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节
金宝根：“……” 说好的女穿男成为家里唯一的独苗苗后，就能受宠一辈子呢？ 金宝根可以上学，但是，他必须要保证把家务活之类的都做好，才被允许去上学。 金建业接金宝根过来的初衷，是想着自己可能一辈子就这一个儿子了，接过来好给他好好养老。 可等真的将人接下来了，看着“完好无损”的儿子，再看看自己的“鸡飞蛋打”的状态，金建业心里难免升起一种恼怒和纠结。 对金宝根有时是满含怨愤的怒骂，有时则是慈父般的洗脑。 金宝根的日子，过得可见辛苦。 他恍惚着，痛苦着，挣扎着，却压根无从反抗。 他想要求助，可又能求助谁呢？ 大姐知道他的日子过得不好后，就每周都给厂里的食堂多送些鸡蛋和小米，让他每天都可以去食堂拿一个白水煮蛋吃，喝一碗小米粥。还说如果家里不叫他上学了，一定告诉她。 这已然是表明了态度，除非大事，她不想管他了。 金宝根自己也没脸去找亲妈。 日子越久，过得日子越苦，金宝根越发明白自己当初的过错。 他自己一个人，日子都能艰难成这样。 当初mama一个人带着他们五个孩子，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容易熬到几个孩子都长大了些，有享福的机会了，他明明知道mama可以不用去死，mama只要离婚就能分到钱治病，可他为了自己和所谓的“父爱”，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甚至还在mama重病的时候，去讨好他认为将来会对他很好的“后妈”。 mama那时一定很伤心吧？ 如此想罢，金宝根就更加不敢也没脸去找mama了。 就这样过罢。他这样不孝顺，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呢？ 对叶梨而言，原身其实是个强大的人，且她已经把几个孩子都带大了，到了她这里，有了能供几个孩子上学的钱，每天打猪草和砍柴的人也找到了，日子自然就过得轻松自在。 养鸡养猪养兔子，打理院子里的菜地，这些是叶梨和几个丫头一起做的。 另外叶梨隔一天还会上一趟山，采摘些野菜野果子和各种花花草草的，回来后或是做成干果，或是做成果酱果酒花茶，每个月还能拿着弹弓打上一只野鸡或野兔，有一次还捡了条蛇回家里来。 再加上家里的畜生养的多，叶梨也好，家里几个丫头也好，都是越来越健康的。 金大妞在钢铁厂里，因着每周都自己往食堂里送小米和鸡蛋，所以每天也是一碗小米粥一个鸡蛋，最近mama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红枣，还叫她每天吃上三五个，再加上她做了老师，每天工作，人也越发的精神和自信。 几个孩子都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叶梨平日里是不去上工的，村子里知道她有金建业的工资和福利，也知道她养着的母鸡和兔子不少，自己还会晒些花儿朵儿的做花茶，酿米儿酒和果酒、果酱，这些可都是能拿去县城里跟人交换东西的。 做生意是不被允许的，那是投机倒把，可叶家大姑娘在县城工作，认识的人多了，有城里人需要这些，拿着粮食跟叶梨交换，这就不算什么了。 且叶梨从前给妇女看病，还要偷着摸着的，现在就直接对外说了，会看一些很普通的病症，但要很严重的那种，她是不会看的。因此自己还上山采摘了草药在院子里晒着。这又是一项收益。 尤其是村子里发现，这位的医术看起来的确普通，但却是那种跟卫生所的医生一样普通的医术！ 众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与其去卫生所花老多钱看人眼色，还不如找叶梨子呢！ …… 叶梨就这样带着几个孩子，在小东村里安静而充实的生活着。 