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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前两局都是小打小闹无关痛痒,那么这第三局,便是真正的战场。 晏楚和将牌重新洗好,抬手将暗牌甩给程司年,随后将自己的底牌放好,分别发出各自的明牌。 亮牌后,程司年手中的是10,而晏楚和的则是A。 没想到刚开局,点数就这么大,程司年蹙起眉来,还是决定继续:“HIT。” 晏楚和却没有动作。 他无波无澜地看向他,语气沉稳,“你输了。” 程司年怔住,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就算你这次的明牌是10,你……” 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仅仅瞬间,程司年便反应过来。 即便晏楚和第二张明牌是10,点数加起来也不过只有11,如果要赢,除非他的暗牌是—— “BlackJack。” 晏楚和将那张暗牌亮出,逐字逐句:“程司年,你输了。” 气氛凝至冰点,压得人几乎要透不过气,旁人连声大气都不敢喘。 晏楚和仍旧噙着礼貌疏离的笑,但沈岁知望见他眸色极深极沉,好似望不到底的暗色漩涡。 程司年将自己的暗牌掀开,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了闭眼,终于沉声道:“好,愿赌服输。” 最终赢家是晏楚和。 林未光让人把牌收好,不忘安慰似的拍拍程司年肩膀,“没事,下次总有机会。” 程司年白她一眼,“我心态好得很。” 林未光弯唇,重新回到程靖森身边,嗓音清淡:“您这二叔做得可不厚道。” “各凭本事罢了。” 程靖森笑意寡淡,似是无意多谈,他视线落在她脸上,说了句陈述句:“二十一点,你是故意的。” 林未光睫羽轻颤,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这么轻易便被看穿,嘴硬不承认:“不是。” 程靖森望着她,眼底光泽清冷沉寂,泄不出分毫情绪,难以看透。 “小朋友。”他忽然唤她,语气含着半分促狭,“不会撒谎,就不要骗人。” 另一边,程司年愿赌服输后,围观的宾客们也纷纷识趣离开,关注中心不着痕迹地回到宴会正题。 晏楚和不紧不慢地将领带重新系好,随后侧目看向沈岁知,他朝她伸出手,“走吗。” 沈岁知挑眉,虽然她原本并没有跳舞的打算,但既然事情到了这份上,她便将手搭在他掌心。 “你刚才挺凶的。”沈岁知同他步入舞池,漫不经心道,“晏老板,原来你也有攻击性的一面啊。” 晏楚和不置可否,手轻搭在她腰间,所处的位置绅士且规矩,掌心并没有全部贴近,而是虚虚护着她。 二人离得近了,沈岁知嗅到熟悉的雪松气息,她想,眼前男人似乎永远都是克制有礼的模样,即便已经朝她表达心意,却仍旧是那个温和内敛的晏楚和。 舞曲悠扬轻柔,在旋身过后,沈岁知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抱歉。” 她平视的角度只够看到对方线条分明的下颚,也没抬头,问:“什么?” “刚才的事。”晏楚和说,“你应该不喜欢那样引人注意,是我冲动了。” 都这份儿上了,这人还担心她呢? 沈岁知眉梢轻扬,笑说:“我名声差,所以今天的事对我来说无关痛痒,但是晏楚和,你不一样。” 今天那么多名流在场,多是圈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再加上肯定有人在中途拍摄,只怕现在消息已经散布到网络上,会引发怎样的舆论,可想而知。 她受这些惯了,但晏楚和不是,他干干净净,原本不该这样任他人评说。 沈岁知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盯着他平整干净的领口,问:“晏楚和,值得吗?” 晏楚和听出她言下感慨,长眉轻蹙,像是对她事到如今还保持这种说法感到有些不满。 他不着痕迹地收力,迫使她不得不抬起脸与他对视,在对方回避之前,他从容出声:“没有值不值得。” 沈岁知动作稍滞,一时忘了挪开视线,猝然撞进男人深邃寂然的眼底,她听到他说—— “对我来说,只有愿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倒计时。 第37章 沈岁知觉得,晏楚和真是个奇特的矛盾体。 已经二十八岁的人了,骨子里却纯情得要命,稍有什么身体接触就要红耳朵,正经内敛得让人无法坦然自若地同他开玩笑。 ——但他又是个名副其实的直球选手。 虽然不善表达,但他对自己的心意从来不加掩饰,做的比说的多,而且真要当面对峙,他比任何人都要直接,坦言说出追求二字。 沈岁知活了二十多年,应付过形形色色无数人,却是头回遇见晏楚和这样的,不仅躲不开,还害得她把自己给栽了进去。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行,不愿主动前进还舍不得后退,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这种行为跟吊着他有什么区别?晏楚和这样优秀的人,不该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乐曲进入尾声,沈岁知依偎在男人怀中,手搭在他掌心,被他轻轻握住。 她犹豫片刻,用只有二人能听清的声音唤:“晏楚和。” 晏楚和嗯了声,示意他在听。 沈岁知斟酌着合适的表达方式,随后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最终我还是拒绝了你,你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