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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仿者

    在有卫蜉加入战局后,其便以极为灵巧的身法纵行于林梢上空,不仅剑走轻灵片削如叶的挑落群空飞蝠,也还时有点落配合下方重行五人顶刺其腐,一时间,众人便稍有缓息空间,然有一巨蚺受其组合阵击折损后,剩下两条巨蚺就往后退上许多,开始纵游外围由小型腐兽先入而再趁其变势至尽时再屈起巨大而灵活的肢体屈节猛撞而至。

    吃过一两次亏之后,卫蜉虽于上空能见到巨蚺行动之向却不能阻其猛冲之势,而只这片刻犹豫,两条巨蚺已把周围暗林尽数碾压倒塌的逐渐逼近垣容所立树屋之下......

    “卫姑娘,恐要再劳烦你一下了。”

    伏支云一纵上梢,双持薄刃长戟与其换位一错,卫蜉便贴地压剑蹿如飞剑而出,再见其寒芒闪烁不断,正是硬劈开一条腐血地路就把长剑在一巨蚺之前舞成了花。

    抽出身来的伏支云当即于空锁住巨蚺屈起之节,先一手长戟挥开飞舞飞蝠,再一踏林梢左右合戟双刃深深刺中那巨蚺屈起之节猛力下刺划开巨壑,然那巨蚺皮厚身腐毫不惧痛,屈起的肢节其势不止,只把由猛力撞涌而至裂开的腐烂脏器如泥流一般自伤口犹喷在了那险些中招的金甲卫身上......

    “再来!”

    一招划了半侧巨壑,伏支云再一钻过巨蚺腹下又上林梢,又是一戟挥开飞蝠再一次的斩向那巨蚺正屈起的另一肢节上,如是来过几次,才又寻得一击找准了重复位置终于将那巨蚺连身斩断,然由此带来的两截断身反扑之力也迅速碾尽了周遭残林,就连其同类腐兽都没能幸免......

    卫蜉一落伏支云下方前地引其颅至再又起身入空去灵巧斩蝠,伏支云便此配合落地迎面双戟直刺巨蚺双眼,再有终于脱身而至的金甲卫配合其举自巨蚺后颈七寸刺戟而下,并迅速顺势而下的将其剖开一条露皮腐烂的黑脊内骨来。

    至此配合再斩巨蚺,最后一条巨蚺立刻缩回深林游移不出,就连其它一众腐败奇兽也都偃旗息鼓的退了出去......

    “王女?”

    警觉的伏支云立刻回跃于树屋门前,随之而落的卫蜉也闪入门内,然此一刹,卫蜉便又僵着肩头退了出来,原是一黑袍散髻的青年正按着垣容左肩迎着火光微耀着瘦削苍白的脸颊的走了出来。

    “稷山散士?”

    压紧着手中之剑,卫蜉完全不能再像客周楼那般贸然出手,却是后背一阵风掠,正是满身汗腥的伏支云已侧踏屋前树枝朝那黑袍青年一戟藏一戟的刺了过去。

    伏支云的动作不可谓不巧,也不可谓不受之前与谢知配合时有所领悟隐步之法,双戟同出之时,竟连谨慎于后的卫蜉都未能看准其藏戟之势,然就在薄刃挑中黑袍青年按在垣容肩头的指尖下隙,一条黑影又与上空直落,稳稳踩中了伏支云攻击而去的发力后腰。

    不得已,伏支云只能就地猛踏踩断树梢一坠而下的就此卸去踩踏之力,也就此十分狼狈的翻地一滚火堆之旁配合群聚而来的金甲卫又此为上,但此之时,又有数条黑袍塌髻散士似如鬼影的凭空拦在金甲卫之前,正如险些踏中伏支云的黑袍散士一般,完全毫无技击章法的只以迅速闪换不断的身形以及猛力撞击之势同攻而至。

    “是叶摇风!”

    长剑迅速回鞘,卫蜉赶紧以双臂横练之势护在面目之前,便听一闷响声至,她不仅被一黑袍散士合身撞向了身后密林还被又而算准位置同撞而至的又三名黑袍散士连撞三处同人而粗的百年老树才微闪开的滑落在一堆残林之境......

