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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量

    不止他们两个,祁炀又去接了外面谈合作没回来的孟青和吴展,四个人去了餐厅海吃海喝。

    “我最喜欢工作之后的聚餐了,解放我的小肚皮。”吴展舒服的说。

    “你那叫小肚皮?”徐佑龙不给台阶:“啤酒肚马上出来了啊。”

    “胡说!”吴展摸摸自己的腰,“老子身材当模特都绰绰有余。”

    “这是我听过模特被黑的最惨的一次。”孟青在旁边也止不住的吐槽。

    “我靠你是不是人?我今天见的那逼就他妈有病,合作倒是没谈拢,整个的一傻逼,还能掌大权?破公司迟早倒闭,当时我就甩脸色不干了,气的今晚我得吃三碗饭补一补元气。”吴展气闷道。

    徐佑龙说:“管不住嘴咱就别找借口,你那肚子也不是人傻逼气出来的。”

    “怎么不是?我一生气就得海吃海喝,瞧瞧,四块肌rou都变两块了。”

    “说真的,”祁炀在驾驶位道:“你真得控制控制,还没三十弄个啤酒肚出来算什么?”

    吴展道:“没事,我有分寸。”

    “有分寸就行,”祁炀道:“来,下车。”

    四个人停了车,进了餐厅,服务员殷勤有礼,给他们领路,几人上了露天的楼宇,在餐桌前坐下。

    三楼的风光无限好,四周放着盆景,露天对着夜空,边角的墙高度正好,可看见城市璀璨的夜景。

    “晓北飞纽约了?”孟青问。

    “这个点该登机了。”徐佑龙看看手表说。

    孟青笑了声:“他知道我们几个就这么背着他聚了不得炸街?”

    几人沉默之后,露出诡异的微笑,祁炀打开手机,立马把摄像头打开,“来来来,拍个视频。”

    几人干这档子不要脸的事是专业的,他们四个露脸拍一个视频发布,就等某人下了飞机看见。

    然后轰炸他们。

    太不要脸了。

    “让我配字,e on,e on!”吴展不要脸的摆手。

    祁炀把手机丢给他,道:“给给给,谁sao谁来。”

    吴展接过手机开始输入文字:花好月正圆。

    短短五个大字,后面还跟了个满意的表情包,要多贱有多贱。

    祁炀看他那样,不用看都知道某人落地后会是什么吃土的表情。

    他们很久没聚餐了,这一聚就是把陆晓北排除在外的一次,最能逼叨的人不在场,耳根子清净了一时半会,还手贱的发微博炫耀。

    男人,呵。

    “这等到什么时候?给我拿根烟。”徐佑龙嘴痒。

    吴展说:“我的没了,祁炀……”

    他转头问祁炀。

    祁炀耸耸肩,“我不见客户不带烟,你第一天知道问我?”

    “这里这里,”孟青掏出一盒烟散了,散到祁炀的时候问:“抽不抽?”

    祁炀拿手机点了点烟,“戒了。”

    “你戒你大爷,”孟青说:“来一根,见客户还得抽,这会儿不带败气氛的。”

    祁炀低头笑了笑,还是放下手机接过来了,他点了旁边徐佑龙燃着的烟,引着后放嘴里吸了一口。

    四个人在一块抽烟还挺来劲的,身边烟雾缭绕,他们也不觉得呛。

    倒是前来上菜的服务员被呛住了,祁炀和徐佑龙站起来接菜,孟青吴展的位置靠里面,不太好动手,他们主动担起绅士风度的责任,把菜上了。

    服务员是两个大美女,对着起身接菜的祁炀道:“不好意思先生,您点的拉菲我们这里售空了,给您换成了蓝菲红可以吗?”

    祁炀接过几瓶酒,转头问他们:“我ok,你们呢?”

    “okok!”吴展点点头,比着手势。

    “可以,谢谢。”祁炀接过来,放在餐桌上。

    服务员职业道:“不客气,有需要再叫我。”

    “嗯。”祁炀把酒递给吴展,质疑道:“你喝过蓝菲没?”

