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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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替楚婉滢1.0挡这一记,乃是因为楚婉滢待她甚好,故而对这位东海公主心存感激。她没把初代楚婉滢当上司,因为没有哪个社畜会为了上司去死。也许她心里,是将这位东海公主当朋友。 这些话花眠嘴里没有说,心里却是这样想。她既然把对方当好友,有些话才想和她说。 原来这时节,楚婉滢1.0已然是有了一个心上人! 这让入梦的楚婉滢吃到了“自己”的大料,不觉惊讶非常。 没想到花眠往日里的记忆里面,居然隐藏着这样子的一个秘密。 千年前的花眠,已然是八卦小能手,已然颇有做狗仔侦探的天分。而这个秘密,甚至连宁子虚也不知晓。 这也不足为怪,古来崔莺莺和张生相会,瞒不过身边的红娘。好似花眠这种跟初待楚婉滢形影理不离的下属,料才是知道得最多的。 原书误她,《仙宠》里面讲楚婉滢爱宁子虚爱得死去活来,没想到其中竟颇有水分。 此刻楚婉滢还不知晓宁子虚搞坏初代自己的事,可已然秀眉轻拢,已然是生出了几分疑窦。 那么“自己”从前心仪的男子,又会是谁呢? 一道身影顿时浮起在花眠的脑海,使得花眠不由自己的打了个寒颤。 一袭银衫,对方带着一张狰狞的修罗面具,蕴含不尽深邃,带着一股子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他面上面具不尽恐怖,可身段儿修长俊美,带着文士秀雅。 楚婉滢自然不认得这人是谁,可她呆在花眠的记忆之中。花眠自然认得这个人,且所有人族修士皆因而生畏。 此人,正是魔人之主,魔门之王六梵天主。 据闻六梵天主本来面目颇为漂亮,甚至太过于文秀。也因如此,故而他以狰狞面具为掩,以增自己威严。毕竟魔人之中,以实力为尊,讲究弱rou强食。一个男人,若生得太过于漂亮貌美,似乎也并不是一桩好事。 然而此人,却是历代魔主中最聪明,最狠辣的一个。死在他手中修士,不计其数,乃是人族修士的大敌。 花眠并不是胆小的女人,可是回忆起来,却不寒而栗。 可能因为对方太狠太强,故而令人不寒而栗。 正因为如此,他也是一个正派女修绝对不能有半点牵扯的邪魔。就算是初版的楚婉滢,若与此魔稍有牵扯,则必定也是会万劫不复,人人唾弃。无论怎么样的好名声,皆会被毁于一旦。 甚至于,关系没到那份儿上,花眠提醒一二,保不齐就被杀人灭口。 可她担心1.0,也相信1.0。 “自从上次大战,你与那,那魔头共坠魔渊,我就瞧出不一般。我的大小姐,你可别糊涂,那些魔人是漂亮又聪明,可怎能沾染?” 花眠有着挖料的敏感性。 眼前的女子红衣翩翩,那美丽的面颊并未曾生出羞涩的红晕,只不过稍有几分复杂。 “他口才了得,颇具魅力,且很会说服别人。若非如此,也不会成为历代魔主中最可怕一个。那也不会,生出吞并人族的勃勃野心。与他相处,当然是能感受到他的魅力。” “可是——” “可是我心如铁,此生为敌,是绝不会改。” 她轻轻抽出了自己的佩剑,赤手握住,血缕缕渗透。主人的血,也是染红了那把剑,也显出这个女子坚决的心。 “道不同,不相为谋,无论他怎生花言巧语,善于言辞。我知晓,我和他,本不是一条道。” 那抹坚决的艳红,就如此深深烙印入花眠的眼,烙印入花眠的心。 楚婉滢吃了这个了不得的大瓜,一时也不觉目瞪口呆,心神恍惚。 “自己”还真是厉害,搞事就搞了个大事。 新版楚婉滢已然消化了若干知识,自然知晓这个秘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再然后,便是初版楚婉滢在大婚之日,替宁子虚挡剑而亡。 