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106 无脑的碎片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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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1江1自1动1防1盗 这是一条, 坏孩子才能进入的街道。 据说， 坏孩子们会在这条街道的行人中, 看到自己曾经欺负过的人。 看到这些人在人偶街道的店铺里，买下自己的嘴巴, 自己的手脚，自己的头发, 甚至他的各种东西。 之后，这个坏孩子就会有口而不能言，有手脚却没了力气, 头发变枯变秃，严重的比如曾经害死过他人的，甚至会直接死亡。 这也是一条，被欺凌的孩子们能够进入的街道。 据说, 这些受欺凌的孩子们, 会在这条街道上看到他自己。 看到街道上的那个自己, 去买下他曾经被抢夺走的珍贵之物, 也会去买下他仇人的眼睛，仇人的耳朵, 仇人的大脑, 仇人的各种东西。 之后, 这个受欺凌的孩子，曾经被夺走的宝物会归来, 欺凌过他的仇人会目不能视, 耳不能听, 脑子变得愚笨痴呆，甚至直接死亡。 至于要用什么来买呢？大概只有人偶街道知道。 …… 桑若拿到奥里从男爵家借来的《棕熊森林少儿校园读物》，已经是五天后，隔壁男爵家的孩子班级旅游刚刚回来。 今天，奥里的稿件就会登上这期的夜之眠帝国八卦夜报。 奥里给桑若借来书后，就开始坐立难安地在桑若身边转悠。 一会儿凑过来看看哥哥在看什么，一会儿站起来绕着桑若走来走去。 奥里来回走了三圈后，终于忍不住问：“哥哥，会有人喜欢看我写的故事吗？” 桑若翻着书，头也不抬地应付着：“应该会有，我觉得你写得挺好的，出版社不也说挺好。” 这本《棕熊森林少儿校园读物》，据说是隔壁棕熊帝国某知名校园传说改编。 听说书中的主人翁，求学期间曾饱受阶级欺凌…… 不知是主人翁自己臆想，还是从哪里听说了人偶街道这个地方，一直期待能进入人偶街道，报复欺凌者们。 主人翁直至被欺凌死去也未能如愿，死前曾发下咒誓，既然世间没有这样的人偶街道，他愿意死后化身为人偶街道，迎接现世的人们。 当然第一个人，就是他自己…… 听了桑若的话，奥里还是很紧张，绕着桑若来来回回走了七八圈，又忍不住扑倒在桑若的腿上问：“可是，可是万一是出版社的编辑看错了呢？其实没有人会喜欢看我写的故事？” 桑若伸手拍了拍奥里的脑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收回手的时候顺便又翻了一页，仍然头也没抬地说：“会有人喜欢的，也会有人不喜欢，做好心理准备就好。” 在桑若的安慰下，奥里越来越惶恐了，脑海中甚至冒出了一堆‘小学生文笔’‘写得什么垃圾’‘这种狗屁不通的东西’‘完全不值得购买’‘呵呵’之类，来自四面八方的嘲讽，压迫得他几乎无法喘气。 奥里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来回又转了十来圈后，奥里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告诉哥哥。 这时，桑若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学生文笔？你忘了你才六岁吗，还没有上小学。” 致命一击！ 奥里整个人都懵了。 懵了一会儿奥里从打击中回神，回头找哥哥，发现哥哥又低头看书去了，完全没有继续理会他的意思。 哥哥就这么被自己借来的小妖精迷住，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奥里的心里好气呀！ 奥里不甘心地蹭了过去。 奥里又绕了桑若两圈，见桑若虽然没怎么关注自己，也没有推开自己，就仿佛一条滚动的咸鱼一样，滚到左边，从桑若左边蹭了一下……没能蹭进哥哥怀里。 他又滚到右边，从右边蹭了一下……还是没能蹭到哥哥怀里。 最后奥里发明了比较高难度的下腰蹭，头枕在桑若的膝盖上像条咸鱼一样往上翻，终于挤到了和书籍同等地位。 