    果不其然,吴展摇了摇头道:“没。”

    “那你ok的跟真的似的。”祁炀坐下来说,吴展不喝红酒,他们除了叫红的还有一些其他的。

    吴展说:“我看那服务员怪好看的,不好意思拒绝。”

    “蛋大点出息。”徐佑龙说。

    “cao——”吴展拿眼白他。

    祁炀拿过一瓶白的递给他,“cao/你妹cao,你喝这个。”

    “这什么?三花?”吴展接过来看了看,还真是,“多少度?”

    “我叫的52的。”祁炀说。

    “有点野。”吴展说。

    “野不过你,放心,你架得住。”祁炀说。

    “明天没工作吧?”吴展问。

    “没,敞开喝。”祁炀道。

    “那成,”吴展拿启子开了酒,“谁要?”

    孟青和徐佑龙摆摆手说不要。

    他们选择红的。

    “一会别都倒了,谁送哎?”吴展喝一半又担心道,他整天想一出是一出的。

    徐佑龙大拇指倒指着祁炀,说:“你可尽的放心,喝死你两个他都稳稳的。”

    吴展挑眉,“呦,喝死我两个?”

    他拿起酒道:“整天的听人吹祁炀的酒量,我就不信这个邪,过来咱俩拼。”

    祁炀抬头望着他,“我倒了真没人送你回去了啊,想清楚了。”

    “不怕,不有老孟跟龙子吗?”吴展招呼着要给祁炀倒酒,表情认真了,“说真的,这些年就没人把我喝倒的,咱俩练练来。”

    “可别,我喝不过你。”祁炀不跟他疯。

    吴展不愿意了,“你怕什么呀,你也没倒过,我也没倒过,咱俩较量较量,分个高下,你要真把我灌倒了,我他妈对你五体投地。”

    “我要你五体投地干嘛?”祁炀玩转着手机,“我认输,不跟你拼,我五体投地您老,成不成?”

    “不成,”吴展端他酒杯,“喝什么红的,兑白的,来,拿着。”

    祁炀不动如山,对吴展的劝酒没有一点儿反应,雷打不动的,“不拼。”

    “啧,你怎么这么掉链子呢?”吴展把酒塞给他,“创业这么久都没见你醉过,活的正儿八经的干什么?来一下,快。”

    “你没醉就开始耍酒疯了?”祁炀接过酒按在了桌子上,“喝多了伤胃懂不懂?私下里聚餐不喝那么多酒。”

    他们陪客户的那些年就灌酒,多少酒都能喝,喝不过也得喝,被抬出去下次还是会喝,这行少不了喝酒,机会到处是,所以能少喝就少喝。

    “我想跟你拼呀,你活的跟个传说似的,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今天肯定给你酒量瞄出来,”吴展又加酒,说:“你要实在怕喝不过,这样,我满杯,你半杯,成不?”

    祁炀看他倒酒,喝一喝可以,拼真没必要,他不松口,“你自己喝吧,喝完我送你回去。”

    “我靠,祁炀你咋这么怂呢?”吴展皱眉,“太……”

    “你再说一遍。”

    祁炀打断了吴展的话,抬头,盯着他道:“你说谁怂?”

    “你啊,”吴展不知死活的挑衅,“你不怂你不喝?”

    “啪嗒”,祁炀把手机按在了桌子上,徐佑龙和孟青看他站起来,心道不妙,这货认真了。

    只见祁炀站起来连连点头,提着白酒瓶道:“行,我怂。”

    他端起酒杯,把吴展给他倒的白酒一饮而尽,再把吴展的酒杯夺过来闷完,吴展不知所以的看着他,祁炀丢掉酒杯,对他道:“先来两杯开胃。”

    他说完把面前乱七八糟的菜盘子往旁边推,拎了两瓶没开封的白酒上来,启子都没用,熟练的把瓶口就对着桌子磕开了,递给吴展一瓶,“一口闷,谁停谁跪下叫爹。”

    吴展来劲了,“那感情好!”