直到1977年10月21号，恢复高考的消息正式传来。 小东村的知青们全都炸了！ 知青们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茧子，喜极而泣。 小东村的许多家里有年轻孩子的，家里家长也逼着这些孩子读书高考。 金大妞回家了一趟，脸上也带着兴奋的光彩。 她也要参加高考！ 这两年多她一直没放下功课，因着只是初中学历，在老师里面不算特别出彩，老师里还有两个高中生，她于是就把高中课本也都啃了下来。 mama和自己辛苦拼凑的那套《数理化自学丛书》，她也已经誊抄了一遍，自学了两遍，有些真的不会的题目，她当时不好找人询问，可眼看着高考恢复了，她就一定能找到人询问。 到时候，就算是考不上最好的大学，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还是没问题的。 金大妞冲回家的时候，就见mama正在抄写一套《数理化自学丛书》，她愣了一下，才问道：“妈，你抄这个做什么？” 叶梨随意道：“我怕你有这套书的消息很快就能传的人尽皆知，家里多抄上一份，你想复习那本，就能看哪本。” 另外就是，现在的人口制度太严格了，且粮票没有废除，想要离开这里去往其他地方，着实太难。叶梨想了许久，觉得自己这具身体才三十几岁，再高考一回，也不是不行。 到时候，直接考去经济繁茂的沿海大城市，总能找到机会赚钱。等到四年大学读下来，就到了80年代初，各项政策越发开放，那正是下海赚钱的好时机。 尽管这几个女儿都是未来的大佬，但是，其实还是自己做大佬比较痛快，不是吗？ 金大妞看到mama这样为自己着想，复习起来就更刻苦了。 她有那两套书的消息果然传了出去，毕竟当时寻书时不太谨慎，被人看到了也未可知。 金大妞回家一趟，将自己要参加高考的消息说了，果然得到了mama的同意。 还拿到了mama给她整理的剪报册和抄写的要背诵的各种文章诗词的笔记，就将《数理化自学丛书》的其中10册留在了家里，等着村子里的知青和想参加高考的人过来借阅抄写，其中7册拿去县城里，等着同事们来借阅抄写。 她自己就先翻看剪报册和笔记，还有初三、高中的要考试的科目书籍和练习册等，打算先系统的复习一通。得到抄写机会的大家自然对金大妞格外照顾。 其实是金大妞已经将《数理化自学丛书》啃了两遍，那些不会的题目是真不会，只能等其他人啃完了，学会了，教给她。 她回家一趟，跟mama商量了过了，高考恢复了，且在今年就要考试，她想要这一次就考试通过，必须抓紧时间，就决定把复习安排三轮，第一轮就是回归课本，把课本上的东西重新熟悉一遍，然后不会的、需要背诵的都整理出来，再配上mama给她整理的笔记和剪报本，进行背诵和理解学习； 第二轮就是再啃一遍《数理化自学丛书》，这次之后，上面不会的题目，就去讨教会的人； 到了第三轮时，估计就是考试的前一周了，叶梨给金大妞的建议，是把该背诵该记忆的迅速重新背诵记忆，把考试题型和错题集重新复习一遍，再按照高考时间，做一份高中老师给出的卷子，也就可以上战场了。 金大妞选择独自复习，学校里同事们则因为《数理化自学丛书》的不好分配，则选择是几个人一起复习。但不少人受了金大妞的恩惠，借的金大妞的书抄写的，所以金大妞但凡去询问，他们都是肯回答的。 因着叶梨在家里还发动了金二妞几个一起抄写，所以，最后叶家是借出去了两份《数理化自学丛书》，那些借不到高中初中课本和丛书的人，叶梨就把自己抄写给金大妞的笔记又誊写了一份，那些人可以借去抄写背诵。 有了这个前提，之后叶梨想参加高考，也就有了基础。 转眼就入冬，小东村所在省份，是在12月初开始的高考。 冷入骨髓。 许多或年轻或步入中年的人，怀揣着希望进入了高考考场。 随后是高考志愿填报，到了1978年春天，录取通知书陆续送了过来，金大妞果然榜上有名，且这次她还考上了上辈子没能考上的沪市的一所名校，选的专业却是农林方面。 叶梨微微惊讶。 