一直无视奥里的桑若，这会儿书页被挡住了，只好伸出手拍了拍奥里的脑袋，然后在奥里惊喜地眼神中，无情地将奥里拱上来的脑袋按了下去。 然后继续看书。 翻身的小咸鱼被打回原形，差点就被气哭了。 奥里揉着眼睛开始梨花带雨：“呜哥哥，你不喜欢奥里了吗？” 桑若：“……” 可以说从来没喜欢过吗？ 奥里仿佛说到了伤心处，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呜……奥里1岁就没有了爸爸，4岁又没有了mama，如果哥哥再不喜欢我，奥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呜哇，哥哥！” 脑仁疼。 小孩子真是麻烦。 桑若揉了揉眉心，手一伸，将刚刚被自己按下去的小咸鱼抱了起来，看着他：“奥里……” 被桑若一只手抱起来的奥里哭得嗝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摸了摸桑若强壮的手臂：“哥，哥哥？嗯啊？” 桑若：“闭上嘴，陪我看书？” “好，好的！哥哥。没问题哥哥！我最喜欢看书了哥哥！”奥里美滋滋地扑倒在桑若怀里，抱着桑若的脖子看下头的小妖精书籍，变得非常安静乖巧。 …… 《棕熊森林少儿校园读物》中，在主人翁悲惨地发下咒誓死去后，人偶街道就真的出现了。 之后就是详尽地描写了一个又一个，似乎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各种让坏孩子们触目惊心地报复和惩罚，让他们在恐惧绝望中悔恨的故事； 各种让曾遭受欺凌的孩子们，从地狱边缘走回，重拾人生重拾自信的故事。 当然，因为这是一本少儿读物，内容还是偏和谐的，案例也都是小学校园中的学生们。 翻了数个案例，对应开头，桑若忽然发现了一个规律。 桑若的脑海中再次浮现了，梦中塞尼尔说过的那句话：在你的领地上，你可以制定各种规则，以及限制条件。一般没什么能力的进阶生物，设置限制条件时，对自己也有很大的制约，但是你不会。在你的领地上，你就是规则。 奥里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书中恐怖的描写，抬头看一眼哥哥，忽然发现哥哥闭上了眼。 奥里悄悄伸出小手在桑若的眼前挥了挥，小小声问：“哥哥，你累了吗？” 桑若睁开了眼，自语道：“难道这就是，人偶街道的限制条件？” 奥里睁大眼睛看着桑若，一脸不明觉厉等待解释的样子。 桑若正要说话，这时，管家来敲门了，说是夜之眠出版社的人，已经派人将刊有奥里文章的报纸送来了。 “嗷！”奥里欢呼一声，从桑若身上跳了下去，哒哒哒哒地跑去开门，第一时间接过了他的报纸。 · “号外号外，卖报了卖报了，新鲜出炉的帝国八卦夜报，给你不一样的夜晚！号外！” “给我来一份。” “我也来一份。” …… 夜报一般是市民们的娱乐报纸，大部分刊登一些贵族们的花边新闻，平民明星的奋斗事迹，以及大家喜闻乐见的吃喝玩乐等消息。 桑若·兰西尔就曾因为俊俏的容貌和优秀的成绩，曾被几家夜报报道过。 除了这些，夜报上还有不少写实的情感故事，恐怖故事等等陪伴大家度过美好的夜晚，不过儿童恐怖故事还是比较少的。 今日，夜之眠这一期的帝国八卦夜报，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画风。 在一个还算醒目的板块里，大块大块的‘六岁神童在地狱中的力作！’‘用灵魂书写的哀歌！’‘夜之眠编辑部椎心泣血的推荐！’等戳眼的文字，组成了让人眼疼的溢美之词。 并在之后带出了两三节幼稚莫名的童谣类小诗。 大部分看报人，对于夜之眠这过于夸张的用词，是嗤之以鼻的。 但是也因为太过夸张了，大家反而忍不住抱着挑刺的心态看了起来。 一个造作的没有逻辑的儿童幻想故事。 很多人在心中这般评价。 如果真是一个6岁孩童所作的，倒是有不少可取之处。 不过，故事最后，编辑推荐语中，画风却开始诡异起来。 这个往常编辑点评文章的地方，居然实名详写了出版社编辑克尔温，去和小作者奥里签约的时候，遇上的灵异事件。 甚至在最后警告了看报众人，这篇故事可能并不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 本来有些不以为意的人，看到这里也莫名地惊悚起来。 