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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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了?” 骆大都督点头:“之前食盒里总有的卤味拼盘今日没见到,食盒空了一层。” 林腾神色凝重起来。 有间酒肆是夏日开张的,而天热的时候人们更喜欢吃卤味凉菜,可以说有间酒肆的名号是靠着卤味打响的。 骆姑娘给父亲送饭,卤味定然不会少。倘若前几日都有而今日没有,那只有一种可能:食盒被送往牢房的中途有人打开过。 林腾视线在衙役中扫过,落在牢头身上。 迎着那道锐利目光,牢头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喊道:“林大人明察啊,小的只是忍不住偷吃了卤味,绝对没有给骆大都督下毒!” 守在此处的衙役小声议论起来。 林腾冷冷问:“空盘子呢?” “被,被小的随手丢掉了。”牢头冷汗直流。 “去找。” …… 骆笙也没逃过被问话。 “骆姑娘送饭给大都督,食盒可有经过旁人之手?” 面对神色冷肃的青年,骆笙语气镇定:“没有。” “骆姑娘仔细想清楚。” 骆笙摇头:“真的没有。这几日在酒肆十分清闲,给父亲准备的饭菜都是我看着厨娘做好装盒,由我一路提着送来的。送来后交给了牢头,就不清楚了。” 这时一名衙役走来,凑在林腾耳边说了几句。 林腾紧锁眉头点了点头,对骆笙道:“骆姑娘暂且回去吧,若是有事,会再请你来。” 骆笙微微点头,喊了一声林大公子。 林腾语气放缓:“骆姑娘还有事?” 骆笙抿了抿唇,正色道:“请你保护好我父亲,早些查明真相。” 林腾颔首:“职责所在,我会尽力而为,只是从明日起骆姑娘就不必送饭来了。” 骆笙垂眸不语。 林腾想要宽慰几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道:“我让属下送骆姑娘出去吧。” “嗯。” 等到骆笙离开,林腾立刻向赵尚书禀报了初步查出来的情况。 赵尚书有了这些讯息,匆匆进宫面圣。 宫中这几日的气氛有些低沉,连皇上与贵妃娘娘赏歌舞的乐事都少了。 永安帝在养心殿见了赵尚书,听完禀报,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连个人都看不好,你们是干什么的?” 赵尚书跪下来:“臣有罪!” “去查,把谁对骆驰下手,给朕查个一清二楚!” 赵尚书向永安帝禀报过,算是完成一桩任务,得了这话赶忙跑了。 永安帝起身,负手在殿中来回踱步。 自从骆驰春日遇刺,那件被埋在记忆深处的旧事又被翻了出来,令他莫名有些不安,这才派了开阳王前去查探。 而今,骆驰犯事进了刑部大牢,竟然还有人要他性命? 看来牵扯到镇南王府的这些事远比想象中复杂…… 永安帝心中无数念头翻腾,神情越来越凝重。 有人想要骆驰死,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离开刑部衙门的骆笙径直回了骆府,凝重的神色掩盖下,是一颗落定的心。 时间,总算有了。 第309章 退亲 夜渐深,偌大的开阳王府仿佛陷入了沉睡,一片静悄悄。 一处书房里还亮着一盏孤灯,把朦胧的光晕从屋内映照到屋外,成了这冬夜里难得的暖色。 身着雪白里衣的卫晗在灯下静静看书,雪衣乌发,瞧着比白日里多了几分冷清。 咚咚咚。 书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进来。” 一名年轻人推门而入,抱拳道:“主子,骆府那边传来消息,说骆大都督所用的晚饭中有毒。” 卫晗把书卷随意一放,眼神有了些微变化:“说说具体情况。” “说是骆姑娘送去的晚饭中汤羹被老鼠打翻抢食,结果那些老鼠被毒死了……” “是么?”卫晗眼底似乎蕴了某种光亮,语气温和,“赵尚书进宫禀报给皇上了?” 年轻人应是。 卫晗牵了牵唇角,语气越发温和:“退下吧。” 年轻人躬身退下。 随着房门轻轻关拢,被年轻人带进来的寒风随之散去,屋内温暖如初。 烛火晃了晃,那盏孤灯似乎也亮堂起来,越发清晰照亮了男人的眉眼。 他的眼底藏了深深笑意,脑海中浮现的是酒香弥漫的酒肆大堂里那道素色身影。 那是他熟悉到哪怕闭上眼睛只听脚步声,也能分辨出是她的那个姑娘。 她说她来争取时间,果然就做到了。 卫晗忍不住微笑,却又不明白这与有荣焉的感觉从何而来。 烛泪堆满了烛台,夜更深了。 他起身吹灭微弱的烛火,干脆直接歇在书房的矮榻上,辗转反侧之余一个念头越发迫切:明日要早点去有间酒肆吃饭。 笼罩着夜色的骆府中,同样有人在等着骆笙。 “站在这里干什么?”骆笙看到等在石阶上的少年,微笑着问。 骆辰迟疑了一下,才道:“你今日回来比平日晚,是不是去衙门遇到什么事了?” 之所以迟疑,是处境已经够糟糕,不想再听到更糟糕的事。 可连骆笙一个女孩子都无畏面对,他怎么能逃避。 他不只是骆笙的弟弟,也是骆府的小主人。 “边走边说吧。” 骆笙举步往前走,骆辰默默走在身侧。 “给父亲送去的饭菜,被人下了毒。” 骆辰脚步一顿,眼神微沉:“父亲没事么?” “没事,有毒的羹汤恰好被老鼠弄翻,被老鼠吃了。” “呃。”骆辰拧眉往前走,走出数步轻声问,“父亲一时半会儿是不是不会被定罪了?” 骆笙侧头看他。 十三岁的少年,面容还很青涩,眼神却深沉明亮。 骆笙弯唇笑了,轻声道:“是啊,大人们总要好好查清楚。” 骆辰闷头走着,快要到岔路口时又低声问了一句:“大人们真的能查清楚么?” 那个下毒的人—— 他深深看了身侧少女一眼,心头莫名有些不安。 别人不会往骆笙身上想,他却会。 骆笙做过的出人意料的事实在太多了。 夜色中,少女神情从容,语气淡淡:“或许能,或许不能,我们不用cao心这些。” 她要的只是拖延时间,至于真相会不会被人看透,并不在意。 她是骆大都督的掌上明珠,以任性肆意名扬京城靠的就是有个好爹,就算林腾怀疑到她头上,没有证据总不能把她也抓进去。 只要能拖到开阳王的人把那名护卫的妻儿救出送来京城,为骆大都督洗脱罪名,以后她还是无法无天的骆姑娘。 倘若骆大都督不能洗脱罪名,她多做一桩事还是少做一桩事能有什么区别呢? 岔路口到了,骆笙停下来:“我回闲云苑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看着乖巧点头的少年,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想太多,长不高。” 骆辰扯了扯嘴角,没好气道:“瞎cao心。父亲那么高,我不会矮的。” 骆笙定定看少年一眼,叹口气转身走了。 骆辰隐隐觉得有些奇怪,更多的是莫名其妙,板着脸回了住处。 翌日一早,骆笙便去了刑部衙门询问情况。 “尚书大人,骆姑娘来了。” 赵尚书犹豫一下,示意把人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