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重生盛世宠后在线阅读 - 第50节

第50节

    所以每回欢愉之后,冯侧妃都是悄悄喝了避子汤。而这件事情,沈禄并不知道,他还在渴望着能回到从前。

    又是一场欢愉后,沈禄终是满足了,翻身下来后,靠坐在床头。他满头是汗,将侧妃揽在胸口抱着说:“知道你不喜欢应酬,但这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陈夫人怕是冲着老三去的,她估计也巴望着你能够去。”

    “妾身明白。”冯侧妃伏在男人胸膛,安安静静的,“王爷放心吧,泽儿成亲是大事,妾身知道怎么做。”

    “辛苦你了。”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垂着望着怀里依旧安静美好的女子,他笑起来,有些唏嘘地说,“雪蓉,很快我们就可以和从前一样。”

    冯侧妃却轻轻扯唇笑了下,她知道彼此根本回不到过去了。

    他不相信她,将来只要当年的事情再被捅出来,他依然会做出跟曾经一样的选择。而她傻过一回,这往后,再不会那般傻乎乎的了。

    “我知道。”冯侧妃声音轻轻的,又细又软,是沈禄最喜欢的样子。

    ……

    到了赏菊宴那天,陈大小姐陈吉儿依旧在闹脾气。她说了除了二王子外,别的都不想嫁。偏陈氏夫妇非得举办这个赏菊宴,这让陈吉心里非常不高兴,大小姐在家已经闹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了好了,吉儿,别再闹了。”陈夫人也是被闹得头疼,偏生没有办法的,若是搁在往常,就由着她性子去闹了,可如今是非常时期,她跟老爷都觉得不能够由着她胡来。

    冲儿顽劣难成大器,将来他们夫妻去了后,怕是难以撑起陈家门楣来。所以,此时此刻也是有必要好好替女儿择一门亲事。

    “娘,我不想嫁别人。”陈吉儿平时在家得宠惯了,现在这种时候,也是不肯退让半步,“我就要嫁给二王子,他不是没有娶妻吗?既然想联姻,为什么不是他联姻。”

    陈夫人扶着额头道:“你胡说什么混账话?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的决定,哪里能由着你胡来。吉儿,别的事情爹娘都可以满足于你,但是唯独这件事情不行。你以为如今的燕王府还是在你爹爹拿捏中吗?你若是想陈家香火不灭,你就得听话。”

    “娘!”陈吉儿见强的不行便改了路数,撒娇起来道,“那个三王子女儿以前见过,文文弱弱的一点英雄气概都没有,女儿不喜欢他,女儿就喜欢二王子那样的。”

    陈夫人劝着说:“人各有长处的,你不能只看外表。二王子是英武,但是人家不喜欢你,就算被迫娶了你将来也不会对你好。再说了,嫁二王子可是做填房的,前头夫人还留了一个儿子。最重要的是,二王子自己都说了,人家是已经定有亲事。吉儿,你听娘的话,三王子不错。不信的话,他进来会过来,到时候你亲自瞧一瞧可好?”

    “你说小时候见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人都是会长大的。”

    “可我就是喜欢二王子。”陈吉儿气哭了,“他会骑马会打仗,会打得敌人屁滚尿流,三王子会吗?他只是定亲了,又没有成亲,那门亲事退了不就行了。娘,你们到底在怕什么啊?为什么现在跟以前的态度截然不同?”

    第73章

    本来燕王父子的打算是杀了陈绍方父子,然后再用陈家父子的脑袋威慑整个燕州,也包括陈家军。只是父子几人都没有想到,陈绍方竟然愿意讲和并且联姻投靠。能不见血解决问题最好,所以燕王前思后想一番后,自然是愿意联姻的。

    只是这个人选上,未免叫人头疼了些。

    如今的燕王府,除了沈浥跟五爷沈洪外,差不多都动了心思。沈泽沈泊且不说,就是沈淮也是起了心思的,毕竟,目光但凡放得长远些,就知道陈家这样的外家,是千金也难求来的。

    沈淮母族没有势力,如今娶的甄氏,不过也只是燕州一带有些名气的富商。商人再有钱,那也比不上能够行军打仗手握兵权的都督。如果沈淮自己有本事的话,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如今他的确一无所有。那些所谓的大公子贤德的名号,再父亲起兵造势后,也是没有半点用处。

