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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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都城出发至边关,一来一回最多五日。兴许将军快回来了。 良宵怕去迟了误事,次日破晓时分便与阿四出了城。冬天和小满不放心,硬是找来一会拳脚功夫的小厮,将人好生遮掩一番,与主子一同前去。 此去边关,江都城城门一道关卡,这处人流量最大,恰逢饥荒便更是鱼龙混杂,几人轻易过了去。 出城后往北六百余里,还有第二道关卡,过了那关卡便是临近边关据守地了。 待良宵与阿四到时,已是夜幕将至。夜里骑马不便,只得寻一客栈落脚。 而良宵这身子,奔波大半日着实受不住,马术是将军教出来的,这体力也是被将军练出来的,可女子到底是女子。若没有那股子信念支撑着,她无论如何是去不到的。 边关客栈简陋,阿四是个粗人,下去吩咐店家时只知道要有rou的小面,端上来给主子,再瞧那秀致的柳儿眉,皱得紧紧的。 阿四干咳两声,有些生硬道:“路途奔波,多少要吃rou才能补充体力。” 良宵坐在那张硬邦邦的凳子上,仰头望她,忽的想起将军,心里酸酸的,到底是一言不发的接过来。 这世上再没有人比将军疼爱自己了,她定要为将军做些什么,才配得上他的好。 主仆俩默默吃着寡淡无味的汤面,那rou,是去年腌制的腊rou,硬邦邦的嗝得牙疼,阿四吃得香,良宵食不下咽。 娇惯了十几二十年的人儿啊。 她无心这面,凝神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不由得问:“阿四,你听外边是不是有什么喊声?” 阿四忙放下筷子开了老旧的窗户,只见城墙外一片亮堂的火光,闻声颇有气势,倒像是在重复喊什么,只是隔得远,有些听不清。 “属下去看看,您,” “我也去。”良宵接话道,两人既已去了,随同来的那小厮也不敢懈怠忙跟着一起。 这客栈距离城墙关卡处不远,三人走近了,便也更清晰的听到那洪亮整齐的喊声。 ——“宇文军世代忠诚为国,从无叛徒!” 良宵心里一个咯噔,宇文,是将军回来了吗? 城门是紧闭的,门后几个看守侍卫懒散的蹲在墙边,个个困得打哈切,却是谁都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良宵这脾气上来便疾步过去,险些一脚踢在几人身上,阿四眼疾手快的拦住她,眼神示意主子别冲动。 小厮便拿着银两上前问:“军爷,外边这是怎的了?” 几个侍卫压根没想搭理他,眼角余光瞥见银两才正过身来,懒洋洋的打量面前三人,将银子收下掂量掂量,才道:“爷劝你们几个别多管闲事,外边这是宇文大将军迎忠护将军的灵柩回江都城,上头有令,叛国之人不得进都城,也别怪爷几个得罪今夜大将军了。” 良宵瞪圆了眼,幸而阿四拉住。小厮还想多问几句,那几个侍卫却已别开脸。 光听这话便能猜出宇文忠出了何事,大抵是被人陷害叛国,可将军那么看重这位叔父,无论如何是不能丢下灵柩独自进城的。 若是为了拖住将军,这招当真用对了地方。 阿四将良宵拉到一边劝:“夫人,冲动不得啊!” 小厮也道:“他们摆明了要与大将军作对,若我们此时暴露了身份,只怕更出不去城。” 良宵气道:“过分,真是太过分了!既然不给进,我们出去!” “这……”阿四犹豫了下,瞥向小厮腰间,小厮当即会意,掏出那袋银两数了数,“若是出城即与将军会上面,这银两全给了也无妨。” “便全给他们去!”良宵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尚且在将军府是还能镇定自若的谋划安排,现今眼瞧着与将军一墙之隔,她怎么还等得下去? 于是小厮拿了银两去,躬身好话说尽,才见其中一侍卫起身,引她们去到城墙边上一小木门,“从这出去,要是冲撞外边那几位,丢了小命我们可不管!” 小厮在后边陪着笑,良宵和阿四已然出了门。 这是侧边,出来便有条小道,往左看去,就是通亮的一片,几十人高举火把,齐声震撼,中间围着的是一灵柩,而队伍最前边,轩昂挺立于奔宵之上的,正是她的将军。 良宵蕴藏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当即便要跑过去,又被阿四拉住,她哽着声问:“还要如何?” 阿四也是不得法,“他们不知晓是夫人您,将军怕是更不知道您会来,到时候只怕被误伤。” “那,那还是要等到天明吗?” “您与将军可有什么暗号?能叫将军一听便知晓是您的。” 良宵急忙拿袖子蹭去眼泪,暗号,可她们从不曾有过什么暗号啊。 她不甘心的又想,将军与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闪现过, “我想到了!”良宵忽然惊喜道,“我们先慢慢靠近,等他们停下来,我才喊,将军该是能听得到的。” 两人齐应声,等到靠近一些时,正好那齐整的喧声停下,良宵牟足了劲喊道:“将军!马上惊鸿一瞥——” 这一道清脆声儿响起,奔宵似感应到主人的情绪般嘶吼一声,抬起前蹄。 宇文寂勒住缰绳,看向右侧那团小身影,沉寂且幽深眸子绽放出点点异彩。 好似做梦一般,听到了日思夜想的声音。 他的心娇娇怎么会在这? “将军,是我,是良宵!” 当真是! 宇文寂当即回首大喝一声:“不许伤人!” 