金大妞却对叶梨道：“妈，我喜欢土地里能种出更多粮食，我想让大家全都不必挨饿。当然，或许在我学成之前，就有人能弄出这种好东西啦，可我还是想要学农林专业，想要为祖国和大家尽一份心力。” 最精明的金二妞凑过来道：“妈，我将来想做医生，救死扶伤。累些也没关系，我是农村娃，不怕累！” 金三妞老实道：“妈，我想要当老师，教书育人。” 金四妞捂着自己的脸害羞道：“妈，我觉得我长得还挺漂亮的，我将来想要做演员哦~” 叶梨一怔。 这和这四个丫头曾经所走的道路完全不同。 她仔细看四个丫头的眼睛，瞧见她们是打心眼里这样想的，很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不禁就笑了出来。 既是她们自己喜欢的，那就随她们。 前一年的高考，许多人是背诵的叶梨整理的笔记，大家都对叶梨特别感激，不禁就想要叶梨也能去参加高考就好了。 1978年再次高考的消息传来，叶梨果然报名了。 众人：“？？？”emmm，他们其实就是说说的而已来着！ 县钢铁厂，金建业和金宝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一怔，随即，金建业就哈哈大笑起来，嘲笑前妻的妄自尊大。 金宝根则是怔忡了许久，低着头，一面吃饭，一面落泪。 金建业瞧见了，一巴掌打了过去，恼怒道：“别他妈学小娘们！老子肯养你，就是你还能给老子传宗接代，长大了结婚生儿子！再学小娘们哭，老子干脆就把你给阉了！让你真的当小太监！” 金建业和叶芳菲到底还是闹着离婚了，叶芳菲也将金建业成了太监的事情给捅了出去，大家现在都背地里叫金建业是大太监，金宝根是小太监。哪怕金宝根其实不是小太监。 叶芳菲原本和金建业父子住着，身边还有阳气，身体还能挺得住，可等搬去了女子宿舍住着，没过几天，身子越来越差，现在离死也不远。 金宝根习惯了被金建业骂，一声不吭。 结婚？传宗接代？或许原本的他还有这个想法，可人都是有叛逆心理的，他决定，等他长大了，就去做绝育手术。反正，他女变男一场，原本是有可能喜欢女的的，可现在……看多了叶芳菲发疯的样子，他再也不能接受女性了。对男性的话，看看金建业，他就觉得恐惧无比。 县城的一家医院 乔暖暖面无表情的接过婆婆递过来的老母鸡汤，面无表情的喝着。 隔壁床就是小东村的，他们说起来小东村里高考考上大学的人，眉飞色舞，连金大妞在高考前就改了名字、跟mama姓叶，金大妞考了哪所名校的农林专业的事情都说的清清楚楚。 乔暖暖已经听了两天了。 今天，隔壁床说了新鲜事：“咱们村子那个赤脚大夫叶大夫，就是那个叶梨子，金大妞的亲妈哦，她也要参加高考啦~听说金大妞考试时的语文政治文科的复习资料，还有理科的公式定理，都是叶大夫给整理的，人家现在要参加高考，也说的过去哦。” 乔暖暖一直沉默的心思，终于重新活泛了起来。 叶梨子都敢参加高考，她为什么不可以？不就是学习吗？既然这是最好的出路，那她就拼了命的学！ 她也要参加高考！ 这次考不上还有下次，考不上大学她还能考上大专、中专。只要考上了，只要出去了，她就能摆脱庄家这一家子了。 还有，离婚。 为了她那个没缘分来到世上，就被同父异母的哥哥“玩闹”时“不小心”给撞没了的孩子，她也要离开这一家，重新过自己的生活，为自己的孩子上一炷香，烧一回纸钱。 庄母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家里小子不是故意的，希望乔暖暖继续喜欢这个孩子的事情云云，完全不知在他们看来，傻白甜到可以随便欺负的乔暖暖，已经在默默地打算用计，离开庄家了。 …… 二十年时间，倏然而过。 叶梨母女几个被小东村邀请回乡，母女几个想了想，到底还是答应了。 母女五个的日子过得都很好。 大妞儿做了农林专业的科学家，在一家研究所任重要职务，研究如何让更多的人吃饱饭、吃得健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