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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丁海晏出手,他赶紧改正:“不不,我不说了。” 饶是如此,丁海晏也没那么容易放过他,“插手弟子们的私事不合适?你说的?你凭什么指摘峰主的作为?好大的能耐,沧海一境的掌门给你做,如何?” 整个沧海一境,只有丁海晏敢这么嚣张地拿那个位子说事。 在场的人谁也不能接,谁也不敢接。 却有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地时将鹿时清向后一拉,稳稳站在他和丁海晏中间。 “星……”鹿时清的脸被几丝微凉的白发拂过,差点脱口而出,连忙捂住嘴。 顾星逢没有回头看他,冲丁海晏拱手道:“若师伯祖容许,掌门之位可以让给他。” 他一向稳重内敛,这话却说得没有分寸。弟子们惊讶不已,纷纷思索掌门是怎么了。 丁海晏更是勃然大怒,“恒明,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鹿时清扯了扯顾星逢的袖子,顾星逢无动于衷,淡淡道,“不知丹房一事,师伯祖要如何处置?” “所有人辟谷三日,以为责罚,你不同意?” “不同意。” 丁海晏冷冷道:“那你要如何?” “先问根由,化解恩怨,再据罪过轻重分开责罚。若不问青红皂白,一概而 论,才是掌门或峰主所为……”顾星逢顿了顿,“我做不到,不如将掌门之位交出。” “你说什么!”丁海晏攥紧了警悟尺。顾星逢一副冷冽之色,亦是迫人。 鹿时清赶紧道:“其实丁峰主也有道理,他的办法简单,效率高。可顾掌门的提议,虽然实施起来麻烦,却更加公允,你们都没错啊。” 丁海晏顿时拿警悟尺指向他,“闭嘴,此处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尺尖再近少许,就要碰着鹿时清的脸。顾星逢眸色一凉,只听呯的一声响,警悟尺从丁海晏的手中飞出。 待众人反应过来,警悟尺已经插在门前的柱子上,入木三寸。 丁海晏后退一步,又惊又怒地质问顾星逢:“恒明,你要欺师灭祖不成!”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顾星逢这是要对丁海晏动手么? 待反应过来,姚一成小跑过来,着急地道:“都是我的错,我要是一早处置,也不会让师尊和恒明来解决。” 鹿时清小声道:“是我不对,我不该乱出主意的。星……顾掌门,你千万别冲动啊。” 弟子们纷纷叩首:“请掌门师尊息怒。” 不知是谁的话凑了效。 银色光华从顾星逢的掌心消隐,他冲丁海晏躬身道:“救人心切,师伯祖勿怪。” 不过瞬间的工夫,他身上气势全无,又回到那个缄默平和的样子。 丁海晏愣了愣,姚一成恍然道:“我懂了,方才师尊要伤这个年轻人,你是为了救他才这样的啊。” “我……”丁海晏怒视鹿时清,他方才不过是随手拿警悟尺指他一下,指不得么? 他顾星逢,至于紧张成这样? 丁海晏蓦然想起,黑衣人来犯的那晚,顾星逢同样如此紧张。 他心中疑云浓重。 姚一成打着圆场,“师尊不必恼怒,此处有弟子和恒明就够了,对了,师尊驾临丹阙峰,有何贵干啊。” 说话间,顾星逢将警悟尺招来,以不卑不亢的姿态,双手奉上。 丁海晏从鹿时清身上收回目光,冷着脸接下。“仙云会近在眼前,我撰写了请柬,你寻几个字迹周正的弟子誊抄之后,分发各派。” 说罢冷哼一声,扬长而去。身后的弟子将一个小盒子交到姚一成手上,也施礼离开。 姚一成接下来,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擦了擦汗。 没有警悟尺悬着,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宋扬默默地走出来,“师尊,今天的事,都是因我而起。我暂时……还是不来修习了,您就罚我吧。” 鹿时清怔怔地看向宋扬,这个张扬浮躁的少年,真的变了很多。 顾星逢一言九鼎,寻了弟子们细细问询,罚杨天绍等人辟谷两日。柳泉柳溪虽然不是主犯,但毕竟参与了斗殴,罚他们誊抄请柬。宋扬的请求他也同意了,不过不是罚他,只说他身体还未康复,待彻底养好再来修习。 如此处置还算公允。鹿时清放心了,当着众人面,顾星逢没有看他一眼。他也明白,这是顾星逢在变着法的保护他。 今日丁海晏看他的眼神,明显是起了疑心。若他二人再眉来眼去,落在有心人眼中,没事都得寻出三分不是。 但鹿时清不明白,以丁海晏的身份,为何还要亲自撰写请柬,还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太不符合他的为人了。 晚上鹿时清开导宋扬几句,回到房间喊系统。 系统很快就有了回应:“怎么了青崖?” 鹿时清于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系统嗤道:“他肯定任 劳任怨,不但任劳任怨,而且甘之如饴。” “……为什么啊?”鹿时清更糊涂了。 “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技能了。”系统说,“他虽然人不怎么样,根骨也不好,却有一副好文采。当年白霄在时,就没少夸。等你当了掌门,他更是把揽了所有能写的东西,传记、碑文、耒文等等等等。就这个小小的请柬,还不够发挥的呢。” “原来是这样。”鹿时清明白了。丁海晏爱出风头,这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