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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不知道徐月娘这是干嘛了,怎么会这么缺觉呢?明明晚上都睡了那么久了啊,到了白天还困成这样。崔福安本着磨练徐月娘性子为原则,并不收回他原先说的话,家里的活,徐月娘必须做下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直到王凤池能勉强下地走两步的时候,徐月娘抽鸦片的事情终于被发现了。原来这些天来,她晚上都没有睡觉,而是等着谭淑婉睡着了才偷偷溜出去抽鸦片烟,快天亮的时候算着时间赶回来。这一天徐月娘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王凤池坐在院子里,她想着跟他打一个马虎眼蒙混过去,却被王凤池挡住了路。 王凤池拄着拐杖靠在徐月娘肩上,勾起一缕头发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右边的嘴角向上一翘,眯着眼睛笑道:“身上的味道可真好闻啊!今晚去哪儿快活了?” 前些日子徐月娘可在王凤池身上遭了不少冷脸,如今他主动靠过来本应该是一件让她高兴的事,可此情此景,却吓得徐月娘双腿直打颤,王凤池的话摆明了他知道她身上什么味道。 “刚刚去茅厕了,身上臭得很,不好闻呢,你快远开。”徐月娘推着王凤池走,可院子里的声音吵醒了崔福安和谭淑婉,他们两不约而同地出了门,见徐月娘和王凤池挨得紧紧的,脑子有些懵,这是发生什么了?他们还没睡醒呢,看到院子里这一幕还以为是在做梦,小王三儿怎么会跟徐月娘走得这么亲密? “你们俩不睡觉这是在做什么呢?”崔福安揉了揉眼睛,走到徐月娘面前,一脸疑惑。 “没事,就是凤池哥哥说他睡不着,想出来走一走,我扶着他到处转转。”徐月娘轻轻地掐了王凤池一下,示意他小心说话,可王凤池又没有把柄在她手上,而她却有把柄在王凤池手上。 王凤池装作不知道她的意思对崔福安直言道:“不是的,她在说谎。” 说谎徐月娘、崔福安、谭淑婉三个人皆是一惊,徐月娘为什么要说谎,她想隐瞒什么呢? 紧接着王凤池又说道:“月娘她喜欢我,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只要我答应同她在一起,我说我一个残废,配不上月娘,可月娘偏缠着我,说我不答应她,她就去投井自杀,我这才答应她跟她做一对地下鸳鸯,为的是她有一天突然醒悟了还能及时收手。” 三个人比刚才更惊讶了,崔福安和谭淑婉倒好些,毕竟他们一直知道徐月娘对王凤池不一般,但是徐月娘脸色十分不好,王凤池说这没来头的话到底是想干什么,威胁她? “月娘,你前些天差点掉井里了原来是故意的吗?”谭淑婉想起前几天汪寡妇跟她说的话,恍然大悟道:“你可别做傻事啊,要不是那天有汪大嫂在,你岂不是就丢了一条命了?” 崔福安也听谭淑婉说过这件事,原以为她是不小心的,没想到竟是为了威胁小王三儿想轻生,虽说他不待见这个表妹,可再怎么样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亲戚的,崔福安指着徐月娘的脑门大骂道:“糊涂啊!你要是掉井里死了,这附近的人家会恨死你的,你这是想搞坏掉大家的水啊!” 崔福安的话像刀子般凌厉割在徐月娘身上,她都没力气推开崔福安,只能站在原地木木地受着他戳她脑门。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平时看王凤池木木的,除了对人冷冰冰的,像是个好欺负的人,没想到他折磨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还不带脏话,其中的苦只能她一个人受着,连诉说的地方都没有。 在徐月娘苦恼的时候,王凤池继续说道:“崔大哥,我想好了,我这辈子还是需要一个女人的,既然月娘这么死心塌地,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也不能辜负了她,所以我决定了,天一亮就和她去领龙凤贴,结成一对苦命鸳鸯。” “唉,你情我愿的事,我们外人也不能说什么,要是你们商量好了,我也替你们开心。”崔福安叹了口气,对这事不知道该做什么评价。 其中要考量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崔福安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现在的情况就是徐月娘不知道小王三儿是个阉人,小王三儿也不知道徐月娘曾在妓馆呆过,暂且不说小王三儿对□□有什么看法,徐月娘可是看不起阉人的,因此他也一直没敢告诉她他当年离家是去做太监了。假如徐月娘知道小王三儿是个阉人,她还会像这样死心塌地吗?或者说她会不会变得更加极端呢?再考量一步的话,徐月娘这个性子要想找到一个好男人也实在太难,其实她跟着小王三儿也不算是太坏的选择,假如小王三儿能治得住她,到时候家里也就不会再出现鸡飞狗跳的情况了,而小王三儿身边有个痴情人照顾,日子也会好一些,所以不说出来或许是一件好事。 “我,我……”徐月娘想要反驳,可是见王凤池用一种警告的眼光看着她,便改口道:“我真是太高兴了。”可脸上却看不到一点高兴的影子。 “正好天亮了,待会儿我就去请假带你们去领龙凤贴吧!”崔福安丢下这句话就回屋了。 徐月娘站在原地看着王凤池恨的咬牙切齿,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王凤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拄着拐杖回屋了。 领了龙凤贴,按理说是要做酒席的,崔福安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只请了孙老板,小顺子,汪寡妇母子俩和郭青山一家人,在自家院子里摆了两桌酒席,饭菜也是自己做的,酒席上除了徐月娘,其他人都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