    “不愧是国公选就之人。”

    犹按垣容左肩的黑袍青年脸色实在过于苍白,恍如久病缠身的话头更带着某种似如风箱的拉锯嘶哑,“不过你们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摇风者,稷山风眠洞主,虽以病体出世,却以纵横之术闻名,”

    垣容微有侧眸,稚瞳平静的闪耀着微火残韵,“你肯在此出手,定已算准她们难以脱身,不妨便告知垣容里面已究竟如何,也算是了了垣容一个死前明白可否?”

    “王女身无长物,诓此一路为你保驾护航,借的不过是巫州百祝好之势。”

    苍白无血的薄唇浮现哂色,青年也把病眉孱眸侧看垣容,却是于此左手袍袖抬起,对准正一脚大力踩踏黑袍散士肩头纵跃而来的伏支云做了一个十分随意的指尖若擒之势,“而金甲卫可折不可辱,我会给他们一个痛快再同你细说咱们这位百祝好究竟摆了一个怎样的局如何?”

    “休得直呼王女名讳!”

    一声断喝直至,伏支云的长戟也已触及青年若擒指骨,然力点刚碰,青年指骨便是溜势一滑,倒捉刃锋于不动之际,伏支云也把握戟之手落入不能掌控之地,不仅顺着自己冲势之力在长戟薄身溜过一路血色之余更把长戟后柄尾刺于自己腋下洞穿,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自己冲上去的被横挂在了那一柄冲势薄戟之上一样。

    伏支云反应也快,忍痛咬牙的立刻以左手之戟就去劈那青年左臂,奈何又一黑袍散士侧面突至,再而一闪伏支云后背蹬足力道一踏,伏支云便在孱眉病目的青年引指之下恍如弃布一般被踢进了暗林之下再无动弹。

    “制首!”

    又有金甲卫突破而至,但很快就于骤然闪现再出的黑袍散士猛力撞击下不得不强行避开方向,而且就在他迅速转向再冲伏支云时,就一定会又有黑袍散士算准位置突袭而至,即便他本身已足够矫捷而转力迅速,也仍不能抵达一名又一名算准变力力点的黑袍散士而至。一时间,竟分不清这密林暗境究竟还藏有多少黑袍散士正蓄力待至,就连巧身似燕的卫蜉也都被拦在了门前暗林再难进得半步与寸许......

    “够了。”

    乘风者为天宇,乘力者为地势,从传闻中听来,叶摇风所带来的这一队天地间者应不少于二三十数,完全可以把这早已被耗尽大半体力的金甲卫如言斩杀于此,垣容攥了攥手心,“与其想从有心布局的巫州王长女手中获得她或可能说假的布局信息,不如你们稷山一系也亲自一往王树查探究竟如何?”

    “喔?”

    青年表现着兴趣,“可王树千年有立,从未有过人能探其究竟,王女如此高赞摇风,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效仿者终究只是效仿者,若不能得其根源,”

    一把按住青年仍搭于自己左肩的手背,垣容脚跟一转,稚瞳静眸深深对上其病眉孱眸,“便有朝廷一纸诏书,也不能正名于天下。”

    “......”

    病眉孱眸静静扫视着这孩子眼里的瞳孔纹络,青年开始有些意外以她这等年纪竟能看破这浮华表象之下的一切之源,究竟还是受了那位谢家祀主的影响吗?于是唇角微有牵笑,“你就不怕看尽这一切之后,也就此失去想要站在顶端的......”

    “欲望吗?”

    “金甲卫明知守卫王树迟早都会变成受巫者,但他们还在尽职尽责的守卫着。”

    握在肩头的举动也好似正在抚握其心,垣容稚眸不避,“稷山之士也明知谢家千年所立,不论是换上哪一位官家都不会有所动摇,也还是在不断的尝试着以自身之力去覆盖着谢家所立;这正如王朝的主人明知王朝终有一日会腐朽坍塌,也还是在不断的往上攀爬树立起自己的旗帜;而这一切之由,不过是每一个人都明知生来既死,也要努力的活过每一天。你不会因为这些注定的结局就去改变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我也不会,所以我也不会要求你去停止此刻想要杀死每一个金甲卫的决定,更不会要求你去停止覆盖谢家的任何之举,但是,此行一路你将会见到巫州藏以千年的最深暗一面,你有自信带着这些毫不了解巫州又是你们好不容易树立起的稷山形象去面对这一趟深暗之面吗?”

