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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洄手中之剑有些微颤,“我们来赌一场,我若赢了,交出脱骨醉解药。” “哦?你若输了又如何?”莫千匪难得生出兴致,唇角弯笑道。 “若是输了,小紫任由你处置。” “好。我们就来赌一场。” 与此同时,星洄将寒剑收鞘。莫千匪衣袖微扫,清理掉金色棋盘上的零散棋子。 “我们不赌棋艺。换个简单的,猜心。”他道。 “哦?”莫千匪似乎更有兴致,“怎么个猜法?” 星洄靠近她一步,盯着她的眼睛问:“你猜我有几颗心。” 这一问题,惊呆古亭内外一众人。连红芜都听得暂停心跳。 很显然,此问题太过简单粗暴。 世间万物有形有灵之体皆有一颗心脏。即使星洄天赋异禀多长了一颗半颗的心,只要修为够深,还是可以通过开了天眼看到对方的内脏,很显然,以莫千匪的修为开个天眼不在话下。 莫千匪静如古潭的眸子望着对方,“你有心么,星宿宫宫主?” 两人距离挨得近,他暖暖鼻息喷洒在她头顶,顿了一会,他才道:“ 自然是有的。” 莫千匪错开两步,望向古亭外的一泓清泉,“罢了,我输了,你自己动手吧。” 话罢,星洄将手中长剑刺入胸膛,手腕一转,半颗血淋淋的心脏便捧到手中。 古亭里瞬间弥漫了血腥味,莫千匪漠漠然走下凉亭,对着红芜吩咐道:“脱骨醉的解药给他。” 红芜望着被搁入玉盘上的半颗心脏,缓了好一阵儿,才将一颗解药递予星洄。 星洄拿了解药,不顾渗血的伤口,指尖施了术法于棋局上探索,金银棋子在棋局之上来回游移,整个棋局被打乱。 莫千匪已走下凉亭,红芜捧起玉盘中的半颗心脏踟蹰着。 只听渐行渐远的莫千匪淡淡道:“那半颗心脏喂了狗吧。” 见女王离去,侯在古亭犄角旮旯的宫娥们凑到红芜身边讨教。 “红芜jiejie,方才是什么情况,我们没看懂。” “是啊,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一点不懂。” 红芜回望一眼仍再努力钻研棋局的星洄,向身侧的宫娥们解释着,“高手对决不需答案。女王当然知道对方只有一颗心,而星洄自然只有一颗心,女王若如是回答他有一颗,为赢了女王,他需得将心割掉一半或全部割掉,全部割掉的话恐怕他性命堪忧,女王不回答,算是暂时留他一条小命,此赌局很明显,他想用自己的心换得流紫的安全。” 小宫娥们恍然大悟,又怯怯低声感悟交流,“王君这回是真缺心眼了。” 星洄钻研棋局终于得出结果,棋局上空一道金光闪过后,古亭中已不见他人影,他被吸入棋局。 至于棋局里的世界,简单而奢华。 他落在一望无际的金沙之中,天空不见星辰日月,空荡荡一片。踩着厚厚金沙前行,终于在对面的一片银沙中寻到疼晕过去的流紫。 此时,灭情殿内的莫千匪正疼痛难忍,她跪倒在琉璃榻边,疼得汗水直淌,像是方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红芜打来热水急慌慌的为主子拭汗。 塌边的扶栏被莫千匪抓出一道裂缝,她满是血丝的眸子迸发着恨意,“他居然用斗转星移术要我为流紫分担一半的疼痛。可恶。” “一半的疼痛?这是何意,他若想报复女王,为何不让女王全数承受了流紫的疼痛,为何要将疼痛一分为二呢。”红芜疑惑道。 “谁知他是怎么想的。”莫千匪咬牙道。 红芜焦急的望了一眼望墙角那支点燃了一半的秘香。那秘香燃起一支便要燃尽,否则会爆体而亡,眼下熄都熄不掉。“红芜急得淌泪,突然又生出新的疑惑,问道:“先前红芜早燃了秘香,若是星洄王君用了斗转星移术,为何棋盘之上显出流紫毒发的情景时不见女王有任何疼痛。” 莫千匪又痛得滚到地上,“怎会不痛,可再他面前痛有何用,难道他会疼惜么?我只强忍着罢了。” 棋局之内,星洄将流紫抱起,渡些真气给她。流紫幽幽转醒,眼泪就噼里啪啦坠下来。 她说:“星洄哥哥,好疼。小紫从没受过伤,也不知疼是什么滋味。”他抱紧他抽泣着,“真的好疼啊。” 星洄抚着她额头安慰道:“以后都不会再疼了,你将这颗解药服了。” 流紫接过对方手中的碧绿药丸才发现他胸口浸红了一大片,她抬手用灵力一探,瞅了瞅他手掌心的解药,“你用心脏换了脱骨醉的解药?” 星洄未曾回应,只是将药丸送入对方的口中。 流紫仿似吞咽毒药般将解药咽下,“她这样对你,她会后悔的,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此时,灭情殿内,莫千匪的疼痛随着流紫服下解药而消失。她疼到虚脱,缓缓站起来后走去殿堂外。 殿外天河之上星子灿灿,空中的紫色夜明珠幽幽浮动,眸光被映的一片莹润。 红芜紧跟上去,轻轻扶着主子。 庭院中成片的青萝草绕在薄雾间,偶闻草虫低鸣。莫千匪望着漫天星河,仿似陷入回忆。半响,她捂着心口幽声道:“那时,紫藤花海开得那么好,天上星子铺到脚边,世间最华丽场景不过如此。他曾赐我星梦一场,却也赐我梦魇余生。”闭上眼睫,一滴泪珠滑落到青萝草间,惊起几只萤虫,“如今他却还不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