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节
小花笑着坐了下来，然后眨了眨眼睛，看着我，好奇的问道：“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啊？和以前差别很大哎……”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身穿了几个月的邋遢衣裳，又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不修边幅的脸庞，以及那一头长乱的头发，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外出工作，刚回来，连收拾收拾都没来得及……我的工作比较特殊，所以才弄成这个样子。” 小花噢了一声，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我马上递过去菜单，说：“要吃什么随便点，哥请客。” 小花马上摇摇头，指了指桌上两道菜，一份汤：“这些够吃了。” “这些哪里够吃，连个主菜都没，点点点，再点一些，不要跟哥客气啊，想吃什么随便点。” 台面上就两道凉菜，一道豆腐皮蛋，一道口水鸡。 “好吧……” 小花只能拿起菜单看了看，然后瞥了我几眼，叫来服务员，点了两个rou菜，一碟青菜。 完事后，小花看着我，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我一时语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随口一句：“不提了，现在已经不做那行了，现在是无业游民一个……对了，我妈是什么时候退院的？” 小花告诉我，一个月前。 “那你呢？什么时候离职的？” “半个月前。” “你为什么离职了？” “不想做了。” “我妈退院时，还有跟你说过什么话吗？” “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大概是让我好好照顾自己，找个好男孩什么的，她也没有留关于你的话。”小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腼腆的偷瞄了我几下。 我皱眉了。 我母亲离院的时候，居然只字不提关于我的事情，这好像有些不太正常啊？按理说，她至少应该跟院方嘱咐一下，假设我哪天来养老院找她，就让院方的人告诉我她的情况，她的下落，好歹留封信之类的。 越想越不对劲，并且着急了起来。 我现在得确定母亲，是不是真的回到了坐牛村去了，如果是的话，那还好说，可如果不是，她会去哪里呢？ 小花说：“你好像很着急，要不这饭我们先被吃了，去找到李阿姨再说吧，其实我这次出来见你，也是因为出于担心李阿姨，我之前以为她回家去找你了，结果现在看来，她好像是一个人回家，你们以前的家在哪？” 我看着她，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不急，咱们先吃饭。我们以前住下乡下，一个叫做坐牛村的地方，我打算吃完饭就坐车回老家一趟。” “我能跟你一起吗?”小花询问道。 “这……可能会花上一些时间，你不用工作啥的么？”我挠了挠头。 小花笑了笑：“我现在也是无业游民哦。” “好吧，你要跟我一起也成。” 我也不拒绝，既然她有跟我一起回家的想法，那就成人之美呗。 随后就闲聊起其他话题，等菜上齐了，开始吃饭。 只见小花很关心的夹起一块块rou放到我的碗里，让我多吃点，说我现在瘦得吓人，看起来也是营养不良啥的。 我也不顾及吃相，自己很久没品位过这些人间烟火的味道了，大口大口的吃饭吃菜，把一桌子的食物都扫荡干净了，不浪费一粒粮食！ 吃饱喝足，我去把帐结了，然后发现自己裤兜里只剩下一百块钱了，这点钱只够自己一个人回老家的车费。 看着小花在门口处微笑等着我，突然感觉这里的气氛有点尴尬。 第六百六十八章 轨迹 离开了饭店，我一想到母亲的下落，也没有心思去思考什么问题了，先带着小花来到了客运站，然后问了票价之后，让她先垫着点钱，买了两对车票，然后等待那班车启动，坐上车，去往老家的路上。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先是回到了镇上，然后又叫了一辆摩托车送我们到了村入口，走过了那座新建好的桥，一路上小花啧啧称奇，对这里的一切都产生nongnong的兴趣，可是她却不了解这里的背景故事，如果一旦了解，她肯定不会开心得起来。 我也没有讲故事的心思，快步的走到了坐牛村里，然后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他们也认出来了我，只是有的人当没看见我，有的则避瘟神一样躲开，有的则出来跟我打招呼。 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可是却没有找到自己的母亲，而且屋子也是一片古旧，很久没有人打扫和住过了。 我走出了家外，找到了邻居，村民们，向他们打听我母亲的下落消息，可是他们都表示没有见过我母亲，说我家，就我一个人这么久回来过一趟。 小花有些担心了起来，问道：“李阿姨该不会是没有回到这里来吧？你们还有别的家吗？” 别的家…… 这个问题，把我问得愣了一会儿神，然后不禁想到了自己亲生父亲所在的那座侗寨，该不会母亲回去那个家了？可是不太可能啊！她怎么会回到那个令她噩梦的地方呢…… 之后，我又四处的打听，挨家挨户的问有没有见到我母亲，只是所有人的回复都是没有见过。 于是我又一个人满村子的到处找了个遍，直到确定了自己母亲没有在坐牛村之后，我垂头丧气的带着小花离开了村子。 