    祁炀扯唇笑一下,拿着酒瓶子和吴展碰一下,仰脖子就灌。

    吴展看他认真了,自己可落不得下风。

    吴展这人酒量能拼飞跃所有人,他大学就开始跑业务喝酒了,祁炀大概也差不多,两个人在一起喝都没认真,喝着玩的所以没醉过,也没拼过,以至于祁炀这人什么酒量他完全不清楚。不过吴展是自信的,从大二创飞跃到现在他就没醉过,有时候一天接待几个客户拼酒都没倒下。不可否认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客户真没品,刻意去灌人,酒品差,陆晓北和孟青不太能喝,倒过几次,吴展从无败绩。

    巧的是,祁炀也没有。

    这下就看两人谁叫谁爹了。

    徐佑龙和孟青仰头看着他俩,几瓶白的下去,他俩都有点害怕,忙站起来扶住身子不太稳的吴展,孟青道:“别飚啊,不行就不喝了。”

    吴展猛推他一下,撑着桌子道:“我不飚,我又不晕。”

    祁炀高高的,低眸启封,他慢吞吞的拿着启子开瓶,偶尔抬眸看一看吴展,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不晕好啊。”

    说着“砰”一声把白酒砸在了他面前,抬抬下巴,“提稳了。”

    吴展手离开桌面,身子微微倾斜,硬装雷打不动,提起酒瓶子道:“再来啊。”

    祁炀点点头,握着瓶身道:“先干为敬。”

    仰起脖子又是猛灌,跟喝白开水似的。

    吴展抿抿唇,也抬头拼了起来。

    徐佑龙完犊子的看着他俩,在祁炀喝完后按了按他的手,“差不多得了啊,真把他喝过去了。”

    吴展有些不行了,看得出来。

    祁炀继续开酒,同样低声道:“要来就来猛的,得把他喝倒,不然下次他还敢。”

    徐佑龙笑了声,“你太狠了。”

    “我不狠,”祁炀把酒递给醉醺醺的吴展,拿手挡在唇边对徐佑龙道:“他自找的。”

    吴展指着他俩道:“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祁炀不理他,直接问他:“你还行不行了?”

    吴展也是志博云天的:“谁怂谁是狗!”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惜的是,这瓶没闷完,吴展就把酒瓶子磕在了桌子上,捂着肚子道:“不行,我有点反胃。”

    三个人看着他没说话。

    吴展眯着眼睛道:“洗手间……我得去趟洗手间,回来……回来再拼……”

    祁炀摸了下嘴角的酒渍,“你落跑?”

    吴展不服输道:“谁说!我去趟洗手间,回来再继续……”

    “要扶你不?”孟青说。

    这好面子的臭男人嚷道:“不用,能走。”

    能走是能走,样子不太行,歪七倒八的,他们三个也是心大,就这么看着他出去了。

    “别摔了。”徐佑龙低语后转回头,抬头问祁炀,“你没事吧?”

    祁炀把桌子上的空酒瓶子拿下,脸都不带红的,这么多白的下去他跟没事人一样,“你看我像不像有事?”

    他坐下来说。

    三月天的晚上清冷,这露天的位置怪冻人的,三人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

    “有点冷。”徐佑龙拉上了外套的拉链。

    祁炀不觉得,依旧敞开怀,他里面是球衣,孟青看见了问:“下午玩的开心不?”

    祁炀抬头道:“还成。”

    孟青道:“我也打算下午跟你一块去的,有事缠上了,那几个崽子怎样?问我没?”

    “问了,”祁炀说:“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孟青想了想道:“这周末我看有没有时间,有就回去。”

    孟青也是京商篮球队的,祁炀同窗,徐佑龙则不是,却是一个宿舍的。他们五个人毕业到现在每天都在忙,跑业务,打交际,分析市场,谈合作,累是挺累的,可功夫不负有心人,也挺成功的,这样下去稳定了有福可享。

    “时间飞快,老子二十五了。”孟青想了想说,两年前他还在球队打比赛呢,这一下就脱轨这么久了,跟闹着玩似的。

    “二十五不是事,二十五还单着就怪可怜了。”徐佑龙道。

    一聚在一块就得怀念以前,这是人的通病。

    孟青白他一眼,“你不就谈个女朋友吗?有什么可豪横的?我想找真的分分钟脱单。”

    这是真的,好歹人也算事业有成了,孟青长得不丑,就是个子不高,得看跟谁比,跟祁炀肯定没法比,跟普通男性还差不多,就短那么一截,不过分,但这并不是他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他只是不想找,这得说清了。

    “那找啊,为什么不找?”祁炀问。

    他们在一块这些年谁有空说那些?工作那么忙统共也没聚过几次餐,就是聚了也是说工作上的事,比如今天的客户是什么样的人,遇见了什么糟心的事,毕竟刚起步,遇到的磕磕绊绊数不胜数,可谈的都是些不太好的事儿。