而此时,远处那小身影已经跑了过来,跑到他的马下,对上他欣喜又焦急的视线。 明亮火光映衬下,女人的面容清晰入眼。 他身手敏捷翻身下马,大力将人拥入怀里,嘴里却是道:“你跑来做什么?不要命了?” 第72章 两人相拥于一片暖色火光中,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火把燃烧的滋啦声, 烈马低低的嘶吼声…… 良宵只听到了将军胸腔里发出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的震在她心头,叫人即便是深陷刀山火海也不觉畏惧。 两年前因一小坛子酒而大闹宇文军的娇纵主儿,现在为大将军而不顾生死安危, 不顾百里奔袭,来到这偏远荒凉之地。 在场五十余名将士看得真切无比。 半响后, 大将军将人小心拉开,替娇妻抹去那两行热泪, 一时心疼责备欣喜参杂,可到底是不忍再责备了, 他看了看身后的阿四和小厮,俯身看着她问:“出了何事?” 若相安无事,他的心娇娇怎么会如此鲁莽的赶来? 良宵含泪点头:“那日你刚走, 王皇后便传我入宫, 后来给我送来一封书信,说是圣上已对军权起意, 她还写了宇文军内几个将士的名讳, 我叫老黑看过了, 确是宇文军内有人要策反, 他们借叔父生事,欲拖住将军,好在江都城作乱!” “我这才急着赶来与你说, 现今果真是,将军,我们若真的执着于此,便真的要中他们圈套了。” 大将军的脸色霎时冷沉下来,神色凝重的看向车架之上的灵柩。 良宵知晓他是为难了,偏生这事是最难办的,将军此番回城肃整军内事务,还不知要多久,万万没有将宇文忠灵柩停在此地的道理,却也不能动武硬闯,落人把柄。 左右思忖,她才说:“将军,老黑已经联合了程副将他们制乱,多少可以撑几天的。” 宇文军多是忠诚之士,只要这几天有法子叫人开城门。 再或是将军先行回去,待处置了内乱才迎宇文忠回城,这隐忍曲折的法子便要委屈了这份亲情恩义,也等同于变着法的认了叛国这一恶名,情况紧急,更不可能回去调查清楚,拿真相和证据服人,终究是两两相难。 不料大将军却道:“你先回去,我叫大川路上护你。” “不,”良宵握紧他的手,“我也不要大川护我,我有阿四她们。” “听话,”宇文寂嗓音沉了沉,边关之地纷争诸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遑论现今这局势,他回头叫道:“大川,” 大川疾步过来,“属下在。” “待天一亮,你换装送夫人回城。” “将军,将军,”良宵着急得搂住他半只手臂,“我来这里不是给你添乱添麻烦的,现今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我也是宇文一族,我……” 宇文寂按住她双肩,神色凛冽下来,“听话!” 良宵一哽,咬着下唇没再说话。 “宵宵,听话,”宇文寂的声音又温和下来,将她鬓边散乱的发丝分拨开,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暗含了许多不得已的缱绻,“这里有我,万事有我,你先回去,要不得两日我也会平安回去,知道吗?” “那叔父怎么办?” “且过了今夜,明日再看,倘若真进不去城,我自会以大局为重,自古帝王多疑心,既圣上觊觎宇文二字,我便顺意,回去启奏皇上交还虎符,为叔父洗刷冤屈,正大光明下葬。”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委屈求全!” 若是没有将军,何来大晋?何来老皇帝的大好江山?良宵这吃不得亏的性子如何能肯啊,她这脑袋快要炸开了,恨不得现在就提刀进宫去砍了那个糊涂老儿! 宇文寂放在良宵肩上的大掌轻轻的揉着,安抚的温和语气下,藏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狠厉,“宵宵放心,我们吃不了亏。” 再多狠毒的,他不会说与娇妻听。 祖辈自执掌虎符兵权起便有祖训,大晋泰半是宇文氏打下来的,历任帝王没有哪个没动过夺权心思,将军府荣华尊贵却能维持至今,背后的雷霆手段,世人该知。 唤了几百年的宇文军,一朝要变动,放眼朝中,无人能接替,那几颗老鼠屎,有了皇上照拂才敢为非作歹,若没了呢? 皇帝到底是老了,行事愈发糊涂,先借娇妻身世生事,又在这个关头放纵有心人作恶,这帝王,怕是当腻了。 这时候,宇文寂的嘴角已勾出抹凉薄寡淡的弧度。 良宵怔怔的看着他,忽的想起那时,将军说,我不是好人。 她扑进男人怀里,“将军,我信你。” “信我,天亮你就回城,我随后就到,知道吗?” 良宵闷声点头,“大川留下,我有阿四。” 宇文寂没说话,静静看着城墙之上的高空,夜色浓郁,星点全无,已失的挽不回,他的宵宵是心底唯一光亮,决不能再失去。 * 城外条件更为简陋,现在才将黑天,距离天明还有几个时辰。 宇文寂寻了块安全的空地,搭了个简易的营帐,拿来战旗在地上铺展,好叫娇妻眯个眼。 阿四和小厮守在外边,余下将领也下马三三俩俩围绕着火堆聚在一起,养精蓄锐,等待天明。 营帐内,良宵头枕在男人的大腿上,默默看着他轮廓坚毅的下巴,忐忑不定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将军,一切都过去的。” “睡。”一只大掌盖在她眼睛上,良宵听话的闭上眼,心中思绪很是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