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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苍山弥漫了淡淡杜鹃花香,阿弃觉得呼吸到肺里的花香像是带了温度,灼烧着她的心肺。 耳后是脚踏花叶的清浅动静,他走到她面前,停下,“所以,阿笨来了。” 阿弃望着对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蒙孑将手中的宝剑递过去,“我曾说过谁欺负你你就用剑砍他,可我却欺负了你,你……不要不舍得砍我。” 阿弃被他最后一句话惹笑,终于笑着哭了,“今日这比账先记着,日后一定讨回来。” 蒙孑猛得抱住对方,声音竟有些微颤,“跟我回宫去。” 她虽偎在他怀中,目光却瞥向远方,闪闪烁烁,却不曾点头。 虽然他借以简单的小故事表明了心迹,但这些日子事端频发,一颗心像是荡在悬崖边上,摇摆起伏,惊惶不安,她一时之间不能释怀。 久未得到对方的回应,蒙孑心底顿时有些恍乱。 不知如何是好时,阿弃抬头说:“你要为我种一片杜鹃花才行。” “哦?为何?” 阿弃指了指零落散在山石间的层层粉嫩,“你看这些全是南疆国的男子为心爱女子所种。南疆国有个传说,假若一个男子心里住着一位姑娘,就会为这位姑娘种一片杜鹃花,倘若圣女恰好看到,便会祝福这对恋人生生世世。” 蒙孑迫不及待的将散在地上的几株幼苗歪歪斜斜插~入石土里,再用芭蕉叶兜了些水,像模像样浇了浇。脏兮兮的手擦擦额头道:“以后只要一有时间我就来这儿为你种杜鹃花,但愿有生之年能将苍山种满。” “将整个苍山种满?” 他点点头。 “不许假他人之手。” 他又点点头。 阿弃抬头望,苍山高耸入云,威峻壮阔,占地面积宏大。 “要多久才能将这么大的山种满呀?”她问。 视线自山脚延伸至山巅,蒙孑说:“很久很久吧。” 他脏不溜秋的手牵起她的手,“再唱一首再山洞时你为我唱的小调吧,我喜欢。” 阿弃方要张口,他抢先一步道:“不是下一窝猪的那首。” …… “哦。” 阿弃声如黄莺般的嗓音渺渺杳杳散在诺达的花田中:星星睡着,月儿悄悄,云儿追着树梢闹;虫儿醒着,鸟儿鸣叫,风儿偎着杜鹃笑;小小的山坡,暖暖的草帽,你轻轻唱着,捉个天荒,陪我到老…… 唱完后,她亲了他一口。 蒙孑耳根一红,“不要这样勾引我。” 她再亲他一口。 “你这样勾引我,我……” 山脚小路尽头,蒙铎端端立着,遥遥望着缠绵于夜幕花海中的一双人,眼底堆起让人看不懂的笑意。 他身后,立着祭司族几位耆老。 沉夜,蒙孑牵着阿弃走出花丛。 小路两侧,蒙铎为首,身后几位祭司族耆老齐齐跪下。 蒙铎开门见山道:“臣弟已打探到伽澜氏后人的消息,迫不及待赶来禀告王上。” 这么巧,他好不容易取得美人原谅,伽澜氏后人便出现了。蒙孑眉心微蹙,牵着阿弃的手紧了紧。 蒙铎微笑道:“王兄莫紧张,因伽澜氏后人很有可能就是阿弃姑娘。” 能证明伽澜氏后人身份的有两个必要认证条件。 一,问生剑闪。问生剑若拿在伽澜氏一族手中,定会发出一道绚烂白光。 二,祭司锁开。祭司锁乃祭司族内灵匠打造的一把灵石锁,相传唯有伽澜氏族人才开得此锁。 阿弃将挂在蒙孑腰侧的问生剑拿起,划开剑鞘,剑身立刻迸发出一道寒凛白光。 祭司一族的巨大青石祭台上,竖立着九只硕大火把,橘色火焰冲天。大祭司施法将祭台中央的巨石移开,一把满是沧桑感的石锁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若仔细辩看,可见石锁上镌刻着繁复符文及幽幽火光。 阿弃握着问生剑沿着石锁上的纹路描画过去,石锁崩裂,石门里弹出一只暗红匣子,幽幽泛光。 大祭司将红匣子取出,双手捧上,奉于蒙孑,行着祭司族礼:“问生剑闪,祭司锁开,护我南疆疆域的羊皮卷现世,恭喜王。” 身后跪了一地祭司,口中整齐喊着,“天佑南疆,天佑吾王,天佑王后。” 蒙氏祖上有训,非伽澜氏不得为后。 阿弃自始至终是懵的,一时还接触不了突来的新身份,而蒙孑十分欢喜,原来兜兜转转,缘分早已注定。 阿弃既为伽澜氏后人,理应跟蒙孑一道回王宫。 可阴魂不散的蒙孑用暗语传给阿弃一句话,“明日,或许巫婆婆就会醒来,你这一走,她若醒不来怎么办。” 颇委婉的威胁。 蒙铎方传完暗语,面上带笑,大大方方靠过去,颇谦卑的将身子一躬,“恭喜王嫂。” 阿弃借口端王府内有她重病的婆婆需亲口向老人家报喜冲病气,请王许他先回端木府,翌日再挑个吉时入宫。 蒙孑余光暗暗瞥了瞥身侧的蒙铎。 蒙铎心知肚明对方的戒备和敌意,拱手道:“王兄同王嫂乃是天定良缘,蒙铎唯剩祝福。” 蒙孑面色和暖些许,便准了阿弃之言。 当夜,宫内官侍将一早备于王后宫的喜服送入端木王府。阿弃细细抚着华服之上刺得精秀的锦簇花团,笑盈盈对着昏睡在床榻上的巫婆婆闲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