    父王起兵造反,将来成功了,加官进爵的肯定是一众出生入死的战士。沈淮会骑射,但是常年主王府内务之事,没有带兵上过战场的经验,关键时刻,他立不了什么功劳。

    那日酒宴上,陈都督提议说要与沈浥结亲的时候,沈淮就已经起了心思。所以,他才会站起来说话,看似是替王府解围,实际上他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这几日沈淮一直都没有怎么休息好,心里的想法还没有与妻子说。他这个想法很大胆,他知道对不起妻子,所以有些难以启口。

    甄氏哪儿哪儿都好,唯独出身不好。若是搁在从前的话,她这样的出身倒也说得过去,但是现在……沈淮是有些瞧不上了。

    “怎么了大爷?”甄氏盛了碗小米粥给沈淮递过去,自己也顺便坐下来,“都好几天了,你都魂不守舍的。不知道方不方便说,也许妾身有法子帮得上忙呢。”

    沈淮搁下碗来,紧紧握住甄氏手道:“素沁,你有办法的。只不过,这事情说出来实在对不起你。”

    甄氏见与自己有关,吓了一跳。再去看沈淮,见他眼中有愧疚,甄氏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下子慌了心神来。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的,如今,爷果然嫌弃她的出身了。

    “你,你想好了吗?”甄氏自诩八面玲珑,但是此刻也是有些失了稳重,她倒是没哭,也没有委屈,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确是上不得台面,也是觉得自己拖累了自己男人,“如果爷决定了的话,不管什么事情,妾身都愿意。”

    “素沁。”沈淮越发觉得愧疚,“你可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甄氏笑起来:“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嘛,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又道,“成大事者无需拘泥小节,爷既是有了这个想法,就大胆去做吧。其实不必觉得对不起谁,本来也是妾身不争气,嫁来王府几年了,除了生了豌豌外,肚子也再无动静。如今,如今妾身愿意自请下堂。”

    “我怎么舍得。”沈淮与甄氏做了四五年夫妻了,感情自然有,“你也别多想了,不管发生什么,你与豌豌都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先吃饭吧……”

    吃完早饭后沈淮走了,甄氏这才哭了出来。

    不是她愿意这样做,只是她心里明白,爷既然起了异心说明心中早谋算此事了。与其到时候被动的被人撵走,倒不如自己先说出口来。其实爷的难处她自是明白的,他有什么样的野心,她也懂。

    甄氏想了很久,她觉得自己也别无选择。除了这样做,她还能怎么办?娘家除了有三五个钱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

    甜珠在家等了许久,最后得来的消息却是……陈大小姐竟然看中了大爷。

    但是大爷却以家中早已娶有妻室为借口,不肯同意。陈家大小姐不再吵着要嫁二王子,却是一心一意吵着要嫁大王子。甜珠得到的消息是绿萝从外面打听回来的,甜珠听得有些不太明白,不是说好给三王子相的吗?

    正思忖间,冯侧妃回来了,甜珠忙带着丫鬟去正院请安。

    冯侧妃去内室换衣裳了,甜珠就候在外厅。等冯侧妃换了身衣裳出来后,甜珠忙过去请安行礼。

    “这里没有外人,就别客气了。”冯侧妃今儿有些累了,拉着甜珠一道在炕上坐下说,“今儿实在有些累,先用饭吧。”

    侧妃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甜珠晓得她是心中不好受,所以没多问。到了晚上躺在大床上后,脑子里还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不记得了,前世的时候,不知道后来的平王妃到底是甄氏,还是如今正闹着要嫁给大王子的陈氏。

    甜珠晓得沈淮的野心,他一直都装得很好。以至于所有人都拿他当做那种谦卑礼让的君子,其实他才是最卑鄙的小人。

    而沈浥最后最大的敌人,也是这个沈淮。

    别人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她还不知道么?怕是……他心里是极为愿意娶陈大小姐的吧,只是为了保全他正人君子的形象,这才假意拒绝,闹成了现在这样一番局面。

    他将事情闹得越大,外面也只会越晓得他大王子是个厚道的好人,可谓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只是甜珠想不明白,沈淮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让陈大小姐那般自甘堕落愿意嫁他呢?还有,陈小姐的身份那般尊贵,不会甘愿为妾的吧?那只能先休妻?

