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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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少,各处摊子紧密挨着,如他们一般半大的少年守着摊子的也有,但少有这般穿戴齐整的公子们站在摊后,不少人倒是好奇得很,问:“你们这是卖何的?” 几位同窗指了指摆着的字画。 不是很明显么? 有人又问了:“这些可是你们帮人卖的?” 何敬头一个就不干了,他指着那些字卷:“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做的,这些字卷是我写的。” 他年纪小,也是几人当中最矮的一个,这话一出,就有不少人善意的笑了。 现在的半大孩子,还挺自信了。 何敬鼓着脸儿,认真强调:“我写得很好的。” 他越是这般说,人们便越是笑,倒是有人推开字卷看了起来,一看,倒是惊呼一声儿:“哎哟,这字儿确实不错啊。” 这一说,顿时不少人上前。 “怡然院。”这几个字儿的确不错,夸得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纷纷推开其他的字卷一看,“唉,怎的全是这怡然院三个字儿,就没有别的么?” 何敬:“...” 这是他写得最好的几个字儿! 第139章 何敬他当然不会说他写得最好的字就是这怡然院这三个字了。 他站在摊子后边,面对七嘴八舌的询问,他半点没有不好意思,哼道:“我觉得这个字的意思最好,所以就只写了这几个。” 事实上,他能把这几个字写好,全是凭着这两载被父兄们给压着才练出来的,何平宴同何越给他讲课,何敬要是答不上,便罚他写几个大字,这怡然院三个大字全是罚出来的。 这几个大字也是他们几位公子院子的名。 他更不会说这几个字是被罚出来的。 围在摊子前的人也不知道这层意思,听他一解释,纷纷点头。 “原来如此。” 这一番解释后,不止看字的人知晓了,便是几位同窗心里的疑惑也解了。 他们先前便觉得奇怪,只是没好问。 何敬这几个字儿确实不错,有那好字的也买上一副,反正也不贵,连带着也瞧了瞧旁边的画卷。 画卷是好几位学子一同画的,画风各不相同,有那画山水的,有画人物的,还有画那水中的鱼儿的,那画看着虽不若名家一般扑面而来的便是清雅风气,但也活灵活现的,不少人也顺便买了副去。 相隔不远,米仙仙看着一向被娇养着的小儿子眉开眼笑的给人递字画,小脑袋依旧矜持的抬着,但嘴角的笑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心里很是高兴,他向来有些懒惰,不轻易开口,这会儿却很是骄傲的给人推销字画。 不提这字的来历,但这模样却是似模似样的。 “你瞧,往常他在府上的时候多懒的?他父兄叫他读书还得压着,好的坏的跟他说个分明,他听着还懒洋洋的,任性得很,你有见过他这般弯腰的时候么?” 四饼是被娇养出来的,很有些脾性,打小在金银堆里长大,从来没吃过苦头,也从来不缺过银两花销,身份地位都有,走出去向来只有别人讨好他的,这也养成了他很有些高傲的小性子,不大爱搭理人的。 人参道:“咱们小公子这是口硬心软呢,这挣银两的事儿同小公子本是没甚关系,但他却还是忙前忙后的,又是出主意又是亲自写字儿的,再是心善不过的了。” 米仙仙自然知道这来龙去脉的,她倒也没如同别家正儿八经溺爱孩子的那般,凡事都替他们着想,丁点不让他们沾的。 何家教导孩子,并非一味惯着,该压的时候也是压的,甭管这初衷是甚,能让懒惰的小儿子心甘情愿写字儿的事儿,在米仙仙看来就是好事儿。 