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别！” 夏阮阮回身，还没等她蓄力姜姳脚下一软又落了水。 类似情况一连三回，连冯文高都无奈了：“姜姳，你是不怕冷还是怎么的？你得等阮阮推你再跳啊。” 姜姳打着哆嗦，语气有些委屈：“我也在等，可是每次阮阮都慢了一拍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说话的时候楚楚可怜，看向夏阮阮的眼神带着委屈跟不解，就像是夏阮阮故意坑她一样。 等到这场戏结束，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夏阮阮跟着折腾了一天，本来身体就弱加上没吃晚饭，只觉得脑袋懵懵的。 这边姜姳跳了几次池子冷的不轻，不少人都在安慰她。 她看向助理就见助理对她点点头，这才放心下来。 虽然身上是冷的，但是只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那就算值得。 自从进组以来大家都是围着夏阮阮转，现在因为姜姳落水放过来关心她。按照姜姳的说法就是两人缺乏默契可是在场的看着难免会多想。 冬天落水可不是个好差事，想想姜姳真的不容易，至于夏阮阮到底是不是故意谁也不敢说。 姜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裹着毛巾坐在那里，准备等着夏阮阮过来道歉再姿态大度说句没关系。 可是没等到过来道歉的夏阮阮，却听到那边有人在喊：“阮阮晕倒了！” 一群人手忙脚乱，有的忙着喊跟组医生，有的则是忙着打电话找急救。 “切，为了不道歉这么拼的吗？”姜姳笃定夏阮阮是在演戏，可是还是装作着急过去看，“怎么样，还好吗？是不是低血糖什么的啊？” 跟组医生原本也是以为是低血糖，可是血压心音这么一听，当下就慌了神：“情况不好，快送医院！” 等到夏阮阮再睁眼，人已经在医院。 组里的人不可能都跟来，但是身为导演的冯文高在。 眼见夏阮阮醒来，冯文高看她的眼神都很复杂：“阮阮你醒了？” “嗯嗯，冯导，我这是？” “拍戏的时候晕倒送医，”冯文高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就想叹气，“阮阮……” 因为事发紧急，只能送到就近医院抢救。 医生检查过后说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却也说是器质性病变怕是时日无多建议去上级医院做治疗。 夏阮阮的经纪人倒是联系了家人，可是对方出差回来的路上，只能是他在听。 “要不要给你放个假，你等家人回来再去别的医院检查下？”开拍之后剧组经费每天都在燃烧，夏阮阮戏份不少，要是真的放了假不知道多少钱要打水漂。 可是到底是命要紧，想到她还这么年轻，冯文高心里就不是滋味。 夏阮阮一看他这个表情大概明白他是知道了什么。 “冯导，我的身体我了解。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给假。” “你怎么就了解，你知道医生怎么说吗……” 冯文高还当夏阮阮心大没把这个当回事，想要说又觉得太残忍，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医生怎么说，说我时日无多？” 冯文高闻言当下瞪大了眼睛看向夏阮阮，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夏阮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于是笑笑道：“冯导，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是真心想着拍好这部剧，我可以的。” 冯文高听了这话心情更加复杂。说不准这部剧就是夏阮阮最后一部作品，怪不得她的演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到这么大的提高，原来是参透了生死。 一个演员一旦走了心，那么演艺路上就算是生了根。 人无法决定生命的长度，却可以决定生命的宽度。 短短几秒钟里，冯文高想了很多很多。最后沉重点点头，对着夏阮阮保证道：“阮阮你放心，我会帮你把这部戏拍好，以后这也会成为你的代表作。” 夏阮阮有心安慰他，便诚实来了句：“冯导前段时间医生说我只有一个月时间，现在一个月过去了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没准过段时间就变成了两年二十年，奇迹总是存在的对吧。” “对，你说的没错！”冯文高回答的斩钉截铁，心里却更加苦涩。 哪怕知道命运的残忍，他也不想打破这个女孩对生命的幻想。 眼见时间不早了，夏阮阮便催促着他回去。 明天还有戏要拍，过了四十确实也熬不了夜。