    甜珠实在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但她心里有这个疙瘩,便一直睡不着。

    甜珠仰躺在大床上想着事情,忽然听到外面有一声响动,她立即坐了起来。刚准备喊丫鬟进来,沈浥却端着盏灯走进来,声音低低沉沉的:“是我。”

    “你怎么来了?”甜珠大惊,身子也不自觉往床里面躲了躲,自然有些害怕的。

    沈浥将灯搁在床头的一个立柜上,他兀自撩袍在床边坐下,黑沉沉的眸子朝床上的人扫去,见人防他跟防贼似的,他不由得皱了眉说:“我要是真想对你怎么样,还会等到现在?”

    “你不是早就已经对我怎么样了。”甜珠反驳他,丝毫不客气。

    沈浥却被堵得说不上话来,他是对她做了那种事情,但是他现在后悔了。他知道名誉对一个姑娘家有多重要,那时也是他糊涂了,亏得她心大,这才没有闹出出格的事情来。

    若是搁在旁人身上,怕是早一根绳子吊着抹脖子自尽了。

    可能是跟沈浥自身的成长经历有关吧,沈浥骨子里并没有那种对女子的轻贱,哪怕是没了清白又如何?没了清白和尊严的女子就得受尽侮辱吗?就非得死吗?那是不是他母亲跟阿姐也早该去死?

    沈浥心里承载着一份责任,所以注定他很多想法都与常人不同。

    “您找我什么事啊?”见他目光沉沉的,脸上也尽显疲惫之色,甜珠到底心疼他的,主动关心问,“你好像瘦了点,是不是没有吃好饭睡好觉?”

    沈浥垂眸凝视着她,灯下看美人,沈浥只觉得他未来的小媳妇越看越美,于是心情也自然好了不少。

    “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沈浥伸出一只手去,轻轻握住她手,捏了捏问,“这几天都跟着母亲在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就是看看书而已。”甜珠实话实说。

    “拳脚功夫也别落下,我不是派了紫竹跟着你?”沈浥自然会万般护着甜珠,但是他也希望甜珠可以有自保的本事,“紫竹会功夫,平时看书累了的话,让她教你几招。”

    “就在这里?”甜珠是想多学点东西的,但是在王府侧妃的院子,总归还是太奇怪了些。

    “我会跟母亲说。”沈浥望着甜珠,目光深深,“再过几天我得走了,这一走,没有个一两年怕是回不来。”起兵造反,其实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是生是死还另说。

    甜珠懂他的意思,她心里也有点点不舍,但是不想让离别变得这么沉重,便只笑着道:“你放心去吧,我会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侧妃娘娘的,我也会听你的话好好多看书识字,跟着紫竹学功夫。直到等你进了京城后回来接我们我再走,这段时间,我不会去别的地方,我只呆在侧妃身边。”

    沈浥凑近了去,亲了甜珠一下,甜珠低了脑袋不说话了。

    沈浥抬手轻轻捏她脸颊,黑沉沉的那双眸子藏着许多光,他保证道:“等我回来,然后风风光光娶你进府。”

    甜珠脸燥得慌,别过头去道:“等你成了事情后,身份更加尊贵了。到时候京城里那么多漂亮的小姐肯定都愿意做你的妃子,你怎么还会记得我。”

    沈浥却轻轻将她抱进怀里,像哄着孩子似的哄着道:“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甜珠。”

    甜珠心乱乱的,当那熟悉的冷香渐渐钻入鼻孔的时候,她脸烧得越发guntang起来。低着脑袋玩着自己的手,双颊却火辣辣的。

    “我今天觉得侧妃好像不太高兴,是因为三王子婚事的事情吗?”甜珠想找个机会跟他谈一谈沈淮,却始终找不到切入点,这会儿子刚好有个机会,她想告诉他沈淮其实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种老好人。

    第74章

    “嗯,母亲今天是有些不太高兴。”沈浥将人抱在怀里,用心感受着那团香软,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了?”