    巫州事巫州断,正是由于这一点,就连是谢家都要问过巫州谢家谢云冲后才能有所行事,更何况是从未超越过谢家权限的稷山一系?一旦稷山一系的贸然行事在巫州于暴露,那这么多年在夏土累积的能同谢家有所比及的名声就会产生崩塌缝隙。此隙若是再由金甲卫口中说出,不仅会一溃千里不说也还会造成日后稷山所扶之朝的裂土之由,这也正是他本应在曈昽出手却由于金甲卫的出现而直至此时才出手的缘故。金甲卫定然是不能留的了,但是......

    “留下卫蜉。”

    青年表现出有所缓和的笑容,“不能再让步了。”

    “卫蜉虽了解巫州,却不了解王树。”

    垣容侧眸,看着那些只能自陷于黑影撞击再也不能顾及伏支云的金甲卫淡漠了语气,“人太多也不行,那就至少留一个吧,反正到时候再杀你也易如反掌的不是吗?”

    “够狠。”

    病眉孱眸忽然闪烁些许亮光,青年也往垣容所视缠斗之境去看,“在这一点上,你比谢家那丫头要强多了。”

    “是吗?”

    于青年手背挪开,垣容就地而跪,朝着那边正被一刹聚集而至且以乘风大力之姿正要撞涌绞杀的金甲卫众叩地而拜。

    金甲卫众耳听甚强,早已听尽垣容与其所谈条件,于是也不再做任何反击之举,反而同是单膝一跪,朝着垣容与伏支云所向抚以慰胸礼敬,亦同为高喝,“金甲十三,矢立三山,不移不渝!”

    伏地双手一紧,垣容大起背挺,稚瞳毫无转移的就看着下方,似乎就是要把这些金甲卫的死前之景一望到底,然就在她目光所及之处,忽有薄风轻响,接而一片似如檐角风铃的片木匪声弥来,就看于一片悦耳声中,正要大力撞击金甲卫致死的黑袍散士忽都眉心似如被什么撞了一样的倒翻不支而出。

    见此一景,垣容迅速捉住刚脱身落在自己身边的卫蜉握鞘之手,直望匪声来袭而来的黑暗密林道,“稷山所求不过立于谢家之上,但你们就没有想过在谢家之上,或可能的还有......”

    “别的世界呢?”

    “哼。”

    冷哼之际,青年只大袖黑袍一拂,人便一踏入空并指直指前方声来之处,于此同时,受此一扰的其它黑袍散士又聚猛力再朝地面跪伏抚礼的金甲卫压重直撞。

    似如檐角风铃的木牌轻撞之声再于林中遍响,黑袍青年也此化于暗影数次临空闪至,不仅将击向各处黑袍散士眉心的物什捉拿手中,也此甩手数变,便将手中细小数物一转己势的击向了跪地金甲卫的眉心同处。

    岂料那细小数物再有轻撞于响,不仅一改方向也于四名金甲卫周身之处化作尺余宽而数尺高的黑檀木牌倒立,便以三面环立之势将金甲卫都面面护住之余,还一连把刚猛力绞杀而至的黑袍散士再次全都给震飞了出去......

    “听说你想看看我的世界?”

    牌铃轻响似如风吟,微光火映中,一红衣修身束腰束发的十七八岁女儿点踩在最远一方护在第四名金甲卫之后的诡异木牌上,盈腰所挂一串指尖大小的木牌也随之消音蕴贴。若不是其身形过于轻盈如灵而发束不同,恍如那么一瞬间的背手之姿乃至语调都让垣容都以为是艾罗亲至,而在其那一抬头迎着微火盈光灵如山鹿的瞳眸寻来,垣容一直绷紧的心忽如灵山遇鹿一般充满了幸运与感恩,于此便是温柔捉着卫蜉的手放在自己所跪膝面,歪眸一笑的迎了上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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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想取林鹿者,但是太局限了些,毕竟稷山一系也是效仿者,何况鹿儿也本是某一面的效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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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沉迷画我镜,但是画脸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