他也不是六七岁的时候怕他写久了对手不好的时候,这个年纪,正是该勤练字的时候。 米仙仙是这般想,回去后还跟何平宴和几个儿子说了,一家子对四饼这早出晚归的挣银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们是这般,但刘氏那头却是不干了。 她遣了个婆子来唤米仙仙,等人一到,她便说起来了:“仙仙啊,这小饼是你亲生的吧?” 米仙仙看了看,小儿子四饼被婆母刘氏给揽在怀里,小脸满是无奈,婆母一脸的怒容,别说让她坐给上茶水点心了,又是一顿劈头盖脸。 “咱们家里如今又不是那等没钱的人家,你竟然让小饼去外边街上摆摊卖字画去,他才多大,你当娘的怎么忍得下心的?” “你们夫妻要是抠到自己儿子身上,以后小饼的吃喝由我来出银子就是。” 刘氏是个富裕的老太太,何志忠每月寄回家里的银钱,除了给张氏十几俩自己花销外,余下都是刘氏掌着,一年半载少说也有几百两银子傍身,这几载已经攒下好几百两了,别说养一个小孙子,就是养几个大孙子她也养得起。 说完,她还狐疑的看了看,觉得要不干脆她跑一趟去问问其他几个饼。 要是儿媳妇在其他几个饼身上也抠,她就把人接过来自己养,让他们夫妻俩自己过就是。 米仙仙颇有些哭笑不得的:“娘,你问问小饼,我可有没给他银两花销的?” 刘氏:“你是他娘,他当然帮着你说话。” 四饼被带回来就解释过,说他在街上摆摊卖字画跟爹娘无关,但刘氏不信。 她亲眼见到小孙子为了几个铜板跟人争辩,堂堂知府家的小公子,若不是囊中羞涩,哪有会计较那几个铜板的,又不是她这等老婆子,喜欢斤斤计较。 “奶,我没有帮着娘。” 四饼捂着小脸儿。 他总算是体会到同窗们夹在在婆媳之中的艰难了。 他们家不为财不为利,而是为了他。 刘氏拍了拍他的小胸膛:“小饼别怕,有奶在呢,今日奶给你做主,你爹娘有甚么不对的你跟奶说,奶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 米仙仙:“...” 现在的儿子儿媳真不值钱,有了孙子后,儿子儿媳就变成路边的野草了。 “娘,你真是误会了,家里是真没有消减小饼的份例,他的吃穿用度都有我盯着呢,一月得花三十俩,这满城里,有几个能比得上的?这还不够呢?” “三十俩?”刘氏惊呼一声儿。 她看了看自己金贵的小孙子,见他白白嫩嫩的,心里突然算了一笔账。 一个孙子三十俩,她有五个孙子,那一月就得一百五十两银子,她手头那点银子说起是多,但一算,都不够花销半载的。 难道真是自己冤枉儿媳妇了? “那你说说这三十俩你怎么给花的,还有我问过小饼了,他方才还喊饿呢,你平日里是不是没给他吃饱的?” “哪有啊。”米仙仙很是好声好气儿的:“咱们家里,早食物儿从粥、小菜,到面食儿汤饼的,每日换一样,小饼能吃,他的碗比几个哥哥还大,就那饼,一顿便能吃上四五个呢,相公整日忙碌才能用上三四个的,更不说午食晚食了,一顿得用上两三碗饭,还有菜,夜里还有些许羹汤,两块儿糕点,哪能饿着他的,许是这两日在外边忙,克化得快,便饿得早了。” 米仙仙一一列出来:“这些都是吃食上的,额外每日还有两百文的零花,若是跟同窗去外边,另还有几俩银子,更不提他的衣裳鞋袜了这些行头了,三十俩有时还不够的。” 小公子哪里是这么好当的,光是置办一身行头便是大花销,何况何家还有四位公子。 米仙仙很是耐心,半点没有不耐。 她可是个好儿媳! 刘氏一听这一条条的,那银子跟流水一般被花了出去,顿时冷静下来,小声搂着四饼问:“你娘说的是真的啊?你可别骗奶的。” 四饼被刘氏从大街上带回来,早就心急外边的情形了,一个劲儿的点头:“是真的奶。” 他好好的在街上售卖字画呢,他奶刘氏突然冲了进来,抓着他就走,偏偏是他奶,他还不能在街上跟她争辩。 