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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等等

    温筠玉走到院里,福公公就一脸喜色的凑过来“哎呀,人接回来啦,杂家今晚叫厨房做好吃给林姑娘补补身子。”

    这府邸一有啥消息他一时间就知道了,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就温筠玉刚回来那会,府邸里的暗卫已经用眼神交流了不下八遍。

    这姑娘美哟,身段也软,哪哪看着都不错。

    福公公美滋滋,老爷子和夫人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

    温筠玉前脚刚进主卧,后脚转身一看福公公圆滚滚的身子十分麻溜的往后厨的方向跑。

    就急成这样。

    他啧啧的摇摇头,他主子还病着呢,一心都扑到还睡着的林姑娘身上了。

    “嗳,干活了干活了,伙计们。”福公公吆喝起懒在后厨打盹的师傅。

    被吵醒的几人也不生气,府里都知道来了个林姑娘,要知道这是第一个进府的女人呢,大伙也跟着热闹沾沾喜气,保不准明年也有对食了。

    晚上林筎阴苏醒时,天色已经变黑,桌边一盏豆灯也已燃尽。她借着月色的一点微光,慢慢坐起身。

    低头一看,衣襟间有些微凉,就看到脖颈间的衣扣解开了两颗,刚好露出了一小角的红肚兜。

    那人怎么敢这样!

    她又惊又怒,一双大眼睛都是暗恼,慌忙去摸索身上。

    身上的其他地方都好好的,没有哪里有异样,她跟着松了口气。

    她睡得全身酸软,一点点摸索着下地打开房门。

    屋外静悄悄的,唯有月亮皎洁,星光璀璨,月下树影婆娑。

    林筎阴驻足看了一会这里的景色,感到陌生万分,宅子里各处都精致华贵,她自幼见了不少好东西,可这里的好些物件她都只听父亲描述过,却没见过真物,看在眼里一阵感慨。

    她视线一顿,落在十米开外正疾步走来的人身上,那跑动的身影如圆球般,动作却不慢。

    人还没走到近处,只听他呼道”嗳,林姑娘,我是少保府邸的官家,我来请你去用膳。”

    林筎阴一听少保府就下意识一惊,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热情的福公公嚷着哄去了用膳“来来来,这边请,小心脚底下。”

    她站在门边有些尴尬,屋里烛火通明,看起来暖融融的,桌子上摆了一桌子的好菜热饭,香喷喷的诱人的紧。

    林筎阴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几番波折早已经将她肚子里的食物消化了干净,疲惫更使她饥饿,她看的眼睛都直了。

    然而坐在桌边的温筠玉却不好忽视,此刻他已经换了一身绯色的衣袍,他慢条斯理的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擦拭干净,将上面的水珠都抚去。

    温筠玉见门外的人迟迟不进来,挑眉看过去“过来,坐下。”

    她搭在门框的手一下收紧,又悄悄放下,拢进袖子里,依言坐在椅子上。

    林筎阴看去,一桌子有大半都是她爱吃的菜,都很合她胃口,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她惊奇,毕竟好些她在沈府都没提过,但确实爱吃的很,特别是有几道工序特别麻烦,若要折腾出来几样食材还不好弄。

    这都要归功于锦衣卫的探查手段,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有想不到没有查不到的,望京世家也都在他们的探视下。

    他们的眉目遍布各地,想要调查林筎阴的卷宗是再容易不过了。

    府里饭桌上并不讲究什么男女不同席,食不言寝不语,温筠玉和林筎阴对坐着吃饭,好几次抬眼间都能撞到对方的视线。

    两人一个自得一个略有些紧张,气氛却蔓延着暖意。

    林筎阴想赶紧吃完这顿,手下却不自觉的多夹几口菜,抛不开手中的筷子。

    忽然桌子底下就传来异样的感觉,林茹阴察觉到有什么在攀附上她细滑rou腻的大腿上,密密麻麻的磨蹭感让她头皮发麻,几乎是强忍着不适,她飞快的瞟了一眼温筠玉,发现他面色出尘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她气的咬唇,红艳粉嫩的唇半含,眼波流转,轻瞪他一眼只惹来对方的轻笑,很细微又促狭的笑意一瞬即逝,大腿上的手依旧流连忘返。

    林茹阴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你能不能把手拿开。”

    “哪里?”温筠玉面色如常,淡然一问,周身的气势依旧冷冽,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

    她垂眸看了一会桌子,没眼看桌子底下的风光,就在她要泄气的时候,凭着最后一点残念冲他嘴硬道“底下,我腿那里,手拿开。”

    温筠玉细细感受了手掌下那触感,才慢腾腾的收回手“吃饭吧。”

    林茹阴没敢顶嘴,忍着颤栗埋头吃饭。

    心里的委屈都快憋不住了,摸了她还装作一脸无知无觉的出尘样子,看着马上要羽化而登仙。一身禁欲有克制的气息,浑身都叫嚣着阴冷使人丧胆,这不是欺负她吗。

    因着温筠玉吃好却迟迟不起身,害的林茹阴不敢与他对视更怕两两对坐的尴尬,只好继续不停的吃,小小口塞进嘴里,细嚼慢咽。

    这一桌子的菜是真的好吃,一看和沈府里的大厨手艺就不是一个水平的,吃了这些才知道什么叫食髓知味。

    等真的吃不下了,她咬着筷子打量温筠玉,对方已经早早的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你,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她有些紧张,然后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不急,再等等。”温筠玉起身整整衣袍,一身锦衣长袍穿在他身上衬着身姿修长,举手投足间颇具优雅,周身的气派和冷冽的气息却划下一道天堑,拒人与三尺。