此事花眠认定是六梵天主醋意大发,不容心爱女人嫁人,故而差使魔人刺客,刺杀新郎,却伤及心爱女人。 以后多年,人族修士也觉得六梵天主此举不可思议。毕竟那时候,魔人占据一定优势,而人族也决意妥协,本也暂且议和,消了战事。没想到六梵天主居然撕毁协议,如此行事。 旁人觉得是六梵天主太过于野心勃勃所致,花眠认定是争风吃醋。 楚婉滢却隐隐生出一抹怀疑,只觉得此事另有内情。 初版楚婉滢死了后,人族修士诛杀六梵天主。大战弭平,大家投入了战后的建设中。 而这个时候,花眠也离开了无妄城了。 这个时候,宁清荷已然退居幕后养伤,无妄城正式交入楚凌霜的手中。 花眠骨子里也有些市井之气,和这位古板的楚城主不大合得来,觉得自己在无妄城也出不了头。 赏识她的东海公主已死,花眠便离开无妄城,另寻山头。 这个时候的她,不但内丹已臻完美,已然开始冲击神窍。道魔大战,她也积累了一些名声,更结识了白云娇,已然和这位盟主夫人勾勾搭搭,一拍即合。 万剑盟风气不怎么好,可花眠不在乎,她还混得如鱼得水。 无妄城的规矩多,可没万剑盟这样子令人放飞。 白云娇赏识她,喜欢她,而她也要为这位盟主夫人做一些额外的事情。她手上沾的事情,许多不大见得光。她要为白云娇捉拿那些胆敢接近万雨笙的莺莺燕燕,但不止于此。 白云娇是个有野心有手腕的女人,也想栽培一个忠心耿耿不择手段的心腹。 偶尔,花眠也会想起那位温柔宽厚的东海公主。她是那样子干净,于自己有半师之谊。花眠从来没碰到过,这么好的人。一开始她也羡慕嫉妒初代楚婉滢,毕竟身为同性很难不加以比较,可也被对方真心折服。 如果她在,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一定是会很伤心吧。 可惜,谁让她已经死了呢。以宁清荷之力,也没办法让她活过来。 正直善良的人都死得早,有权有势才是最实惠的。 然而她的心里面终究有这么个人,有一些太过分的事情,她终究是不会做的。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非黑即白,那些灰色的事情,便是自己不做,白云娇也会找别人。她唯一能坚持的,那就是自己手里不沾人命。至少这个底线,她还是坚持的。 似乎这样子,总归对得起当年那位红衣女郎的善意。 直到,玲珑仙之事。 那一天,白云娇去捉柳丝雨那个小三,落了个空,顿时将怒火发泄在不肯说出柳丝雨去向的玲珑仙身上。 “仙子果真心高气傲,很了不起啊,连我这个盟主夫人,也不大瞧得上。只不过,我虽容得你,只怕身边的人也瞧不过眼。”白云娇唇角透出了一缕冷笑,妆容犹自端庄,眼底却透出了嫉意。 盟主夫人自己是不必动手的,却有花眠代劳。 玲珑仙面色大变:“堂堂万剑盟,怎能动用私刑,任意欺辱?” 她明明怕了,却竭力做出不怕的样儿,仿佛这样子使得自己显得更有气势。她一向备受尊敬,也忍受不了这般羞辱。 但花眠知晓,玲珑仙今日必定要受辱。白云娇今日甚至不是为了那柳丝雨,而是本就冲着玲珑仙。花眠跟了白云娇这么久,自然能摸准白云娇这位盟主夫人的心思。 玲珑仙和万雨笙并没有私情,她断然拒之,万雨笙自命风流也不会强睡。可不睡比睡更让白云娇生气,因为这显得万雨笙对玲珑仙不是图色,而是有情。显得玲珑仙是她夫君心口一片白雪,干净无瑕。她本要寻个借口为难玲珑仙,可玲珑仙素来行事干净,也抓不住发作之处。 等来等去,白云娇终于等到一个机会。玲珑仙别的什么行事皆干净,怪只怪她心肠软,没能和做小三的手帕交断干净。怪她居然胆敢帮衬柳丝雨,帮着柳丝雨逃。当然这个借口也许并不完美,可是白云娇已然是迫不及待了。 来之前,她已然嘱咐过花眠:“玲珑仙子果然自命不凡,花剑主,你呀,可要替我出一口气。