冯文高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车车好好照顾夏阮阮，还问她的家人什么时候到。 “刚下飞机已经路上了。”车车自己也慌，没想到夏阮阮的情况这么严重。 给陆嘉年打电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在飘，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对方听到消息只是沉默片刻告诉他随后就道，完全没有马上要死老婆的悲伤。 车车不免替夏阮阮觉得心疼，这孩子折腾了一辈子结果临了没人疼。 可是嫁人是夏阮阮愿意的，他一个外人实在不好说什么，只能暗戳戳在心里对陆嘉年的绝情表示批判。 凌晨一点钟，陆嘉年风尘仆仆到了医院。 此时距离夏阮阮晕倒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陆嘉年进了病房，助理则是留在门外跟车车坐在一起。 两人年纪相近，少不了会闲谈。 闲聊之中就听助理在说：“陆总对太太是真的在意，我们开完会就已经十一点了，本来应该明天的飞机，接到你的电话直接调动了私人飞机赶了回来……” “私人飞机？” 车车原本以为陆嘉年不在意夏阮阮，可是听了助理的话却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要是真的不在意，完全可以等到明天再回来。 可是得知夏阮阮病情，陆嘉年不惜调动私人飞机。钱不钱的另说，起码这个心是真的。 那么陆嘉年就不是不在意，而是性格太过内敛什么都藏在心里。 呜呜呜，明明才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转眼之间就要天人永隔了呢？ 车车的眼泪说来就来，倒把助理看的莫名其妙—— 这是怎么了？ 病房里的夏阮阮正在睡觉，陆嘉年下意识就放轻了脚步，生怕吵醒她。 接到车车电话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一提，心想这天终究是来了。 按照上辈的记忆，夏阮阮就是在这个时间段离世的。 那个时候她的身边没别人，独自倒在地板上。等到佣人发现，什么都晚了。 天知道他有多希望这天不要来。 短短一个月的相处，不知不觉他就已经把夏阮阮放在了心里。习惯了关心她也认识了一个全然不同的她，这样一个鲜活的人就这么离开他真的无法想象。 虽然心里早早有了准备，可是事到临头还是觉得很突然。好在他还是赶了回来，起码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陆嘉年心里弥漫着悲伤的情绪，走到夏阮阮身边，伸手放在她的鼻子下面，想要试试还有没有呼吸。 夏阮阮适时睁开了眼睛，看到陆嘉年有些意外：“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回来陪你走完这最后一程，回来让你走的时候不是一个人。 夏阮阮两手撑床坐了起来，还跟陆嘉年聊了起来。 陆嘉年见她眼睛有神状态不错，心里更加悲伤了几分。 据说人死之前都有回光返照，看这个样子，夏阮阮怕是…… “阮阮，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哎？”夏阮阮有些愣怔，一时不知道陆嘉年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玩的。” 向来不推崇封建迷信陆嘉年勉强勾起了微笑，心道即使现在来不及，好歹回头也能烧不是。 第19章 不急，再等等 想吃的想玩的？ 夏阮阮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随后便道：“饿了，想吃点东西。” 为了拍戏折腾到十点多，后面进了医院睡了个昏天黑地。陆嘉年不说还好，一提这茬夏阮阮就觉得胃中空空如也。 “饿了？”陆嘉年听到这话心里却是又沉了两分，这怕是她最后的晚餐了吧，“好，我这就让小吴去准备。” 夏阮阮觉得麻烦：“要不我直接出院去吃好了，这样也不用麻烦吴助理了。” “别。”陆嘉年生怕两人出去有个事儿，万一抢救不及时那怕是会让他遗憾终生。 “这么晚了相关科室的估计都下班了，私自出院总是不合章程。你再等等，明早再办手续好了。” 夏阮阮一听这话说的有道理，倒也不再坚持。 反正现在已经是凌晨，过不了多久天也就亮了。 夏阮阮本来想着简单吃点，陆嘉年点头，随后就安排助理小吴去准备。 等到助理再回来，夏阮阮就傻了眼。 病房一共也就那么大，从里到外各种吃食，中餐西餐甜点水果应有尽有。不知道的一打眼，还以为这是小型自助餐厅呢。 “额……”夏阮阮看着这些食物，而后又看了一眼陆嘉年，“这都是给我的？” 陆嘉年点头：“不够的话再安排。” “够了够了。”都够开一个小型养殖场了，这是把她当猪喂了吧。 车车在一边看的直想哭，开口就劝夏阮阮：“阮阮喜欢什么多吃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