路上，小花安慰我道：“别太伤心，李阿姨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想不开什么的，她一定是去了什么地方，只是不是这里而已，你先好好想想，李阿姨还会去哪里？” 我沉默了好久好久，然后才跟小花，说道：“我们再去一个地方看看，那是我亲生父亲生活的地方……” 小花微微一愣，疑惑问道：“坐牛村不是你父亲生活的地方吗？” “那个家伙……” 我差点忍不住骂出口脏话，但是仔细一想，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算了，不提那个人渣也罢。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那是一个侗寨的地方。” 就这样，我带着小花离开了镇上，然后用着人家姑娘的钱，坐车辗转各处，最后来到了那座我亲生父亲生活的侗寨。 在侗寨里，没有见到我那个父亲，了解了一些当地人，说是坐牢去了，还没有放出来。 我又向当地的人们了解我母亲的事情，可是最后结果和我意料之中一样，我母亲没有来到这里。 她既没有回到坐牛村，又没有来到这个侗寨，那她那句“我想回家了”，是指哪个家？是什么意思？ 我陷入了僵局。 最后，我开始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首先，母亲一个月前离开了养老院，没有给院方留下任何的信息。 这里很可疑。 母亲不应该就这样擅自离开，而不留下任何的线索，也不让院方给我交代一些嘱咐之类的…… 而且连身边最亲密的小花，也没有留下口信什么的。 她就这样一个人消失了，临走前只说是想要回家…… 她要回哪个家？ 我和母亲从小到大生活在坐牛村里，她按理说会回到这座村子里去，那是有可能的，可是为什么我回到了村子里，却是连任何线索都找不到，所有人都说我母亲没有回过那个村子！ 现在自己到了父亲生活的侗寨，也是同样的局面，没有人见过我的母亲，没有人！ 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我感觉头脑有些剧烈的头痛了起来，使劲锤了锤头后，我又发疯似的在整个侗寨里寻找了起来，甚至将我那姓吴的父亲的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没有找到，没有找到母亲。 小花见我有些失去理智，不断的安慰我。 可是我听不进去，找不到母亲，以往的一切经历就像洪水一样浮出脑海，一幕幕的回放，刺痛我的心！ “妈，你到底去哪了……” 我几乎快要泪崩，猛捶自己的胸口，骂了自己不孝顺，到处跑，不照顾母亲，不去为母亲着想。 现在的局面都是自己促成的！ “报警吧，哥你别这样，李阿姨消失，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其实也有责任，我……呜呜呜……你别这样……”小花被我的模样吓哭了。 又好像是急哭了，总之，她哭了。 “你别哭。” 我把她抱在怀里，紧紧抱住，咬着牙，忍住心中对母亲的愧疚，道：“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失态，不应该吓到你，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哥，不是你的错，是我，我没有在你不在的那段时间，照顾好李阿姨，我，我对不起你……呜呜呜……” 就这样，我们两个互相安慰，最后都冷静下来后，便离开了侗寨，然后去到了养老院所在的那座城市，报了警。 警方确定了这是一起失踪案之后，向我了解情况，我告诉警方我母亲是一个月前在养老院失踪的。 小花作为越来越的前老人护理员，可以为此做证明。 于是警方便立案了，然后派出两个人手跟我一起去到了养老院开始着手调查这一桩失踪案。 他们先是向院方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是调取出养老院内安装的监控，查出了我母亲在养老院时的最后画面。 监控画面大概是，我母亲去前台办理了离院手续，然后带着行李走出了养老院的大门，之后就消失在监控前了。 见状，我马上请求警方，顺着母亲从养老院门口离开的方向，挨个路线的查去，以警察的名义去调取了路边的监控，以及路边人家的店门口的监控。 一个个的查询，最后查到了我的母亲向哪个方向走去，一直走到了离这里最近的客运站。 而且全程我母亲都是拖着行李走路，没有舍得花钱打了一辆的士，正是因此，留下了很多线索。 但是看到那一幕幕我母亲拖着行李艰难行走的画面时，我都忍不住心痛，后悔自己没有多待在母亲身边…… 最后又借助了母亲所去的那座客运站的监控，得知了我母亲在站台买了车票，然后坐客运车离开了这座城市。 因为有警方的协助，所以很快的就在客运站给出的资料里，查到了我母亲买的是去往哪里的票。 从所在的a城市，去往b城市。 这个b城市，竟然就是老家坐牛村所在的那座城市！ “我妈，难道真的回老家了吗？” 得到这个消息的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绞尽脑汁想了起来，可是为什么我和小花回到了老家之后，却没有找到母亲，而且也没有人看见过我母亲出现？ 就好像，我母亲并没有回到坐牛村！ 为此，我又带着小花返回到了坐牛村里，再次寻找母亲，可是最后还是没有任何的成果，还是找不到！ 母亲不在坐牛村！ 之后，我去到了坐牛村所在的那座镇上，向当地派出所请求帮助，联系了当地的客运站，客运车，向他们了解我母亲是否乘坐过这里的客运车的情况。 可是因为镇子的落后，客运车来来往往也有太多的乘客，而且坐这些地方的客运车是不需要办理什么买票手续的，所以查不到我母亲是否坐车回到了这座镇上。 但是经过之前的调查可以得知一点，那就是，我母亲从a城市，去到了这座镇子往上的县级城市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