刘氏闲不住,早前在县里时,哪怕家中请了婆子,也喜欢跟巷子里的婆子们一块儿上街采买,这个习惯哪怕是到了府城也改不掉。 她跟四周的婆子们不熟,便跟着家里的婆子一块儿去的,谁知走到半路却见四饼小小人儿的站在摊子后边,正拿着字画跟人讲解,说上好一阵儿才得上十来文钱,当下心里就心疼得跟甚么似的,把二儿子夫妻两个早早就埋怨了一遍。 刘氏很不解:“既然花销够用,那怎的还去那摊子卖字画的?” 若不然,她也不会误会这一场。 这话四饼却是不好回答的。他总不能如实跟他奶说是同窗们提及婆媳矛盾,他们摆摊子赚银钱是为了化解这婆媳矛盾吧? 只怕他们家没有婆媳矛盾也会出来。他朝娘的方向看了看,眼巴巴的。 米仙仙只得出面儿来跟刘氏解释:“娘,他们几个小的这是想试试如何赚钱呢,这可是好事儿,说明咱们小饼已经懂事,知道为爹娘分忧了。” 四饼狠狠点头。 他确实是这样懂事的人。 “他还小呢。”刘氏刚说完,突然转个弯:“不过你说得也是,如今咱们家也称得上一句家大业大的,要是后代子孙不懂事儿,这一夕之间破败的也不是没有的,确实该让他们知道知道这挣银子不易。” 何家不远便有一户,当老子的挣了些家财来,可惜没把后代教好,没两代便把那银子给花光了,如今一家子挤在两间屋里,日子过得很是艰辛。 刘氏是宠溺后辈,但也并不是无度没脑的宠,她先时不高兴,是觉得小饼还小。 这会儿知晓小饼是想试试这挣银子,刘氏顿时放了心,她还给提了意见来:“要说光是小饼一人不好,他这么小就知道给挣银子了,大饼几个还是当哥哥的呢,也合该如此才是。” “小饼,明儿叫你们大哥二哥几个跟你一块儿去,他们还是当哥哥的呢,得起这个头。”刘氏还拍了拍四饼的手:“你几位哥哥们要是不应你跟奶说,奶去给他们讲讲道理,我来这里几日就听家里帮忙的婆子说了,边儿那户人家以往那也是富户,可惜啊...” 四饼勉强扯了扯嘴角,忐忑得很:“不、不用了吧。” 他一个人就行,用不着牵连几位哥哥了。 三哥成了童生后越发喜在他面前显摆,这回要是把他牵进来,还不知道得在他跟前儿念叨多久的。 还有大哥,大哥可是要下场参加乡试的人,他可不敢打扰大哥温书,让大哥帮他们挣银子。 “要!”刘氏很是为小孙子着想,觉得让他去说也确实不好,转而跟米仙仙交代:“仙仙啊,你这一碗水可得端平才是,小饼都能上街摆摊卖字画,没道理前边几个在府上,这可不像话,都是兄弟,这吃苦享福都得一起才好,这样,我让安子也跟着去。” 何家已经在准备着何楚两家喜事的章程了,让何安露面儿,米仙仙为难状:“不好吧。” 刘氏摆摆手:“就这样说定了,让他们都去,明日我去买菜正好转去瞧瞧,给我孙子拉拉人。” 出了大房的门儿,母子两个相顾无言。四饼皱着一张小脸儿:“娘,真要叫大哥他们么?” 可是他们摊子站不了这么多人啊。 “你奶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几位哥哥准备下场的事儿,整日在家闷着也确实不好,让他们去摊子上待一会儿也好。”真让几个饼放了书本去守摊子米仙仙也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刚踏出门儿,何安正从外边回来,“二婶,小饼。” 他抬手见礼。 “安子这是去哪儿了啊?”米仙仙不过随口一问,却见何安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她顿时想起来甚,抿着嘴儿:“好了好了,婶子不问你了,快进去吧。” 何安脸更红了,匆匆进了门。等回了房,他才突然想起方才小饼看了那眼很是奇怪,像、像是同情? 奇怪,他有甚么需要同情的? 门被敲了两下,刘氏的声音从外边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