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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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野没说话,只埋头去看刚才摸索的地方,复而伸手去够。下一秒,他眉头紧锁,从黑魆魆的阴影里拿到了那只沾上泥巴的手电。 徐晚星又惊又喜:“找到了!” 她伸手去接乔野递来的手电,却冷不丁愣住。借着乔野那只还在发光的手电,她看见他朝她伸来的右手又脏又湿,手背还有一道渗血的小口。 显然,他为了拿到这只手电,付出了血的代价。 徐晚星下意识去看他身旁的灌木丛,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很多寄生在上面的带刺藤蔓,心跳都慢了一拍。 乔野却很平静,见她迟迟不接手电,问她:“怎么,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徐晚星一把接过来,转身往坡上爬,却还是没忍住,在他紧随其后站上山顶时,低声问了句,“手怎么样?” 乔野有些意外,侧头看她。 徐晚星又立马收回不安的表情,凶巴巴地说:“受伤了也不怪我。谁让你莫名其妙叫我名字,吓我一跳,害我手抖没拿稳电筒!而且要不是你猛地一拉,我早够着它了,也用不着大半夜跳进灌木丛里找这么一通!” 她是如此理直气壮,仿佛要撇清自己,把心头那点不忍和心虚全部抛开。 乔野毫不意外她会把罪责都推到他身上,这才是徐晚星会做的事。他懒得跟她多说,只大步往前走:“回家。” 他是骑自己的山地车来的,车就停在前面的空地上,他的设备旁边。乔野走了过去,开始拆卸三脚架,把东西往背包里收。 收到一半时,忽然听见徐晚星尖叫一声:“我车呢?” 一惊一乍,热闹极了,这很徐晚星。 他抬眼望去,看见十来步开外,徐晚星绕场三周,不可置信地说:“谁把我共享单车骑走了?” “……” 乔野:“你都说那是共享单车了,别人不能骑?” “不是,这大半夜的,谁骑上来肯定得骑回家啊!”徐晚星气得跳脚,“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给骑走了。这也太缺德了!” 空气中有一刹那的沉默。 乔野收好了背包,推着山地车朝她走来:“那你怎么回去?” 徐晚星下意识看了眼他的车——不成,山地车一没后座,二没车筐,她压根儿没法搭顺风车。 第二个念头来得慢了些,但也异常清楚:别说没地方搭她了,就他俩这种仇敌关系,他不在这儿仰天长笑三声,说您自个儿走路回家吧,已经十分含蓄了。她还指望他大发慈悲帮她一把? 徐晚星故作洒脱,翻个白眼:“不牢您挂心,你自己先回吧。” 她把先前脱下来系在腰上的外套重新穿上,拢了拢几缕从马尾散落下来的耳发,最后非常潇洒地把背包背好,大步流星往山下走。 末了,还不忘揶揄乔野一句:“毕竟你可不像我这种坏学生,迟到逃课是家常便饭。大半夜跑上山来看月掩星,明早要是迟到了,那可伤了办公室里一群老头老太太爱你的心。” 乔野没说话,只在片刻后追上了她,停在她身前几步的地方,单脚支地,头微微一偏:“上车。” “?” 徐晚星瞠目结舌地望着他的山地车:“往哪儿上?” 乔野的目光落在把手和车座之间的横梁上,再看一眼徐晚星,意思非常清楚了。 徐晚星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 这这这,这搭车的姿势是不是也太那个啥了?! 她要是这么坐上去,那跟乔野抱着她有什么两样? “这,这不太好吧?”徐晚星难得惊慌,想她堂堂一个粗糙女汉子,竟然也有这么不知所措的时刻。 乔野只看着她,平静地说:“要么走一个小时回家,要么上车凑合一下,你选吧。” “……” 徐晚星噎住了,看看这漫漫盘山路,又看看乔野和那辆令人尴尬的山地车,内心天人交战。 要妥协吗? 不妥协就要走路回家了…… 可是这种姿势是真的很屈辱啊! 她心有不甘,下意识问了句:“能不能换我来骑车,你坐前——” “走了。”乔野面无表情打断她,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脚下一蹬,风一样从她面前离去。 “……” 哎,不是! 她就是提个建议! 这怎么就走了啊?! 喂,哪有这样的,提个建议都不行吗?大不了他回绝就是了,他们还可以好好商量,维持原判啊! 徐晚星张大了嘴,瞠目结舌看着那个风一样离去的男子。 “喂,你就这么走了?” “乔野!” 