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乐不思蜀
“西夏刚刚独立,情况并不乐观。” “天德、云内、金肃、河清四军一带因为兵员的缺少和领队军官作战的失误,我们已节节败退。” “我们的粮草也有问题,如今换了两江总督,漕运没法再运,只能走陆路,陆路时间太长,不好准备。”男子声音淡淡,拂袖坐了下来,倒了三杯茶水,递给元昊和刘琦,自己拿了一杯喝了起来。 此人名叫张元,西夏最有名的两大权臣之一,据说他是个不得志的文人,年轻时“以侠自任”、才华出众,风流倜傥、有谋略之才,在北宋累试不第,自视才能难以施展,遂叛宋投夏。 张元继续说道:“大臣野利旺荣上个月到任,党项族野利部人,多权谋,善用兵。 “与弟野利遇乞分统左、右厢军,号大王。在对宋作战中,多参与军机。” “这位野利大人我听说过,到任之后以围城打援之策,诱宋军出战。伏兵三川口(今延安西北),俘宋将刘平、石元孙等。”刘崎笑道。 “四年二月,攻宋泾原路,定谋设伏好水川口(今宁夏西吉兴隆镇东南),示弱诱敌,突然袭击,大败宋军。这个人的军事才华在关键时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张元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笑容。 还有,天都右厢军首领的位子需要有人接替,我属意大臣野利旺荣的弟弟野利遇乞,你看如何?” 元昊点了一下头:“行,你看着办吧?我没有意见。” 张元一双长眸看向元昊:“怎么了?感觉不对劲呀!” “啊,”元昊愣了一下:“没,看见你高兴的。” “哦,那晚上喝一杯,”张元唇角挂着一抹笑:“刘大人一起。” “我还是免了,”刘琦赶紧摆着手:“北宋的公主马上就要到了,我总得张罗一下,为这个做一下准备。” “是呀,西夏马上要热闹起来了,还不知会搅起怎样的风云。”张元轻声说道。 元昊没有说话,只觉得连头也疼了起来:“王坚,你告诉公主不要等我吃饭了。” “是,”王坚应了一声,看着张元:“左相,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刚回,“张元答应了一声,瞥了他一眼:“让你天天看着陛下,怎么看得陛下那么疲惫。“ “我,“王坚有苦难言,陛下是能劝住的吗? 一夜无眠,我觉得自己快变成宫里的怨妇了,每天唯一的目的,就是等着元旱的出现。 喝了一些酒,因为一些政见的不同聊到很晚,回到寝宫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元旱的心里莫名带着一些郁闷。 有一种强烈的念头想再去看一下妙妙,悄悄的从旁边进去,守门的宫女吓了一跳,元旱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出声,免得惊醒了她。 看她的样子睡得很熟,一身月白色的鸾衫,如一朵小小的白莲花,静静的卧在那儿,小小的脸蛋有些苍白,长长的乌发散在枕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娇怜。 元旱走到床前,伸手想去摸她的脸,伸到半空突然停住了,目光中透着一丝犹豫,温柔的眼神中更透着一些复杂,终于,他咬了咬牙,转过身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落莫离去。 “大宋派人和亲了。“这样的话语,终于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带着惊天劈地般,把我对人生向往的一点点勇气,都给磨砺的消失殆尽。 我不该想象的那样美好,认为他是个不一样的陛下。 月色洒入空旷的大殿,给室内增添了一些朦胧的色彩,没照到的地方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如我此刻的心情,我用手试着触碰,那让人胆战心惊好像是吃人的怪兽般的夜色,叹了口气,收回了眼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郁闷,说不出的不安! 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一下一下踩在月色照射过的地板上,听着外面传来的靡靡之声。 “妙妙,赶紧穿上鞋子,一会就受凉了。“锦绣给我披着衣服说道,旁边的小丫环愁眉苦脸的跟在后面拿着软缎绣花鞋。 “别怪陛下,他也有自己的苦处。“ 不怪他,难道怪我?我无意间闯入这世界,本以为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如今却和那些金丝的鸟雀有何分别,一个被有钱人养在笼中的小鸟。 自从那天晚上,他就没来,我倒发现了自己的护卫多了很多,连锦绣也搬来和我一起住了。 我走到窗前,任风吹过,似乎有点冷,我抱了一下肩,那个愿意为我挡风遮雨,要给我一个家的男人不见了,事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可控制的发展,朝着我想不到的结局。 这里是最接近陛下寝宫的地方,很多年前,元旱就是在父亲的教导下牙牙学语,勤练武功,在这里长大。 不知道从什么时侯,这里就被封闭起来,一直到现在,门才被打开。 一晃眼,五年过去。 元旱也奠定了西夏。 夜风清凉,元旱站起身来,感觉已经过了好久,他看着远处的灯光,不敢靠前,近乡者祛,只能在她熟睡时悄悄看望,他怕她失望伤心的眼神,和对自己深深的厌恶。 王坚好像想起了什么:“尚书大人的女儿,昨天进宫了,听说是留在太后的寝殿,说是等陛下有空的时间过来请安。 “宋国派来和亲的竟然是赵绾绾,她以前就对你有非份之想,这下终于跳上枝头变凤凰了。”王坚冷笑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元旱的声音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烦闷和急躁。 “我是想说,“王坚终于忍无可忍的说了出来:“我知道您是为了西夏牺牲妙妙公主,可是您忘了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给个阳光就灿烂,熠熠生辉的女子,她是火烧大蒙的女中豪杰,她是智斗易怡红院,在夹缝中生存依旧屹立不倒的女子,您要是不要她,就请放了她,还他个精彩的人生!“ “你不是平时最讨厌她欺负你吗?怎么现在为她说话了,难道也偷偷喜欢她!”元昊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你!”王坚被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白了白眼。 “她是我的,你别想打她的主意!“元旱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会不要她?” “哈哈,“王坚失声而笑,好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这样痴情的话,可不像是从陛下您口中说出来的。指拂万千柔骨背,舌尝八方点绛唇,您这样,何曾有人逼着你不成。“ “你不明白,”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带着一种沉沉的担心:“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