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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泪汪汪,坚定点头:“严大人,你放心!我们这一次肯定能成功!” …… 一月后,诸如雷震子、红衣大炮等的热武器陆陆续续运往边疆,一经使用,首战连夺三城,边疆大捷。 捷报传回都城,都城一片欢呼。 皇宫,齐帝温和的笑颜在听到施房的低语后淡了下来,眉目渐渐转为冷凝,声音也带上了冰寒。 “施房,朕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结果?” 施房面露难色,双膝下跪,叩首后举起一物,“陛下,老奴不敢妄言,还请陛下亲自过目。” 齐帝五指轻叩桌案,良久,缓缓道:“罢了,也是为难你了,呈上来吧。” 施房膝行几步,齐帝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展开一看,只一眼,便使得他手指一颤,险些握不住手中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看下去,一字一句,仔仔细细。 施房跪在地上,敛眉垂首,殿内气氛因帝王隐而不发的怒气而显得压抑,博古格上沙漏无声流逝。 良久,施房听到帝王压抑到像是从齿缝挤出来、许多年没有现于人前的冷酷声音:“施房,摆驾凤仪宫。” 施房肃容下拜,“诺。” 第28章 沧海遗珠(十) 奢华富贵的凤仪宫,宫人在殿外整整齐齐跪了一地,神情难掩惶恐,为首的几位大宫女观这阵仗,忍不住向施房询问。 施房守在殿外,听着殿内隐隐约约传出的争执尖叫声,冷淡中带着些深意,“皇后娘娘做了什么事令陛下如此生气,却不该来问老奴。” 不该问他,那要问谁? 大宫女身躯一僵,脸色煞白,再也不敢开口。 殿内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女子的尖叫,男人压抑却不减声量的怒吼,还有噼里啪啦的响声。 过了许久,齐帝大踏步从殿内走出,神色难辨喜怒,他衣袂带风,夹杂着初春的寒凉。 路过施房的时候,他停顿了一瞬,复又往前走,软靴落地无声,但他每一次迈步却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头。 终于,帝王上了銮驾,仪仗缓缓离开。 施房抬首看着诸人,尖细的声音回荡:“陛下有旨,皇后娘娘身体有恙,于凤仪宫休养!” 齐帝到底顾念正在前线打仗的安然,给皇后留了面子。 这一休养,便是两载有余。 庆丰十九年四月,太子率军攻破姜国国都。 昔日金碧辉煌的皇宫,如今装饰散落一地,镶嵌的宝石玛瑙不知被哪个逃跑的宫人挖走,显出亡国末路的悲凉。 一身银甲、容貌昳丽的少年郎君不甚端正的坐在王座,他似是好奇,歪头看着王座扶手上雕刻的龙首。 而随着他每一个动作,下方或是被捆绑、或是颤颤巍巍相互搀扶站稳的众人心头就是一跳。 与他们狼狈情形相对的是金殿四周站立的铁甲将士,个个身姿笔挺,神采飞扬,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殿中这些狼狈的众人。 终于,少年郎君似是看够了,他抬起眸,露出与他那张尚且显出两分稚气的面容不符的眼睛。 那双眼,不含轻视,不含喜悦,平平静静,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因而不必喜,不必忧。 姜国丞相心中一沉。 姜国丞相没敢等先她开尊口,微垂下首,以一种臣服的姿态唤道:“太子殿下。” 霎时,殿内数道视线投来,其中几道视线哪怕从背后而来也使他感觉到被刺得生疼。 他一脸镇定道:“敢问殿下要如何处置我等?” 人为刀俎,我为鱼rou,还不如平静一些,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上首安然挑眉微笑,“素问薛大人才名,不知薛大人可有意来我齐国为官?” 殿内又是一静,静得仿佛连众人的呼吸都没了,薛庆樊感受到身旁多年同僚的怒视,心中泛苦,他定了定神,又是一拜,“薛某微末之才,能得殿下看重,是薛某之幸。” “你!” 殿内同时响起几声怒斥,不过话未说完,已然被人堵住嘴。 安然恍若未闻,点头露出欣慰笑容,“薛大人果然是大才。”识时务,能屈伸,她点了个人的名字,“祝显。” 身旁青年二十来岁,静如波澜不惊的深海,懒懒瞥了她一眼,口中淡淡唤道,“殿下。” 安然冲他心虚一笑,“还要劳烦你在姜国坐镇一段时日。” 历来打败一个国家容易,收服民心却极难,有的王朝建立足有百年,民间却依旧有人以前朝自称,反王朝势力横行。 安然自是不希望自己打下的地盘死活不能融入齐国,因而势必要留下一个信得过的人在这里坐镇。 祝显定定看了她一会,扯起嘴角,“是。” 安然摸了摸鼻子,又看向薛庆樊,笑道,“薛大人,日后还希望你与阿显和睦相处。” 话到此处,安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与祝显将会共同治理姜国,在朝廷对姜国的处置正式定下之前。 既有亲信,又任命旧国官员,在一定程度说抵消姜国百姓的排斥心理,薛庆樊苦笑,他已经预料到自己日后的骂名了。 但那又如何,能保住性命,又能尽己所能护下百姓,薛庆樊甘之若饴。 他恭敬拜下,增添了一丝敬畏,为这年轻郎君的手段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