她又惊又怒,站在原地,突然有了一种被人遗弃的惊慌。 这荒山野岭的,一个人都没有,盘山公路漫长得像是望不到头的绝境。而她身上仅有一只非智能手机,罗学明身为班主任,不允许学生带智能手机上学,所以老徐严遵师令,就给了她这么一只破手机,连车都没法打。 可即便能打车,她也穷得响叮当,压根打不起。 徐晚星毫无自觉地向前走着,心头千回百转,无助感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她觉得自己像个溺水的人。恐慌随黑夜一同包围而来。 可也不过短暂的一分钟,她走到了盘山公路的口子上,忽然看见那人骑着车停在转弯处。 脚下一顿。 “考虑清楚了吗?”乔野还是那样淡淡的语气,回头看着她。 “你,你不是——”不是走了吗? 徐晚星张了张嘴,没能把话说完。 乔野瞥她一眼:“你再提一句你载我,我就真走了。” “……” “上来。”他单脚支地,提醒她,“把背包背前面,不然你坐不稳。” 徐晚星依然觉得屈辱,但抗拒感没有先前那么强烈了。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将就时就将就,不然受折磨的还是她自己。她十分想得开,在心里一个劲开导自己。 可把背包挪到胸前了,她最后还是不放心地抬头问了句:“这事儿你不会告诉别人吧?” 乔野一顿,疑惑地看着她:“告诉别人什么?” “你载我——”她有点大舌头,费劲地说,“还这种屈辱的姿势。” 乔野会意了,点头说:“是挺屈辱的。” 看吧,他们终于找到共识了。 徐晚星松口气,说:“你知道就好——扶稳了啊。” “嗯。” 下一秒,她轻盈一跃,侧身跳上了他的车,同时紧紧抓住了车把,稳住重心。 乔野确实很稳,车只是晃了下,随即就定住了。他双手环过她,却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只说:“坐好了?” “坐好了。” 他没说话,只脚下一蹬,载着面前的人一起奔向初秋的夜色。 大概安心了有那么十来秒吧,徐晚星忽然一下就回过神来。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是挺屈辱的。”——他说的屈辱和她说的屈辱,好像不是一个意思吧? 脑子里轰的一声,清醒多了。 她蓦地回头问:“等下,你刚才说挺屈辱的,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搭我,你怎么就屈辱了?”徐晚星不可置信,“明明是我屈辱好吧?这么屈尊缩在,缩在你——” 你怀里?这三个字,徐晚星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却见乔野目视前方,唇角微微一弯,漫不经心地说:“咱俩这关系,多相处半秒钟都能吵起来,谁也看谁不顺眼。所以要这么友好相处半小时,你觉得屈辱,我也觉得屈辱,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徐晚星瞪着眼睛看着他,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第十五章 因是下坡路,所以即便多了个人,骑起车来也毫不费劲。 盘山公路静静地蔓向沉沉黑夜里,山地车也载着两人从寂静的山路跨入五光十色的城市中。 原本也想说几句有气势的话,可这种龟缩在人怀里的搭车姿势实在叫人硬气不起来,徐晚星最终保持缄默,一言不发蹲在车前,努力忽略掉从后背一路环过她胳膊的双臂。 情势所迫。 大丈夫不拘小节。 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rou。 管他三七二十一,她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 直到乔野开口:“你怎么会来看月掩星?” 徐晚星下意识回答:“一个星期前就看新闻说了啊,今天的月掩星七十八年才——”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关你什么事?” 他俩是这种共载一车还能友好攀谈的关系? 乔野也没去理会这种十分不友好的语气,淡淡瞥了眼只及他下巴处的人,光看后脑勺也觉得,这是一只倔强的后脑勺。 他还记得转学来六中的第一天,因为坐在最后一排单出来的那个座位上,他没有左右桌,也没有后桌,唯独前排还有个邻居。谁知道这位邻居十分嚣张,整整一上午都没到校。 中途有人不留神撞了她的课桌,有本书从抽屉里掉了出来,乔野弯腰捡起,看见了封面上歪歪扭扭的小学生字体:徐晚星。