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唯此报父母

    『赣你妈，跩个屁阿，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老子不干了，我草。』，王平安拍著桌子，对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大吼，『老子不是来给你当奴隶的，每天起的比鸡早，做的比牛多，睡的比狗晚，领你那喂猫都不够的薪水，还要受你羞辱，老子不干了。』

    『哈，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拍了桌子，王平安狠狠推门而出。出了经理办公室，门外同事都投以敬佩的眼光，这哥们太有种了，竟然敢对小老板拍桌子，简直大快人心。

    『别走阿，王平安，别走阿，我错了，公司真不能没有你，王哥，我叫你王哥好吧，别走阿，在考虑下吧。』，从刚刚王平安突如其来的惊人举动中清醒过来，油头粉面的年轻人，追了出来拉住了王平安的手，一改刚刚嚣张的态度，求著王平安。

    『大哥阿，有话好说，不要激动嘛。我跟你道歉，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的嘛。』『晚啦，老子不干啦。他喵的每天给你做牛做马，还要受你气，你今天就算跪著求我，都别想啦。』，王平安一掌拍下去，似乎要把以前受的气都给发出去。

    『王平安，你拍什么桌子，你不想混了。』『抱歉，是经理说的太有道理，说的太好了，我忍不住击掌赞叹。』手上的疼痛让王平安清醒过来，他还是在办公室里面，眼前还是那个油头粉面的讨厌家伙，他还是被痛骂著，还是没有辞职。

    当痛骂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的幻想也成为一种习惯。不幻想，他深怕那一天，真的会忍不住给这家伙一巴掌。那样痛快是痛快了，可是他也完了。这家伙可打不得，他叫金小开，真的是个小开。是他们这家建设公司的小开，董事长独子，给普通人一巴掌不可怕，要是给了这家伙一巴掌，他绝对完蛋。人家光打官司，就可以让他吃不完兜著走。

    『知道就给我好好做，看你作这个什么东西，还名牌大学毕业，国内的学校就这种程度，幸亏我当年留学了。应该跟我爸说，多找几个海龟，国内大学毕业的尽是些没用的东西。』，你还留学回来？谁不知道你当初读的只是野鸡大学，高中搞大女同学的肚子，差点被学校退，不是你老子，你连高中都毕不了业。一个重点高中的，大学连个二本都考不上，不得不出国混文凭。还鄙视其他人。

    呼，呼，忍住，忍住，王平安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继续幻想，只能暗中吐槽，忍受著小开喷在脸上的口水，这人是火气大，还是早上没刷牙，为什么会那么臭。『算了，免强就这样了，下次做好一点，还有明天开会简报，给我穿的衬头一点，不要给我丢人，连个衣服都不会穿，没用得贫民』终于，在小开嫌弃声中，洗面雨结束了，他可以出办公室了。

    免强算了？还不是直接就这样了，改来改去最后还不是最初那个方案。你除了骂人，有什么比较高明得建议吗？面无表情的王平安，转过身，不理会那个，没用贫民的后缀。

    出了办公室，被骂的狗血喷头得王平安得到只有一些戏谑，与看好戏的眼光，同事没有半点同情，只当他是个傻子。早就习惯的王平安，看了看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今天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他急忙收拾东西，打卡下班了。

    『这个傻子，他不知道少董盯他，就是因为他经常比少董还早下班吗，他早晚会完蛋。』，他一出门，背后同事就议论起来了。『急著下班去会女友吧，年轻人，真是太不懂事了。』『谁会喜欢他阿，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带便当。真丢人，寒酸成这样。』『他的衣服都还是旧的，笑死人了，我只在小时候看过我爸穿。』『嘿，你别嫌人家寒酸，他对女友可大方了。』突然，议论瞬间停止，因为办公室们推开了。

    霎时办公室气氛为之一变，由刚刚的菜市场，变成了严谨、专业的机构。所有人不是低头忙碌，就是讨论文案。金小开满意的点点头，面带笑容，大声说，『大家早点下班阿，事业要拼，身体也要顾。忙完了工作，就早点回家。』

    然后，他目光扫到一张空著的办公桌，笑容一凝，就离开了办公室，等他走了老远，办公室中瞬间又恢复了活力，继续讨论起来，『哈，忙完工作就回家，谁敢比你早回去。』『闭嘴，被听到就惨了。要不要来一场，我都考虑要不要把家里的网络停掉了。』

    『喂，宁宁阿，对不起，我下班不能去找你了。』王平安怎么会不知道同事的议论。他刚离开办公室，他们就议论开来了，一点都没有顾忌他的想法，不知道的都必须知道了。只是他也没办法。

    左手提著臃肿的便当盒，右手提著公事包，还不忘打电话，他边走边跟女友报告，『我还要去阿肥那帮忙，今天实在不行。』『又去，你知不知道你每天身上的油臭味，让我很丢脸。』王平安悄悄把电话拿离耳朵一点，却没想到，听到一声算了，他怀疑的想，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王平安，我告诉你，我们完了。』

    电话那头传来尖锐的女声，告诉他了原因，『王平安，我们就到此为止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别再见面了。』『喂，宁宁，宁宁。』，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断了。王平安心下凄凉，他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待遇。不过，现实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惶恐，来来去去的人群把他撞醒了，他急忙赶著上了地铁。

    『阿肥，我来了。』『你还没吃晚饭吧，先去吃，不差那点时间。』赶到了地头，他把东西放下，匆忙吞了点东西，就忙碌起来了。这是一家餐饮店，专卖各式煎饺。晚餐时间人潮汹涌，店里面非常忙碌。扒了几口饭，王平安套上了印著店名的围裙，就忙碌了起来。

    『小平子，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脚步不停的忙碌了几个钟头，终于可以稍微歇息了，王平安和一个肥胖的人坐在一张空著的桌子说话。『阿肥，你知道我家情况的。』『就是知道你的情况，我才劝你不要做了，你不是说那狗东西老找你麻烦，你何必非要忍气吞声，趁早把工作辞一辞，咱们一起打拼。』

    『我在考虑看看吧，先回去了。』『多带点东西回去，给伯父伯母当中餐。』『我妈可以，我爸就算了，医生说了尽量少用外食。我先走了。』提著便当盒，装上了店里面的煎饺，王平安又朝著地铁走去，拿起手机，想再跟女友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哥哥姊姊帮帮忙。』，地铁站外有人跳针似的不断喊著，却是几个喜憨儿在叫卖饼干，大概叫了一天，嗓子都哑了，可是他们还是不知疲倦的喊著。哪怕如此，路过许多人，愿意停下的人却不多，还露出嫌弃的表情。王平安心烦意乱，脚步惯性走向那里。看到他，几个孩子露出笑容，『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饼干很简单就是普通的曲奇，十块钱，才少少的几片，如果不是他们卖的，他根本不会买。他日子就难过了，那还会花钱买这种东西。『妈，我回来了。』回到家里，灯火已经暗了，只留下一盏小灯，他还是喊了一声，他知道他不回家，双亲不会真的睡著，所以得喊一声，先去探望了一下父亲，问了他今天的情况如何，又跟母亲道了晚安，才赶紧洗洗睡了。第二天，醒来又是匆忙的洗漱，他正要出门，却接到了一通电话，他母亲出门晨运，被人撞成重伤。

    电话挂断，王平安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