在……希望他早一天厌烦她,那么或许就会早一天从她现有的生活里离开。这样即使自己突然消失在北城了,他也不会过多关注。 顶多就觉得这个替代品不乖,丢开就好。 之前封则衍一直不喜欢她抛头露面,过分张扬。 那么这个痛点,她接下来会好好利用。 ……为做回以前的自己而努力。 —— 深夜,融化的雪仍旧在往屋檐下滴水。 独自坐在床上看曲谱的时烟,面色冷淡平静,仿佛就算世界崩塌都与她无关。 只是偶尔,她还是会因为左胸上面传来的疼痛,而蹙起一双秀气的眉。 将衣领稍稍扯开了些,她看向那条丑陋的疤痕,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丝难过。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爱漂亮的姑娘,身上有这么丑陋的一条,平时洗完澡都不敢去看它。 而且这一年来,她身上逢雨雪必疼的原因大多也是这条疤在作祟。 而造成这条疤的原因,她也记得很清楚。 是去年差不多时候,她和封则衍大大吵了一架,实在不想待在这个沉闷的圈笼里,所以她不顾一切地往外逃。 大晚上的,跑出明亮的房子,只顾往前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她回神时,前面是黑压压的一片山林,后面是孤灯似的山庄。 石子路上除了暗色下的她,再没有其他生物。 她怕黑,又很没安全感,见封则衍并没有追出来,又害怕又因为没穿外套冷得可怕,所以只能认怂地往回走。 那是去年的第一个雪夜,空气湿哒哒的,一旁的池塘还有碎冰漂浮。 她知道沿着水池就能走回山庄,所以很没骨气地一边哭一边顺着它往回走。 只是还没走一半,池塘旁的一个废弃发电机房里突然亮起了汽车的大灯,强大又炽烈的光线将人照得无法睁开眼睛。 紧接着,停在里头的车飞速往她这边开来。 那时候时烟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害怕被撞飞只能飞速往后退。 后来也不知道是腿软了,还是被绊着了,她整个人翻下了池塘。 而且很不巧,水下恰好有几根插着的竹子,本意是用来固定渔网,现在却成了她胸口伤疤的罪魁祸首。 她在水上浸泡了半个小时左右,才被之后来找她的人给救了回去。 从那以后,她的身体就落下病根,再也受不得冷。 不过至少,她还有命活着。 正当她准备收拾收拾睡觉的时候,黎管家上来敲了敲门:“时……夫人休息了没?” 时烟一愣,有点适应不了这个称呼。 但是一想到大晚上黎管家还找上来,肯定是有事发生了,便掀开被子裹上大衣,匆匆忙忙去开门。 门开了,黎管家指着楼下:“先生回来了,你去看看吧。” 时烟心里泛起疑惑,知道封则衍肯定有事,自己不下去也说不过去。便跟着黎管家走。 一路来到楼下,整个客厅都被清场了,只有他们三足鼎立。 黎管家蹙着眉头解释:“先生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夫人你好好安慰安慰他,我去给他煮醒酒汤。” 临危受命,时烟只能点头。 等到黎管家走开后,整个客厅就愈发的寂静了。 时烟从没看到过封则衍喝醉失态的模样,因为印象里他一向高冷自持,喝酒也不会过度。 今晚……这是怎么了? 温吞着走过去,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绕到前边,却见他一脸生无可恋地垂眸难受。 时烟:“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