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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暮考虑到若只身去宁远县找那个素未谋面的安二爷不一定顺利,眼下似乎有条捷径可走,想她也不是个废柴,若遇到危险大不了干一架,便点头应了。 阿迟似乎很开心,脏手放到唇边,一声哨响,不远处跑来一辆黑篷驴车。 那畜生撒欢地往前冲,阿迟废了好半天劲才拽住,不好意思冲她解释着,“哈哈哈哈,默默经常尥蹶子我还没调~教好见笑见笑。”摸了两把驴屁股又转头对秋暮露白牙,“姑娘捂得这么严实要不是看身形娇小还真分不出男的女的,对了,你一个姑娘家来汶南镇做什么?” “姑娘怎么就不能来了?”说罢,不动声色望望,寥寥行人里全是男人,真找不出一个女子来。 阿迟瞪了瞪眼,“哇!除了会降妖除魔的女法师还真没有一个女娃娃敢来这种地方,姑娘好胆量,佩服佩服。” 秋暮想询问些关于此地之事,但又怕一张口让对方怀疑也就缄默不语。 两人赶着驴车停在汶南镇口,为首的豁牙小哥瞅见一身黑纱的秋暮,张口就问,“怎么又是你,小镇长吩咐了没有推荐人和通行符记,就算你赏个脑袋大的金疙瘩也不能放行,走吧走吧。” 阿迟呲了呲大白牙一手掌扑到豁牙小哥面门三寸处,“德山县黑老爷荐,嘿,看见了吧。” 豁牙蓦地被吓一跳,定了下神扫了一眼他手心的符记,阿迟瞬间收回了胳膊揪了把驴耳朵,“默默,咱们进。” “等一下等一下。”豁牙小哥拦住他,“你手心的标记有点模糊啊。” 秋暮也快速瞥一眼,类似龟壳的一个图案,呈朱砂红。 这王八盖子就是进镇的通关标记?! 阿迟笑嘻嘻,“谁让黑老爷手下的人画得不用心,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去年这个时候我还来过,跟你们镇的二牛喝过酒,你记性真不好我都记得你,你却把我忘了个干净。” 豁牙小哥疑惑地望着他脸上的锅底黑,挠挠头,“见过么?” “见过见过,贵人多忘事。”阿迟说着又拍了下小倔驴的屁股,驴子甩开蹄子就往前冲,硬生生冲开了一排守门大汉,其中两个还被驴子踢了两脚,捂得严实的车篷里也甩出几串大蒜。 难道此人是来此卖大蒜的?秋暮心里嘀咕。 阿迟趁机拽着秋暮往前冲,领头的豁牙小哥及时拽了阿迟一把,阿迟一手紧拽狂跑的小驴,另一只手指着秋暮,“我家妹子。” 秋暮聪明的将碎银子塞到豁牙小哥手中,“方才误会,这些小哥拿去吃茶。”又掏出一把碎银子硬往人怀里堆,“那两位大哥被驴子踢伤了这些权当补偿,对了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豁牙小哥左右为难间,小倔驴已强行拖着阿迟,阿迟强行拖着秋暮冲了进去。 秋暮见小哥原地掂量着银子没追上来,被驴冲散的守门卒重新站成一排,但目光全盯着豁牙哥手中的银子。 她心存侥幸,幸好那个黄皮囊的小镇长不在,在的话,肯定不放行。 驴子还在狂飙,阿迟龇牙咧嘴猛拽缰绳,“默默默默好啦好啦,表演很到位,不用再跑了你这个败家驴把我的大蒜都甩没啦。” 驴子低吼几声才慢慢放缓蹄子。 秋暮生出一点感激之心,觉得对方虽然有点二但脑袋瓜转得很快,她觑他一眼,“你手中的符记有问题吧。” 阿迟见路上有两三行人走过,便凑到对方耳边小声说:“真有问题,我偷偷瞅过进镇人手中的标记,不同的推荐人图标也不一样,我跟踪了好几辆马车才打探到德山县黑老爷那通关的图标是个类似龟壳的东西,我只趁着车夫喝水时瞄过一眼,凭着记忆画成这样也不错了。” “你对这里很熟?去年来过?”秋暮躲过一只横冲直撞的大公鸡。 阿迟摇头,“从没来过。” “那二牛……” “哪个穷乡破镇的没几个叫二牛二狗铁柱栓子之类的,瞎掰一下,准成。” 秋暮又正眼打量他一眼,看着傻乎乎的还真能忽悠。 沿路而行,日趋繁华。 两人行到镇中心已接近黄昏,镇虽小但商铺鳞次栉比,街角巷尾有不少卖吃食胭脂的小摊。 秋暮留心观察,镇上居民普遍精神不济,少见生龙活虎满面红光者,无论是老者还是年轻人皆一副没睡好的状态。 唯有街头乱跑的几个小乞丐虽然枯瘦,但精神饱满,握着木枝弹弓嬉戏打闹着。 另外这镇上的屋舍有些奇怪,好多人家窗户虽然是敞开的,但窗沿上卷了一团团灰色或黑色的粗布,像是用来遮挡阳光之用,再往前行几步,果然见到窗门禁合,黑布封门窗的几间宅子。 她想询问一下身边这位东瞅西晃不知道在高兴啥的阿迟,又怕打草惊蛇,只好斟酌地小声问:“你来此是贩卖大蒜的?还有你知道那门窗上的黑布……” “住店么?”阿迟一心瞅着红尘小镇的热闹,似乎没注意到对方嘀咕什么,突然勒住驴子转头对她说。 “啊?” “我是问你需要住店么?”他抬手指了指眼前挂着福星二字的客栈招牌,“天快黑了,我得住店,你需要住店么?” 秋暮呆了一下,点头嗯。 除了莫名冒出来的阿迟,她不认识任何人,或许旁敲侧推能从此人身上打听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