男人瞧女人,说什么瞧人品瞧性情,瞧得还不是一张脸。” 她要花眠毁了人家一张脸,花眠性子好,手下留情打了两耳光。 玲珑仙果如白云娇所言自命不凡,她不可置信得看着花眠,含泪双眸含着屈辱与愤怒。 那样子的眼神,竟似使花眠心尖微微一颤。 旋即花眠安慰自己,毕竟她已然手下留情。若自己不动手,白云娇还会让别人动手,别人动手,便不会留情。 有些事情,自己不做,旁人还是会做,还会比她做得更狠。 再者柳丝雨私德不检,是玲珑仙自己作死,怪得着谁呢? 这么想着时候,她内心最后一丝伤害无辜的愧疚也消失无踪。 玲珑仙泪水涟涟,指责白云娇的霸道。而白云娇却不以为意:“玲珑仙子这般生气,求盟主为你做主就是。再不然,求玄府,求魁都为你做主。我这个盟主夫人,也不会跑。” 可白云娇明明知晓,这等争风之事玄府也不会重视,而若万雨笙出头,那玲珑仙也是名声尽毁。 那么打了也是白打。 她还觉得花眠下手轻了,难道怕惹出事?怕什么,纵然有什么事,有她这个盟主夫人在。 这些玲珑仙也明白,故而她眼底含泪,隐隐透出几分绝望。 那样子的眼神,扎入了花眠的心底,使得她袖中手掌轻轻的颤抖。 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替白云娇做。可是,可是玲珑仙却比那些女子都性烈,她性子比别的都要强,故而含辱寻死。她性子也比别的人都弱,旁人还好好活着,她却已然没要自己的命。 得知玲珑仙死讯,花眠一阵子的恍惚。 她,到底在做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白云娇却不以为意:“打她两个耳光,又没真毁了她脸,就娇滴滴去死了,也是被那些男人宠坏了。” 旁人怎么议论,盟主夫人怎么会放在心上呢。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日子照样要过,盟主夫人还准备升升花眠的官儿。恰好万剑盟的奉剑长老坐化,留出一个坑儿,盟主夫人便想花眠顶上去。 花眠入万剑盟,就等着这一日,可这一日当真到来,她却也是一点也不开心。 她忽而怀念,那是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呆在无妄城的岁月。无妄城的日子虽然清苦,可是,似乎也是干净,如白雪一般的干净,似乎一切都很简单。 楚婉滢聚魂重生的消息如此传来,她忽而觉得,这都是命中注定。 就好像,自己本就应该回去。 白云娇十分恼怒,临阵换将,让她措手不及。 她也实在不明白花眠是什么样脑回路。 “咱们修士,纵然寿命活得长,也没几个千年。你赶着回去,做奴作婢,自甘下贱?你那位旧主子有无妄城护着,何须你凑热闹?” 花眠知晓白云娇的性情,表面上应和,生怕盟主夫人搞死自己。一转头,她却收拾包袱,跑得飞快。 等白云娇回过神,花眠脚力好已然跑到了无妄城。 然后就是星光下,花眠踏剑而来,寻觅到楚婉滢。 她微微一笑,心里其实很开心,以为一切会和以前一样,重新开始。纵然她身上还残留几分呆在万剑盟的尖酸匪气,可她也会慢慢改,变成,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子。她也愿意,听楚婉滢的话。 和千年前的一样,那时候自己侍奉楚婉滢,听着公主的话。那样子,本来才是最最幸福的。 然后花眠的影子也渐渐的淡去,可她眼底,不知怎得,竟尚有几分纠结。 楚婉滢是个聪明的女子,轻轻说道:“逝者已逝,也活不回来。但,若有什么可弥补的,我尽力为之。” 然后,楚婉滢便醒过来。床头香已尽,窗外天已明,昨日魂忆皆是消逝,似随着一场梦就此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