再去回顾那些童谣般的小诗，忽然觉得，那些看似寻常的内容，似乎变得可怖起来。 …… “嗷！”奥里抱着自己的报纸又跳又叫，兴奋地绕着桑若跑了两个小时，要哥哥夸奖他，要举高高。 管家在一旁笑看着兄弟二人，决定等奥里累了，再将报纸拿给养病的费斯伯爵看一看。 伯爵大人一直惦记着家族的复兴，如果兰西尔家真的能出一位广为人知的作家，费斯伯爵应该会很欣慰吧。 闹到大半夜，奥里终于累了，筋疲力尽，抓着桑若的手，不知不觉就枕在了脑袋下头，迷迷糊糊的站着睡着了。 见奥里这样，桑若将奥里抱回了屋子。 关上奥里的房门，桑若看看时间，也是时候去梦里探查一番了。 无论梦境世界是否有新的变化，这次，他要先将人偶街道的隐患解决掉！ · 夜深了。 兰西尔的大宅里，灯光一盏一盏熄灭，周围的小区也尽皆安静下来。 这时，一些行迹可疑的人，摸到了兰西尔宅附近。 果然，就如桑若所想，任凭躲得远远的巴巴乐怎么催促人偶街道，人偶街道上的众多行人和店主们，都好像迷茫的瞎子一样，怎么也感知不到了桑若的存在。 在没有了菲尔德侯爵后，人偶街道也没有了可以发现桑若的‘眼睛’。 人偶街道的蛮横入侵规则，是付出了它的‘眼睛’而得到的。 在它的规则之下，它不能主动发现猎物，只能当猎物们和它的诱饵（街道上的行人）视线交汇时，触动街道领域规则，在街道上留下猎物意念中的仇人或猎物自己的倒影，这些意念‘倒影’，就成了人偶街道追逐猎物的新‘眼睛’。 有了这个眼睛在，它甚至可以直接侵占桑若的领域化为己用。 但是这个优势也是致命的弱点，一旦被针对，人偶街道这个小学读物，似乎就没有了应对之法了。 只要桑若不再去看人偶街道，不再和人偶街道形成新的规则联系，使得人偶街道上产生新的‘菲尔德侯爵’，人偶街道对桑若来说，就再无威胁。 这点对已经蒙上眼睛的桑若来说，毫无压力。 桑若没有给迷茫的人偶街道更多反应的机会，他很快将当初吞噬巴巴乐所获得的能量，全部投入到自己领域的最外围，并开始大范围地扩展自己噩梦领域。 轰——！ 桑若的领域向着人偶街道蒙头套去，属于桑若的领域气息疯狂弥漫，就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吞天大口，朝着下方的人偶街道咬去。 人偶街道本来就瞎，这时候被桑若的气息覆盖，更是完全失去了方向。 天空中巴巴乐们已经不再催促人偶街道打桑若了，反而是立刻拉远了距离，躲到安全地方开始远远地为人偶街道号丧。 老瞎子…… 它又瞎了…… 完了…… 完了…… 快跑呀老瞎子…… 贪心的桑若，似乎一点也不想放走自己面前这块巨大的奶酪蛋糕，在尝了几口并发现了蛋糕的无力之后，他甚至忍着饥饿没有立刻开动，反而是先用大部分力量扩张领域，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地，将人偶街道的后路完全截断。 桑若的领域范围扩展的很快，且极为贪婪，他没有先去添补自己中间被占领的区域，任由这些和人偶街道交错纵横的区域，继续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人偶街道庞大的本体，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先不疾不徐地将猎物绕死在坏中。 然后，慢慢地吞到肚子里。 人偶街道似乎意识到不妙，整个震荡起来，仿佛一个巨大的街道妖怪，正在奋力地拔地而起。 但是人偶街道身体太庞大了，灵活性完全比不上巴巴乐，而且当初为了更快地分食桑若的领域，人偶街道的入侵属于尖刀式突进，呈一个圆环包围住桑若的领域后，又从四面八方往内铺路占领，将桑若的领域切割的七零八落。 本来，人偶街道是企图用这种方式，稳扎稳打地安营扎寨，逐渐削弱桑若对自身领域的控制。 可在想要逃跑的现在，人偶街道忽然发现，这已经成了它最大的错误，它完全是在作茧自缚！ 人偶街道现在想要撤退，极其不易！ 就仿佛大军还没拔营，周围四面八方的路上，已经到处有敌寇威胁。 最糟糕的是，它还看不到已经知道它弱点的桑若！完全是被动挨打的状态，随时面临着被围歼的压力。 嗡——！ 越来越剧烈的震颤声，就像是人偶街道这个整体所发出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