    甜珠明显心思跟他不在一个点上,这样被他抱着她觉得说话不方便,于是挣扎了几下便坐了起来,认真看着他人说:“我觉得侧妃娘娘吃饭的时候心情不好,但是娘娘没说为了什么,我也不敢问。我听丫头们回来说的,说是那陈家大小姐如今吵着要嫁给大王子?我就觉得好奇,不是给三王子说亲的吗。而且,大王子可是娶了妻子了啊。”

    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其中有没有蹊跷,沈浥心中明白。老大想娶陈家小姐,从而为自己得一方助力,这本没什么,但是如果他是想从老三手里抢,那他沈浥便不会坐视不理。

    沈浥自然不会让老大得逞,但是这事情牵扯到很多方面,他来看甜珠只是想好好与她说说话的,没打算说这些。不过既然甜珠现在问起了,沈浥也会说个一二来。

    “他是娶了妻室,但是甄氏出身不好。搁在以前倒是没什么,现在情况有些不同。”沈浥见甜珠对这件事情有点兴趣,他便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只道,“甄氏的父亲只是燕州的一个富商,甄氏商家女出身,原配老大就很是高攀了。如今父王起兵想做皇帝,将来事情真成了的话,就算赵姬出身再不好,那也是父王身边的老人,四妃的位置总该有她的。到时候,老大的身份,可再不是甄氏可以攀得起的了。”

    “这一点,甄氏心里未必不明白。”

    甜珠惊讶:“二郎的意思是说……这事情是大夫人跟大王子商议好的?如今唱这一出,也是给旁人看的吗?”

    “只他们两个,这出戏唱不好,得陈家大小姐也配合才行。”沈浥淡漠,却一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表情,他黑眸沉沉朝甜珠扫来,倒是好奇,“怎么,对老大的事情这么上心?”

    甜珠一怔,从他眼里看出了醋意来,甜珠忙否认说:“你又胡说了,我明明是关心侧妃娘娘。”又道,“我总觉得大王子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厚道,总觉得怪怪的。”她怕沈浥会不信,她又说,“我最近时常做梦,梦到王爷做了皇帝后,大王子得封亲王。他跟二郎关系很好,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好人,可是最后二郎却被他给害了……”

    拿梦来比喻也不过分的,前世发生的那些事情,现在再想想,可不就是一场梦。

    沈浥诧异地看向甜珠,黑澄澄的一双眼睛里,有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

    “做梦?”沈浥低声喃喃,他曾经也做梦,曾经碰到甜珠前后的那段日子,总做些奇奇怪怪的梦。只是近来事情多且杂,他都没有怎么好好睡过觉,更别谈做梦了。

    难道……这些梦里的事情,都会成为现实吗?

    沈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是素来不信鬼神之说的。

    “嗯……”甜珠不敢看他眼睛,怕会怯场,“我只是与你说了,梦里的一切都很真实。我怕……”甜珠咬咬唇,“我怕将来你真的会被他害了。”

    沈浥却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斗不过他?”

    沈淮是什么样的人,沈浥并非不知道。只不过,如今顾着大局必须父子兄弟一条心,根本不是起内乱的时候。等将来大局已定,多的是时间处理这些琐碎的事。

    “我没有这个意思。”甜珠忙解释,她认真看向沈浥,“你是盖世英雄,凡事都明着来,就算要与谁对着干,也会光明正大与人叫板。但是如果他是卑鄙小人的话,就是暗中耍坏,有多少手段你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但是我觉得,二郎这么聪明,肯定心里有数,那你就当我没说好了。”

    沈浥却笑:“这么来看,我身边还是少不得甜珠。将来我想成大事,还是缺不得甜珠这个女诸葛。”

    “你笑话我。”甜珠生气,被子闷着脑袋倒了下去。

    沈浥笑声从喉间轻轻溢出来,手去扯被子道:“我刚刚是与你玩笑,你的心意,我懂。”

    “我没有什么心意。”甜珠否认,“我就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了,你就当我没说好了。”

    “是我冤枉了甜珠,甜珠心地最善良,就原谅我吧。”沈浥最不会哄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倒是愿意屈尊说这些以前从不会说的话,“甜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