    孟青说:“现在还不想,我就想挣钱,买个房,然后把我妈接城里来,其他的都往后延。”

    孟青是小镇出身,拼搏到现在真不容易,一个人到大城市里打拼,就数他最励志了,在宿舍就开小店,帮人代打什么的,双休兼职,能赚钱的事绝对不落下,那时候他就说了,只想赶紧在城里买个房,能把他妈接过来。

    他上京商的学费就是他妈卖房子的钱,后来也就自己行了,能赚钱养活自己,不需要向他妈伸手了。

    以至于现在事业有了起色,他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他妈,没别的。

    他们理解。

    “房子不是买了吗?”徐佑龙说,孟青车都没买,先买的房,房已经把全部身家搭进去了,剩下的钱是他的“不动产”,给他妈保障物质生活的,他不敢动,现在一辆商务车还是祁炀吴展他们给买的。孟青这货是狠人,对自己不舍得,他们兄台几个看不过去,才弄了辆车给他的。

    也是好车。

    “买了啊,又退了,”孟青说:“我本来买的现成的,但是我妈不愿意,要自己看,我打算把她接过来让她自己选。”

    “阿姨还挺难缠。”徐佑龙玩笑道。

    孟青说:“我知道她,她就怕我乱花钱,之前买的是小户型的别墅区,给她发了照片,我挺满意的,她不愿意要,说买个小区里的房就行了。”

    徐佑龙道:“知道你苦,不舍得花那个钱。”

    孟青道:“我妈就那样,苦日子过惯了。”

    一阵风过,孟青缩了缩脖子。

    “你呢?你不是也要买房?”孟青问徐佑龙。

    徐佑龙交代道:“我那个好办,这周六就能入住,都梦梦办的,我没怎么插手。”

    徐佑龙女朋友池梦,大二就谈了,两人好几年了,徐佑龙拼事业后很少有时间和池梦腻歪了,这些身后事都全权交给了池梦。

    “真好,”孟青道:“有对象真好。”

    “烦你的时候你是没看见,”徐佑龙道:“那脾气要上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我去。”

    徐佑龙无奈的摇摇头。

    孟青道:“那还是单一会。”

    徐佑龙喝了口小酒。

    “就祁炀最爽了,”他道:“家庭背景优秀的一批,老爸大佬,老妈大家闺秀,自己富公子一个,身娇rou贵的,哪有这些糟心事?女的都巴不得凑上去,是吧祁总?”

    祁炀一直在喝着酒,听他们俩聊,突然被cue,他抬眸道:“关我屁事?你们聊你们的,别带我。”

    徐佑龙笑了下,“说真的,你们这些富家公子是不是就容易弯呀?女的不感兴趣就喜欢男的?”

    大学那时候祁炀的“gay圈”事件特热,也是他们几个带节奏把事给熄下去的,只是知道他是同性恋也就几张照片,现实生活中没见过他谈什么男朋友的,他们有点不信。

    “嗯,”祁炀顺着他说:“女的玩多了就不感兴趣了。”

    徐佑龙道:“牛掰,两男人就不膈应吗?自己又不是不了解自己的身体,那有什么玩劲啊?”

    他们这种直的很不能理解。

    孟青也怪有兴趣的,洗耳恭听。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祁炀说。

    徐佑龙怂道:“别,梦梦能呼死我。”

    祁炀和孟青闻声一笑。

    徐佑龙妻管严,典型的。

    祁炀看他这样,也挺好的,有人管不好吗?不像他们这样,是死是活没人理你,你过得好就好,你喜欢谁就喜欢谁,没人会管你。

    他们这样的,能有什么糟心事啊?

    想起来,这是不是普通人对富家子弟最普遍的印象?

    能有什么糟心事?

    应该问,他从小开始,有几件顺心事?

    祁炀笑着笑着,就突然收敛住了,他转转头看偌大的城市,无边无际的夜,灯光的尽头是黑暗,以至于他什么线索也没有,什么踪迹都寻不到。

    五年了,五年了……

    有一个少年,再没出现过。

    再没从他的世界里,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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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大家,我只顾着写文没注意时间也没定时……发晚了。

    今天这个挺长的,明天再给大家加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