    他眼风所到处,看着温润实则如一柄青锋出鞘,剑指之处寒风凛冽,整个人又如巍峨高山雾气寒颤,凡人仰止而不可触及。

    温筠玉微微转过身,睨了一眼故作胆大的人,要是可以,他根本不想放她走,就想禁锢林筎阴在府邸里长长久久的,然而圣上命他早点结束案子也是无法。

    最迟明天,就要送她们回沈府。

    林筎阴见他也不像是要治罪的样子,安心了不少,看着温筠玉走到外边,示意她跟上,就提着裙摆小跑上前。

    温筠玉带着她走过了湖边的假山,再往前是垂柳遍布的小道,看着黑沉沉的,林筎阴有些害怕的跟紧他。

    忽然,她的手被温筠玉牢牢的一拽,倒进他怀里。

    “好香啊”温筠玉低嗅她发间诱人的香气,引人陶醉。

    林筎阴僵着身子不敢动,垂在两边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要他一靠近她,就感觉浑身僵硬,心里想着离开。

    温筠玉想把她狠狠摁在墙壁亲吻,看着她这样子淡了些心思。也是,人人都惧怕他,眼前这个也不例外,可是他怎么就这么稀罕呢,稀罕那双水润的眼可怜的看来,然后无助的赖在他怀里。

    终于,等他放开,林筎阴才后知后觉的惊醒,跟上前面那越走越远的身影。

    终于等他停下步伐,林筎阴才发现面前有个烫金红漆小门,上面挂了把金锁头,两个门环可以拉开。

    温筠玉开了门,带她进去,越进里面越宽敞越富丽堂皇,是一个小宫殿,地上推了好几十座金山银山,还有数十整箱的玉首饰,地上铺满了小珠子,有东海珍珠,有玉髓,有玛瑙,不远处还有几株样子很高大的红珊瑚。

    林筎阴看的十分吃惊,甚至有些害怕,她微微攥紧手指,不安的搅动手里的帕子,这会多财富,也不知道是哪里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一旦被发现,岂止是他自己性命不保,有牵连的有一家算一家都要赔进去。

    她很害怕温筠玉带她来是想杀她灭口的,怎么也不能让她带着这些秘密出去和别人说,唯有是根本不想让她活了这一条。

    林筎阴惊恐到了极点,甚至想马上惊叫着往外跑,然而脚下却像生根了般,牢牢粘在地上,脚软的不行。

    温筠玉见身后没动静,神色如常的招呼林筎阴过来,周身的气势在这一堆泼天的财富下衬得更加凛冽而凌人“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都挑点走。”

    她先是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呐呐无言,后来见他一直伸着修长的手唤她,有些见微知著的定了定神上前。

    一靠近温筠玉,怀里就被塞了一堆东西,她都来不及细看,有好几条帝王绿项链,东海大明珠有人的眼珠子那般大,数十只玉镯子,水头不看都知道顶好的。

    林筎阴动都不敢动,生怕跌碎了,苦着一张脸看着他挑选的动作不停,还意图往她手里塞东西。

    “我真的抱不下了。”林筎阴的声音透着不安,细细小小声的。

    温筠玉听到干脆从不远处抱了个匣子来,一股脑装进去,直至塞满,里面满满当当的兜了个结实。

    哐当一声盖上盖子,温筠玉掂了掂手,感觉到林筎阴手上沉得,遂帮她一路提出去。

    林筎阴哭笑不得,好像来这里,这一番大动作吓得她腿脚发软,温筠玉就是为了给她这些东西,这里面不管哪个都价值千金更不要说和不要钱一样一抓就是一大把,整箱的东西搁哪都不自在。

    别看这匣子外表漆黑,确实上好的乌木打造的,就一小块都不易的,这一整箱的甚至比里头几样首饰加起来还值钱。

    两人又原路回去,在路过那垂柳小道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月下在湖中留下了细碎的倒影,湖边垂柳的倒影落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连带着假山都有了些趣味。

    她心里也疑惑着温筠玉没有伺机占她便宜,不过对他的戒备也并没有放下。

    到了院子门口,见温筠玉没有开口,她就默默看着脚尖也不说话。

    温筠玉轻缓的叹息声响起“你进去休息吧。”

    林筎阴看了他一下,见他没别的意思,就转身进屋了。

    她看到温筠玉一直在看着她,关门时动作顿了一下,就合上了门。

    屋里烛火明亮,窗户上的薄纸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子和垂首时露出一截细嫩的脖颈,温筠玉看着慢慢垂下眼眸,月色朦胧衬这他周身如玉。

    林筎阴坐在桌边,思绪飘忽,没有焦点的眼睛挣得大大的,心里满是空洞。

    桌子上还放着刚刚温筠玉给她的匣子,沉甸甸的压着。

    她伸出手去抚摸,入手的感觉温润圆滑,还伴着乌木特有的香气。

    她能察觉到温筠玉对她是别有用心的,只是这企图却是为了得到她,可是她的感觉到害怕,连和他待着一个屋子里都觉得闷得喘不过气,叫人惊心胆颤到窒息。

    这一恍惚,再看时间已经半夜,久坐的使她身子发僵,她缓了会,才从椅子上挪到床上躺好。

    本以为这一夜注定无眠,下午已经睡过一会的她应该精神十足,然而这床舒服的她在不知觉中又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