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金枝玉叶
齐悦最喜欢侍弄花草,在封地便是如此,娴静时,一日复一日的以此打发时间。收藏本站来京城这些日子,也是如此。 她拿着剪子,正在修建一株兰草。却瞧这知春公主回来了,她笑了唤知春公主的名字道,“玲珑,你瞧瞧这株兰草长得如何?” 知春公主却不喜欢花草,只是瞥了一眼,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便道,“母亲觉得好那便是好了。” 齐悦听得她语气闷闷的,问起,“听说今日许大小姐相邀你们去漱玉楼了?” 知春公主点头,“嗯。” 齐悦又问,“为何看你今日却是不高兴的样子,可是有谁招惹你了不成?” 知春公主回想起沈奕南冰冷冷的模样,心中便是一肚子的气,“都说漱玉楼的茶好,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好。” 齐悦是明白女儿的,“你可是为了一杯茶而生气的人?我可不信。” 齐悦握着知春公主的手,“今日是在府里,而不是在宫里。你有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只管告诉娘。不打紧的。” 知春公主一头扑进齐悦的怀里,知春公主委屈道,“母亲不知道,那日在杏花林中,女儿明明中意的是状元沈奕南,可是偏偏进明珠楼的却是谭熔正。皇上赐婚,外祖父在此,女儿心有委屈,却也没个说处,可是女儿喜欢的是沈奕南。” 齐悦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着急,慢慢说。” 知春公主道,“今日女儿见着了沈奕南,可是他却不冷不淡的模样,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女儿。” 她这个金枝玉叶比真正的公主还要珍贵些,她是战死沙场的慎亲王唯一的女儿,她是齐国公的外孙女,从小到大,什么好的都是她的。 可这一次,却有了一个例外。这个例外就是沈奕南。知春公主从来没有想要却得不到的,唯独是这个沈奕南! 齐悦轻轻安慰女儿,“我觉得谭熔正为人正直,谦和有礼的与你也是很好的。” 知春公主却哭了起来,“那根本就不一样的!女儿想要的就是沈奕南!” 齐悦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其实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有什么好的。只是知春年少气盛的,什么也不明白。 她倒是只是盼着知春能够安稳快乐的度过一生,不要因为这些个权欲,成为了别人手里的棋子。 齐悦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母亲知道你在宫里任何情绪都要拘着,不能痛痛快快的哭。” “母亲也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孩子,可是有些东西是强求不得,正好比感情。”齐悦轻轻道。 知春公主伏在齐悦肩头不住的哭泣。齐悦只是怕她因为感情,失了分寸,最后被人利用。她到底年轻稚嫩。 齐悦道,“母亲走到今天,羡慕的也不过是一份安稳。你父王他若不是树大招风,也不会被迫上战场,也不会在战场上丢了性命。” 知春公主睁大眼睛,“我知道,都是太后” 齐悦赶紧捂住她的嘴。齐国公势力如此之大,慎亲王却也是皇家血脉。太后如何能不怕齐国公扶持慎亲王上位。 都说慎亲王是为国捐躯,可是谁又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最后连齐家自己也不能查清楚了。 齐悦朝着她摇摇头,“你外祖父手握重权,这样的话也都不会说出口,你可不要犯了大错。” 知春公主眼中含着泪,点了点头。 齐悦用手帕擦了擦她的眼泪,她们不过都是棋局里的人,能够小心保全自己,成为一颗弃子便是最好的选择。若是过于招摇,这颗棋子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齐国公势力再大,可李家天下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推翻的。如今也有孙相坐朝,也有顾家镇守边塞,也有许家为太后所筹谋…… 齐悦哄着知春道,“母亲明日约了谭公子,母亲这次来京城里,可不就是为了你的婚事。” “你想想,你外祖父瞧得上的人又怎么会是一般人?两个人在一起,最要紧的是过日子。今日你看中沈奕南身上的光环,可这光环他却也并不会待你好。你倒不如和谭公子接触一番,兴许,也是一番良缘。” 齐悦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上,知春公主虽然不乐意却也勉强点了点头。齐悦让丫鬟扶着知春公主下去休息了。 齐悦将那盆兰草放在阴凉处,心中却有颇多思绪,回廊里,一人却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声很重。齐悦正想着不知何人来了?怎的有没有人通传。齐府里的丫鬟不会这样没有规矩的。 齐悦回过头,却见着冷冰冰的齐瀚来了。而周围的丫鬟们都站的远远的,生怕靠近了。 齐悦不知道齐瀚来此是为何? 也想不明白他为何来此? 齐悦面带微笑道,“四弟回来了?” 齐瀚冷笑一声,“慎亲王妃不必客气。” 齐悦叹息一声,“你定要和我如此疏远吗?我毕竟是你的jiejie。” 齐瀚本想说自己没有亲人的,可他也不是个话多的,他一刻也不想在齐府里待下去,便开门见山道,“慎亲王妃还是管好自己的女儿要紧,否则真的出了事” “玲珑怎么了?”慎亲王妃问。 齐瀚却笑起来,“知春公主把南阳郡主送到了我的床上!不知道这个责任是要我来背负,还是她自己背负。” 南阳郡主?顾青玉?齐悦和延庆公主也是闺中好友了,又怎么能够容许自己的女儿这样的欺负顾青玉。 齐悦一下子急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齐瀚眯着眼睛,“如何有假?我劝慎亲王妃还是赶紧去一趟延庆公主府。否则顾家许家和齐家结了仇。想必王妃也是不想看见的。” 齐悦着急的问,“你没有伤害南阳郡主吧?” 齐瀚嘴角划过一丝冷意,“王妃是关心郡主?还是关心知春公主把这件事闹大了?” 齐悦咬牙,“我自然是都关心的。” 齐瀚眼底尽是冷意,他却已经转过身去,他一句多的话也不想说,这齐府里的人每一个都是自私而又凉薄的,他只想快一点离开这里,更快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